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 之05
刘梅大难不死,终于又一次从死神手里挣脱逃生。几月后她复发的创口开始收敛,也能拐仗在地下轻微走动……时令也已接近隆冬。她记得自已是初春第一场雨岀的祁连山,难道真是一晃一年?
这期间刘梅反复无常时而高烧,一烧便昏迷,膏药汤剂无曾间断,刘梅对此一家从无知变为执友。这家主人姓王名玉,老太婆是他母亲,年己七旬又三岁,王玉以商为业,开一瓷器店,能对她慷慨解囊,足见其家境殷实,人也没得挑剔;称得上忠厚仁义。这期间刘梅还了解到王玉妻子因难产亡故,此前有一女孩,老太婆见刘梅性情温柔且模样又俊也有撮合为王玉再继的企盼。刘梅也非木头做的,她为这一家人为她担惊受怕,为她破财疗伤……是救命恩人呐,内心早有为其做牛做马而还此情债的意念,何况为人之妻。但她毕竟在轰轰烈烈,为民主争自由的斗争中洗礼过一场,未尽的亊业是她始之一终的目标,就此论落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市井之人,认三尺灶台为伍,应酬于蝇头小利,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她殷切东归去找组织,为死难的丈夫张中华乃及那些亲爱的姐妹们……那怕千难万险,刀山火海她再所不惧,对一个已径死过两次的人,还有比死更可怕的吗?
第二年阳春刘梅经过苦苦诀择,最终要告别王玉一家,向东方她心中的目的地出发了,可她迟迟吐不岀告别的言辞,临走时想了一夜的腹稿全飞到沠洼国了……王玉是一个非常善良厚道的男子,这些天的一言一行全影印在心间,有一个老人还有一个女童,要招呼顾客还要打奌进货……可对她一个素未平生的“共产婆”,常人不可能也没必要那样的无微不止,他对她很同情,并没向她表白什么……她真希望他能越一次轨……或许对她也是一次解脱。
刘梅陷入深深地无法摆脱的情感漩涡之中,这块土地上给她带来过刻骨铭心的痛创,那将是一生一世……这块土地同样又留给她难以割舍的人间大爱,那么弥足珍贵,难分难离,也将是一世一生……
当王玉把早已打奌好的行装和五十块现大洋摆在刘梅面前,一切无需再言,刘梅再也控止不住情感的闸门,扑在王玉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几近两年多刘梅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一个牧羊女,一个王玉他们都将她封闭在极瑞的环境之中,国民党的兵丁并没高忱无忧,还在抓捕像刘梅一样的漏网之鱼。外面的一切对刘梅是那么陌生又危机四伏……她怀着一个矢之不谕的理念:走到天崖海角,不达目的永不言败……
走到目的地,关山险阻,那可是数千之遥啊。
在团队她生龙活虎毫无危惧,是手下有一百多名手握钢枪的勇士,她能呼风唤雨,豪强地痞望风而逃,她是强者。时亊变换,她孑然一身,白天放着大道她不能走,夜睌听到马嘶她心惊……有民房不敢借宿,有饭铺不敢打洋……
赶到永登地面又时值临冬,借着西垂的残阳刘梅感慨万千;举目远望:筚路蓝露,远野萧瑟,霭云回旋,冷风溯谷到贯,拍打着她那腌脏的单衫,她由不得打起颤……
前面还有多少险阻?何时才到得她向往已久的地方……?她不得而知,这时腹中山响,只好捡个背风的地方解开包袱取出冻馍啃起来……突然远处尘土飞扬,凭经验刘梅判断是马家队的骑兵经过,不敢马虎,刘梅打起包袱迅速避进一山谷,马队过后刘梅开始登山,行之半山腰发现崖旁有一茅草房,正感口渴难耐,刘梅不假思索便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