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金卷狂飙 之1
去跟踪一个琢磨不定又具风险的目标，跟踪者着实有些棘手。
井山夫一郎受令来跟踪奥徳华尔上校特使，颇觉头痛，奥德华尔深居叶尕儿公馆，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侯要出来，即或岀来人家驾着美国造吉普，还有摩托兵保驾，井山夫一郎最多骑个单车，哪里跟得上嘛！
在古城能驾着四个轱辘横冲直闯者也就美国人奥德华尔，他的机要女科长召娣上校，国军中央军团长侯一根外加一个科西瓦教主拥有一辆蛤蟆式的大头小车，连叶尕儿也只是除了骑马也就坐轿罢了，他夫山井一郎开个汽车跟踪目标还不引出麻烦才怪哩。连在营房门前逗留都得多加几个心眼儿，叶尕儿的哨兵六亲不认，看到不顺眼儿的轻则敲几抢托，重则抓了送到后山去当苦工，这个日本细作只得待在离叶公馆附近的茶馆瞪大眼看着，这奥德华厼到是每天都驾车外岀，井山夫一郎却一无所获，他望着吉普扬起的尘土累的要吐血，最后却不知目标的去向……
科西瓦教主非常震怒，狠狠赏了井山夫一郎一顿耳光，完了加派几个人供井山夫一郎使唤。
井山夫一郎将几人按排在城里各大寺区专侯这美国佬奥德华尔，几天过去了却没见他的踪影，四处打探才晓得美国人是驾车到城外九龙江钓鱼拍照，此君到悠哉悠哉却搞的日本费了不少周折。科西瓦教主听到汇报大失所望，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奥德华尔真无此嗜好？他精心蓄阴的计划要落北，他不甘心，或许这个奥德华尔一时情绪失落心境不佳……恢复几天说不准这美国人心绪好转重归原样……他要守枺待兔，不搞个水落石出他决不罢手，全城有古玩交易市二处，旧货市场一处他要井山夫一郎成天坚守……
果不出科西瓦教主所料，这奥德华厼真还在古玩交易场显身了。只听井山夫一郎告诉他，奥德华尔的所为并不像他预料的那么痴狂有所行动，井山夫一郎更是一头雾水，这奥德华尔有时混迹在鸟七八槽的人堆里一待大半天，有时竟然隔一两天才光临一次，不过他每次都要买三两件玩物带走……
科西瓦教主对此消息是越听越高兴，这天他挑几件小而别致的古器让井山夫一郎专门找奥德华尔兜售，而且要廉价……
每天有收获奥德华尔太高兴了，想从一乡下老头手中购买一件刺绣，据老头介绍这东西是康熙皇帝三公主亲手所刺，当年康熙三巡河西曾带这三公主在甘州龙觉寺住过一段时日，绣过两件珍品，一件是送给大佛寺供奉的观音送子图，另一件就是这件饰品：翠竹仙鹤图，见这块刺有仙鹤翠竹的绣品尺五宽窄两尺见高，还绣有落款。奥德华尔爱不释手，对方索价不匪五块大洋，奥德华尔还价三块，老头不让：“我这是皇家之女亲手所刺，我太祖父曾是河西镇台，才有幸宠获此宝，要不是家道中落，老汉不为讨几个钱糊弄肚子说啥都不会变卖哩……”
有人附和：“听说当年有人岀千两白银要请此皇家宝贝去供奉，他家祖宗都不舍得，如令时过境迁，才要五个大洋还嫌贵？兵荒马乱连宝贝都贬值得马卖羊价了……”
“可不是嘛！我家邻居锅被孩子打破了没法子煮饭，老婆娘把祖传的佛祖给溶成汁补了祸，那东西是唐贞观年皇家铸造，我曾掏一百两纹银掌拒的不卖，却被那婆娘给补了锅，多可借，你们知道这个锅买个新的才二吊钱，这不遭踏行情吗？听说外国咱这不经一的东西可值天价哩，洋老板啊！这东西别说在你们外国没有就咱中国也独一件，你知不知道皇帝家的女儿是啥人物？金技玉叶，莫说是亲手剌绣，又绣得这么精湛，就连公主穿过用过的器皿前几年都抢手的不得了，没想到现如今国破人穷，啥都不值价了。我说你有钱就祘积阴功别再刹价了，凭良心讲五块大洋值，快买了回去偷着乐去吧……”
要是平常让井山夫一郎碰上它决不会让宝物旁落他人之手，奥德华尔纯西洋人，并不了解东方文化的真谛，可科西瓦教主却颇知东方传统文化，这一块刺绣缊含着什么连当地中国草民也没他们了解得更多，他要辍弃奥德华尔买了此物，再让人做秀，从奥德华尔手中转手高价买回，便上前搭讪：“上校先生，这块刺绣你买不买？”
“你…你的意思是……？”
“这行当讲究先入为主，你若嫌贵不买那我就要介入……”井山夫一郎一本正经。
“我当然要买……”奥德华尔说：“我只是有些怀疑，怕是赝品……”
“看来上校先生也是生手，物是真品，看这陈色也在百多年以上的绣品，你看这大红色都有些竭紫，真丝褪色到这种陈色，做假是不会有这么老成自然，看在你是客人不好抢你的生意……这样吧，你买了嫌贵或不实心可以转手卖给我，绝不会让你吃亏……”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奥德华尔打定注意下注了。
可执货的老头心动了，想反悔，井山夫一郎不依了：“老头，当着这么多人红口白牙你想耍无赖？我是看中了你的货，上校不买我再买这合情理，人家要买我不好从中搅和，你也不能当众反悔哟……
见是美国特使老头有些怵，只好成交。
井山夫一郎见奥德华厼对到手的刺品左右摆弄，总觉哪里不顺眼便将奥德扯到背人处悄声言道：“上校若想有诈这刺品我要了，你讨个价……”
“你…你认为它有价值？”奥徳华尔仍持怀疑状。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若不我有几样东西跟你交换，我之持品包你满意……”井山夫一郎提议。
“你也有古董？”奥德华尔来了心趣：“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吗？其实我也是外行，只好奇而已……”
“不可能吧？美国驻华特使身价多高多方便，岀国有专机来回，在这里祘是白捡，携到美国可是身价飙升，看得出你也很懂行情嘛！捣腾了多少？可不可让兄弟帮一把？”井山夫一郎多么高兴，他真希望对面的美国佬愿意认他作个知已，说着掏出科西瓦教主交给的几件古董：“上校识货吗，看看……”
奥德华尔眼瞳射岀奇疑地光芒：“这都地道的真家伙，这个西汉十二地支铭文博灵凸镜，这个也汉时雍虢歧山拱鼎……这个么像唐代宫庭双莲鎏金嵌宝簮头……”奥德华尔赞不绝口：“请问先生高姓大名，这些物件你转不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