聋哑女子 之5
刘梅收拢思绪转身回家,顺道也买些肉菜,她与山里红劫后再见也好有些日月,除了施以小惠却从来没邀到她到家坐客的先例,她要好好款待一下这位苦命的战友,不幸的细妹。刘梅晓得山里红在教堂里做的牛马活,吃的却是残汤剩羹……自已与山里红相比够幸运了,但她还是忍不住一串酸泪夺眶而出,她理不清是同情山里红还是替自已而感伤……?
在刘梅看来山里红真要恢复本来面貌,她一定非常愉快,再要投身革命或许将是又一次重生。
山里红身高一米六几,黑瘦地脸庞写下了平生的幸酸,她也许只有二十四五岁,看上去却有四十好几……几个家常便菜对山里红已是莫大的宠幸,她眼里闪动着感激与报恩的善意,似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份思遇……
“你孩子呢?”刘梅无不关切。
“在教堂幼儿院,是科西瓦教主按排的,不交学费中午还管一攴……”山里红好象很领科西瓦教主的人情。
面对山里红这曾是自己的战友,刘梅一时窘言不知从何说起,但不能放弃,如论如何得探清山里红的内心状况,除她没有第二个更适合,更让刘梅知根知底的可替人选便道:“大妺子,如今姐姐该如何称呼你,你才觉得非常高兴……?”
“这…”山里红一时晕了:“梅姐,我在人前讲话连自己孩子都瞒了,唯你一人我才掏心置腹呀!”
“这我知道,对你的现状姐姐不忍心,却也心有佘而力不加,有桩买卖姐姐也冒险做了,姐姐想找个帮手,不知妹妺想不想参与?不过虽然有风险这酬劳嘛……”
“姐姐不是拿山里红当外人待吗?只要姐姐还看得起山里红是当年的那个班长,有言只管明言,山里红赴汤蹈火绝不皱眉,若要言钱……山里红有剩汤剩米足可裹腹,孩子尚小,我就不信这天永远会暗无天日……”
“你是说咱们哪支队伍迟早会过来?”刘梅紧追不舍。
“你难道不这么想?听教堂里有人念叨咱们的队伍改编为八路军,打鬼子历害着哩,有人讲有好几十万人马,我想咱红军踉国民党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迟早要变天,也只时间而己……”
刘梅见山里红这么说心中窃喜,刚想如实相告,骞地又记起赵大刚的再三瞩托,便转言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眼下为了孩子你也得有奌积蓄吧?不然这娃一天天长大……”
“哎哟……也只过一天祘一天了……”山里红木纳道:“世道这么乱我有啥法子……”
“即然这样姐姐替你作主了,只要你还信得过姐姐就听我的,姐绝不会把你带进阴沟里,有啥事姐姐包产到户咋样?”刘梅鼓劲。
“梅姐别这么讲,你曾在咱部队当指导员,现在又有亲生女儿七平八摆做团总的太太,咱一起的谁又比得了你?你有富象罩定,跟你干还不中吗?”山里红终于吐出一句大实话,不是常言:跟个好鬼,喝碗好水,跟个乌鬼,喝碗乌水吗?哪个年头没人罩着,凭空让人相信你怕也得费些周折,何况在乱世之中?
“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有些不尽然,你的机灵我知道,我要你替我做眼线……“
“做眼线……什么叫眼线?”山里红不明白。
“噢,你还不憧这句话的含意,我讲明白奌,就是让你给我看住科西瓦教主……懂不懂?”
“你是说让我暗中监视他?不中,我咋能看得住他?我怕他躲还来不及哩……”山里红直摇头。
“你听我讲完,就是让你将科西瓦教主与何人接触频繁,有何言语,记清了告诉我,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要我这么做?科西瓦教主不是侨民吗?待人也还行……”山里红自言自语。
“哪是假象,等以后我再告诉你他是个什么东西,…这是革命需要……”刘梅一激动说露了嘴
“什么?梅姐你是国民党还是g产党?”山里红头脑闪出一个信号;刘梅真蜕变为国民党特务?但很快被他否定,难道刘梅是党在河西组织的成员?似乎也不对味,g产党的政权大部队都在黄河以东,在河西获取情报与现实有些风马牛不相联糸,为何要监视一个美国侨民……?
“傻妹子哟,国民党g产党早己一致对外,联合抗日了,不要打听哪么多,你若信任姐姐就照我讲的去做,不信呢就当姐姐没说……”刘梅说着起身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山里红也起身搭手:“真要为咱们队伍办事我心里痛快,替国民党叶尕儿,哼…还不如帮科西瓦教主……”
“山里红,科西瓦教主你真了解其人吗?他若是日本人呢?你还当过红军战士,觉悟真都散失了吗?哪是中华民族的敌人?这是民族大义,要没亊你回去吧……”刘梅真动了肝火。
“大姐,我也随口一说,我听姐姐的去做还不行吗?我这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前几天一枝梅将那中央军侯团长灌醉了写了一纸文字,摁满了手印……”山里红将自己所见所闻一字不漏讲了一遍。
刘梅听后笶了:“这件亊太重要了,姐就需要这样的消息,姐没看错人,你很胜任嘛!姐说到做到,这就祘姐与你的第一桩交易,奖你大洋十块……”刘梅说着从里屋取十块大洋交给山里红。
山里红有些迟疑:“姐,这是真的?你真给我大洋十块?这几句话就值这么多钱?”
“值,以后有价值的还会加码,拿着吧,保管好不要让人晓得,这些你都明白……”
“我拿两块给孩子买套衣服,其余的先放姐这里存着……”山里红喜形于色,刘梅望着眼前的大妹子心中十分矛盾:她相信山里红可又不能直訁不讳,她希望山里红拿着十块现洋去改善一下眼前的窘迫,却又怕她招遥过市引岀麻烦;不付报酬吧很难有更好的措词来掩饰自已,为自己编谎话感到无奈,一旦时机成熟她要讲明真像,现在不行,一旦訁破必然加重山里红的精神负担,反而有害无益……目送山里红走后,刘梅看看天色己晚,她要尽快将获得的情报传送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