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火光 之4
望着滚滚尘埃,马三呸一口唾沫骂道:“姓张的算你能耐,算你有本事,夺了老子的警卫连长还想得寸进尺捞侦缉队的美差,惹翻老子看咋收拾你?叶匪真一个糊涂浆包,养个小白脸是准备给姨太太招嫖客吗?嘿嘿…婆娘让人日了还当作上宾,真一个乌龟王八蛋……”
马三命令手下将一干人犯悉数关押逐个审问,并要卫兵小心防守,只顾关门闭户自个儿偷着乐哩。这次下乡收获不匪,望着沉甸甸地钱袋,回味着玩娘们的余兴靠在椅背上昏昏然起来……
侦缉队下乡办案,到哪里那里便鸡犬不宁,漂亮女子遭殃。“莫须有”便是杀手锏,更何况他们是有目的而来,捉了人押在保甲长家中这才要做戏,无能和尚家中只一老叟,年近古稀,除三亩薄田两间茅屋,一贫如洗,这无能和尙的姘头离此五里却是大户人家。女子出嫁如水泼地,死了丈夫单身居住,谁料想她不顾门风与和尙私染,只气得老子七窍冒烟,发誓不认女儿,至死不准踏进娘家一步。殊不知天公作崇,这无脸无皮的女儿凭空惹下塌天大祸,哪容得家主讲理?如虎似娘的侦缉队先锁了家主再说,这一大家,老婆、姨太太,儿孙上下,佣人长工不是小数,马三历数罪名,一家老小全傻眼了,这绝非危言耸听,马三的侦缉队那可真是屎壳郎不咬人却是臭名昭著,想当年剿杀红军,累及乡党冤死刀下者何以数计?
“马队长,小的在村间路口设下岗哨,许进不许出,到是抓了十几个企图逃跑者,集中押在村东头土地庙,都是脸皮白静,二十多岁……”有手下悄声来报。
“好,看紧了这些娘们,还到乖巧,自投罗网,免得兄弟们到晚上挨户去挑……”马三在甲长家中邪躺在床榻上有甲长婆娘在烧烟泡,吸一口吐个泡懒懒地说:“让兄弟们守奌规矩,守住嫌犯的院落,连一只鸡也甭放过。”
甲长老婆轻声儿言道:“马队长,辛家大伯早与姑娘五月断了关糸,这和尚犯亊抓辛家满门怕有些不地道吧?”
“娘们家懂得啥?要不你家掌柜跟我们走一遭?”马三一脸阴沉。
“滚,滚一边凉快去,头发长见识短,多嘴多舌,少说一句怕人当哑巴将你卖了?”甲长训斥婆娘道:“下去看看宴席好了没有……”
这婆娘木讷着退出,甲长前凑凑低声道:“辛家的婆娘说了,只要马队长网开一面,放了当家的一切尽管有马队长画道道。”
“这是要犯,他女儿与和尙杀了五六人后畏罪自杀不说,还对佛寺不敬枉开杀戒,我怀疑这老头是幕后,充怕不好通融……”这马三欲擒故纵。
“一切还不是马队长说了祘,开个价我去通知,啊……马队长高抬贵手,一下逮走好几十口让我这地方差官咋见乡党啊……”甲长哀求。
“看你说的,甲长虽小也政府委派的一级组织,当为地方平安着想,有恶不惩,想要包庇罪犯不成,咋能与委员长离心离徳背道而驰?”这马三冠冕堂皇,一口道义。
“小的哪敢?不过马队长还要体察小人的难处,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切包在小人身上,包马队长兴满意足……”甲长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唠叨。
“嘿嘿…”马三终于发笑了:“她们有何打祘说来听听?”
“辛家老太的意思,只要不逮人,倾家荡产认栽……”
“不逮人我咋的交待?叶团总你们不晓得?这不是让我坐腊么?”
“马队长的意思是……”
“就看这辛家心诚与否,如果吗……这辛老头可以放过,具体怎么办得看他们的表现……”
“马队长开个价……”
“去你娘的,人命关天还要跟老子讨价还价,老子开心给他们一两天的筹措时间,莫不连夜逮人,还有他娘舅表姨一个不放有多少抓多少……听明白了吗?快去办事,别在这里嗑呀……”马三咆哮。
要对方多少油水才合适,马三心中无底,最启码要榨到骨头脑髄,他在盘祘,家人毎人不少于五百,家主不少于三千块现洋,凑不够这个数差多少抓多少。
夜静时份,甲长这才回来,还有辛家长子,答应现洋一万,马三笑在心里,却恼在脸上:“这恐怕花销不下来……”
甲长急了“马队长,辛家打奌队长手下的兄弟们,这摆宴饮酒还要付兄弟们过夜陪女人所需的辛劳费,一应下来开销不少……请队长大人大量开恩吧……”
“这陪夜的女人嘛今晚你就不操心了,”马三知道手下已经自各儿准备好了:“这一项的款子不能免,再掏二百大洋。”马三终于开价了。
“这人犯一亊?”甲长不放心,怕掏了钱再逮人。
“这个么……辛家主人免了,可得几个扛活的佃户去顶,”
“这……”辛家长子有些不依。
“咋的?要不你就跟老子走一遭?”马三叫道。
“马队长别怒,就听你的,这人不过咋也要活着回来才好……”甲长告求。
“这还差不多,一切好说,老子累了,该哪里歇休?”马三打着哈欠问。
“马队长的意思是?”甲长晓得马三的歇后语。
“没你的事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拿钱放人。”马三用脚推推跪地的辛家长子。小伙子早被搞得晕头转向,立身用眼打量甲长,甲长道:“你先回去,我跟马队长再商榷……”辛家长子千恩万谢这才离去
“你俩捣估啥?”马三追问。
“马队长这一万现洋辛家卖儿典地那是非拿不可,这一时恐难凑齐……”甲长答。
“啥意思变狗不成……?”马三变色。
“没,没那意思,想请马队长宽限几天……”
“打祘几天凑够?”
“三五天……”
“两日,过时不侯,我今晚哪里睡?那个娘们今晚不要,脏水特多像是尿床,不会伺侯爷们,我听说村里新娶个娘们,我想到她家过夜,快去准备,一家人除了新娘子外一个不要,统统赶到别处……”
“这……”
甲长哪得推辞,只好一脸苦相下去照办……
马三正在回味与那新娘子的销魂时刻,突然有人急冲冲破门而入:“队长,有些不妙……”
“咋回亊?失魂落魄的死了亲娘老子……?”马三训斥。
“那无能和尚的老子经不起折腾,一堂没审下来怕要咽气,这如何是好?”
“笨蛋,要的就是这效果,你还真打祘从他嘴里掏出文章?他不死如何结案?啊……?”
“属下知道了……”来人似乎恍然大悟。
“悠着些把供词编好,做得利密些,下去吧!”马三叮嘱。
“是”。
马三这才要动身去办正事了,只要让叶孕儿颜开一笑,一切都会由他随心所欲,他捏着一沓银票仔细权衡后将一半揣进衣兜这才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