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火光 之2
酒者水也。
自古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赞美之言，可见酒可以使聪明睿智；也有借酒烧愁，愁更愁的感叹，又见此物也非尽善尽美，闹不好也要烧心。
这一席的饮客，也是显见各异，酒后洋相百岀，这侯一根酒后乱性，变成性奴，这咽不下的后悔如鲠在喉，想想自己从一个烂兵摸打滚爬，枪林弹雨好不容易爬到国军上校，离那挂星也只一步之遥，到那时威风八面，光宗要祖是何等荣耀？一步不慎跌到在一个臭婊子的石榴裙下，到头来连狗都不如。日本人的金钱诱惑他从心底里还瞧不上，他受长官胡宗南的青睐，今日里独当一面为所欲为，扪心自问这一团人马枪械弹药有他一手掌控，哪一件不是白花花的现大洋，枪炮一响就可截留，便可虚报冒领，销路有土匪有民团……让日本人缠上能任他自由吗？一片捺满手印的白绢便是他的卖身文契，见叶尕儿趾高气扬他却只有呆望着酒杯闷闷不乐的诅丧……
叶尕儿见酒如命，酒后乱性，人人敬而远之，这只狼性情怪诞，匪性无泯，死到临头的罪人因一杯酒惹他兴奋，哈哈大笑时可死里逃生，也红有得发紫的冤家，触了霉头惹他一拍桌子便要一命归阴……侯一根自叹不如，从先前的藐视转变为忌妒，奈何？老百性只认这地头蛇，正规中央军反不如土匪起家的杂牌，这在中国大地闻所未闻，侯一根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奈何不得，他的加强团武器精良名声响赫，也只有警戒机场一线的功能，叶尕儿这匪气一身，不屑一顾的装备却是地方戍守令司，有生杀大权……望着一堂地方绅士围着叶尕儿的恭维献媚，把他中央军团长视若草芥，侯一根忍无可忍，起声向主持者招呼一声：“抱歉了，侯某公事缠身恕不再陪……”跨出门跳上美式吉普扬长而去……
见侯一根率先一步告退，也有胆小怕事者乘机告退，叶尕儿到未犯颜责难，这科西瓦教主早有走心，这酒也可因人作态，这只老狐狸少说也装了七八两，却见他脸色腊黄，半闭双目一言儿不发……足见此人功底了得。他怕不怕酒后失态？没人晓得，叶尕儿若如科西瓦教主今日之心态，酒后又会疯狂岀咋个结果也更不好去推测……
科西瓦教主乘车回到教堂，压仰的情绪像山洪般发泄出来：“来人……”他语气低沉像从肺部硬挤岀来。
井山夫一郎一脸惊惧走进耒：“教主有何吩咐……？”
“……”科西瓦教主呼吸紧促，铁青着脸子一言不发，看得出他是在极力遏制愤怒，就此己是站立的井山夫一郎逾发惊惧，从大寺佛失败归来，这科西瓦教主那脸子阴得如数九的下雪天，并没对此次失败归咎责任，是他没想好怎么来处置活着归来的部属还是忙于应酬无遐顾及？这延迟是平安还是祸殃……？井山夫一郎一伙幸存者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今天看来祸将临头，沉静的时光好像在鬼门关前逗游，世上没有不畏死的生灵，但井山夫一郎的生死不由他们自已来取舍，越是面对面的这种沉黙，迫使料定必将一死的井山夫一郎遏止不了心肺狂跳，心都要扑岀胸腔，这空气似乎要爆炸……
“你们将息得怎么样了……”科西瓦教主终于吐出这么一句。
“……？”井山夫一郎有些迟纯，并没听清科西瓦教主的讲话内容，这厮太过紧张，至使全身的血液充斥大脑，竟然导至双耳暂时性失聪：“属下愿听教主任意处罚……”这井山夫一郎僵直脖子着答非所问。
“混蛋，八格牙鲁，蠢狗，养你们一群废物……”科西瓦教主终于忍耐不住发泄起来：“我堂堂大日本帝国武士，面对一阵土匪武装意然一败徒地，在支那人面前让我颜面扫尽，无地自容，你告诉我被他们所擒着是重伤员是不是？”
“这…”井山夫一郎对活擒着并不知情，混战中他自身难保，哪晓得自己手下被生擒活捉者是轻伤重伤？呢喃道：“全属下之过，请教主……”
科西瓦教主一步蹭到井山夫一郎面前左右开弓不歇气煽了十几个耳光：“我怎么嘱咐你的？”
“回教主的话，宁可全亡不可被俘……”井山夫一郎仍僵直如木森森回答。
“如果被俘者告密我们精心营建的基地将功亏一篑，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绝对不能……我要你们戴罪立功，扳回败局，你明白我的用心吗？”科西瓦教主终于歇斯底理吐出真言。
这井山夫一郎反到差一点晕过气，瞬间血液停止流动，一头大汗，总算死里逃生，提一口气道：“属下领会教主训示，立即组织力量刺杀被俘者，杀人灭口……”
“很好，时间很紧迫，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明白吗？我怀疑那个侯一根也会蠢蠢欲动，一定要抢在他前面做完事，万一有困难抢回活的，可以击毙，你明白吗？”
“教主，属下有些不明白，这侯一根已为我之所用，他若抢到被俘的我方人员旦是好事，我们为何鹬蚌相争……？”井山夫一郎道：“不妨借侯一根之力修理一下叶尕儿的城防，说不准对我们还有利可图，有机可乘，何乐而不为？”
“蠢猪，真乃井底之蛙。你真以为侯一根死心踏地替大日本帝国效力？这侯一根大大的狡猾，他避实就虚，不给我们一奌有价值的情报，他在敷衍咱们，仅凭一张契约很难搬倒这只色狼，他在伺机反扑，试图扳回失败的第一局。我想他对这事绝不会袖手旁观，置若罔闻。这次咱们的失祘是他反败为胜的一次最佳契机，一旦我方战俘落到他手里，他就有了要挟我们的法码，我们非旦要奉还他的契约还有更难预测的隐患攥在他手中，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你明白吗？他有几千精锐之师，根本就没把咱放在眼里，这只蛇不可以捏死又不可放生……”
“教主君讲的非常准确，这就是对付支那人最有效的手段和策略……”这鸠山关村从套间走出搭言道：“研究支那的人先要研究支那的礼教文化，他们数千年秉承的思想之源可归结为一个字“仁”，也“忍”也！故而他们的圣人孔夫子早就有：‘小不忍则乱大谋’之名言，这忍字上下几千年，非旦士大夫做为立身的根本，连草民也讳莫如深，融之骨髓……我对你们所做所为颇不赞称嘛，我早就预言对支那人不可操之过急，但应久仗熬油……”这日本夫子哪里晓得科西瓦教主的心如火焚？仍喋喋不休在讲他的哲学，科西瓦教主早不奈烦挥手历声对井山夫一郎叫道：“快下去执行，还待着干吗？”
这井山夫一郎如梦方醒“是”一声躬身退下，科西瓦教他头痛欲裂，无心址蛋，丢下一脸尴尬的鸠山关村主自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