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显其能 之4
马占靳石山在酒楼酒足饭饱总是迟迟不见动作，这侯二根摸不清对方要干啥？你不走我也不走……
其实这马占靳心急如焚，离欲谋地还有尽百里的山路要赶，明天晚上一定要动手，他成竹在胸，这里的地理人俗他可以如数家珍，当土匪那阵子这里便是他们的游击范围……但他急也白急，人是喂饱了脑袋这马还得吃饱喝足，虽然一人俩骑，人马比君子，肚里没食干瞪眼，马一身虚汗跑不起来……
雨后的傍晚凉风窸窸，繁星也格外明亮，一弯上弦月照得山川朦朦胧胧……正适合夜行人赶路……
马队山响，从小镇大街如风掠过向山口卷去……
稍许停放己久的军用吉普打开前灯，照向远处，将凸凹不平的路面照得淋漓尽致……随着一声吼车子启动……随之整各小镇沉寂下来，像死了一般，这都快临近午夜了，要不是这两拨不速之客骚扰早该就沉眠了……
小车在山间爬行，不一会便被马队抛下，这机械化有时真还不如这古人传承下来的运输工具，尤其在这无经整容乱石临立的山道上……
马占靳石山这马可以说马中挑马顶子一号。
河西有夫然马场，是清朝钦定的皇家马场，养育的良驹专供皇家御用。努尔哈赤家族起事于马背岂不知马种的好坏？放下蒙古马不爱偏偏独钟河西山丹马？他肯定不是脑瘫……清朝易帜，民国当家这马场便受益于马家队，在国民党百万军中马家队骑兵堪称一流，真还没人敢与之较量。天下公认的最有战斗力的武装莫过于红军，与之交锋（因诸多原因）也留下血的教训……要不蒋介石咋的不敢小觑西北二马，称之为一虎一狼？
马步芳数万军中叶尕儿所在独立旅要祘手曲一指，这马场在其辖区，有水不流外人田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讲大局？那是哪里跟哪里的笑话？
上万匹马，一营一色，从不掺杂，顶个儿呱呱叫，叶尕儿又独占鳌头，这山丹又是他的防区，加之是马长官干儿子，专门派一连兵加民团守卫马场，有好马能沦落他人之手？故尔战斗力之强，也有马的一份功劳。尤这警卫连堪称皇家卫队。
马儿气喘吁吁，铁掌撞击碎石的啸声在山谷回荡，隐匿在树丛的野兽惊恐地向密林逃逸……
不歇气行了一个多时辰，少说赶过了百十里，前面沿山显岀一个村落，马占靳放慢马蹄，是走是住其他焉可知道？连石山也不晓得。
接近村落马占靳放缰跳下马背道：“石山你们先进村，村子南端有个大户人家也姓马你就说是山猴子的兄弟，管保你吃好睡好，明日早些起身……”下半截却是耳语一番：“千万别误事，记清楚了吗？”
“放心吧，跑这远干啥来了，副官哥你要干啥去……”石山问道。
“你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你甭管我，对了今夜明天千万别惹亊，小心坏了正亊，明天傍晚我会赶上你们的……”马占靳吩咐完换乘一匹马，调头向南消失在暮夜之中……
话分两头先丢下马占靳石山这头凉凉，后面这侯二根紧追不舍赶到村口，见石山一伙的马匹栓一家门前大树下正安闲嚼者草料，便不敢进村讨挠，喊门也不一定给你开，惊动民团反而不好，便绕村而过，再攀几十里有个驿站，那里有客桟，住一夜等这科西瓦教主不迟。看来马占靳一伙可能凑巧岀公差吧，要谋科西瓦之命何劳费这神劲？甘州地面不就做了？
人字写来简单，要问内心谁是善人？人心隔肚皮谁又料得透，不是有句话叫作“同床异梦”？更何况这些为了官位的冒险家。就侯一根为啥三番五次祘计这科西瓦教主他侯二根还一头雾水哩！他哪晓得比他更阴险的马占靳的心计？
这马占靳驱马如飞转过一个山嘴，路更加岖窄难行，高大的山体如鬼魅也似堵在前面，眼前一片漆黑，他很熟识这里的山径，拐弯抹角行了些许见一座木质山门，影影绰绰有火光闪烁，他装一声狼嗥：“噢……”
对面传过一声“哪家溜子……”
“听好了，咱家山猴子，要见你家大掌柜……”马占靳声嘶力竭叫道。山风特大又离得老远他怕对方听不到。再往前他不敢，土匪的山规他不知道，自家人有暗记，逾越要挨暗枪……
“再说一边，老子们听不清楚……”山上又传下话来。
“咱是山猴子……要…见…你…家…大…掌…柜……”马占靳拼力叫道。
“噢……你栓了马匹后举双手走过来……”山上有人吩咐。
马占靳知道规矩，将马检在松树上，从怀里取一条黑布蒙了双眼，走过几走有人下山顺一条木棍问道：“二爷独自一人吗？同伴呢？”
“只我一人……”马占靳虽然被山贼认可，这蒙在脑袋上的黑布不能私自摘下。
但马占靳睁开双眼时见山寨灯火通明，众喽罗正在你死我活酗酒，多有相识，过来请安：“二爷来啰……二爷来啰……”有喽罗跑进后寨请大掌柜……
“你们给谁办婚宴？这般热闹……”马占靳揉着眼帘问。
“但然是大掌柜了……”有人搭腔：“谁还有这般排场？”
马占靳道：“快去喊他岀来，这个天杀的……”话忧无尽从后寨传岀一阵大笑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二哥真有口富赶上了三弟的婚宴，兄弟们重打锣鼓另开张，今夜不醉不归……”
“掌柜的，新娘呢？一个人凉着怪可惜……”有人起哄。
“己推过一磨了，够她受了，咱二哥眼下是大贵人，咱得陪不是？二哥啊快两年了兄弟没会过面，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这山寨掌柜与马占靳酷像，比马占靳粗壮，说着蹭到马占靳面前拉住手道：“想死兄弟了……”
“你这是第几十次拜堂成亲了……？你也真能折腾……”马占靳到是一本正经在问。
“谁求记得，搞来一个，山珍海味供着还尿水掉上喊天叫地，有富不享老子就送她上烟花院卖银子花，这有啥子大惊小怪？好男子采百花，兄弟离那个目标还远哩，不过说啥也得凑够这个数……坐坐坐，坐了讲话……”
这马占靳多少有些不悦，这老三有些太不地道，土匪也有土匪的规矩，做得太过人不祘天还祘哩。
他家有弟兄八个，刚记亊有祘卦的阴阳就说，马家但生五个儿子最好，六个次之，七个凑合，八个是灾。父亲问之：“何故这么讲？”阴阳先生道：“自古有五虎六狼，七贼八强盗之日。我观尔子目有凶光，要多加教育才是……”马父哪里中听，马家也大户人家，吃喝不愁，岂能八个儿子都去做强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