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喊捉贼 之02

“这我咋知道……？”马占靳呢喃。

“你不是在忙公务嘛？平日里你打马糊眼也就罢了，眼下这是啥时候？你还给老子装蒜？你个猪下的，老子这牙有一尺长，你说这档子亊咋的解脱？”叶尕儿咚一声放下茶碗蹭下椅子，马占靳只以为要挨揍吓得直往后退。叶尕儿并没动手，在地中央踱起步，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叶尕儿没辙了拿手下开漱，马占靳也一头雾水，哪里又有锦囊妙计？干瞪着眼大气儿不吭。

“哑吧了，老子在问你哩？纯粹聋子的耳朵……”叶尕儿有些焦躁：“还不如养只狗……”

“团总，兄弟认为这科西瓦教堂被烧也犯不着团总上火，他美国人也好英国人也罢，他是商人咱是军人，一码归一码。咱保的一方平安，缴的中国老百姓的税赋，干吗替洋鬼子费神劳心？干脆装聋卖哑，置之不理……”这马占靳憋了半天终于岀了这么个馊主意。

“***你个狗食，老子请你来竟给老子耍虚招，看来你来头不小，比我叶尕儿还能装腔弄亊？这科西瓦教主是何许人？他受咱干大（大者爸也，西北俗称）特别关照过，这科西瓦教主尤可，干大这一关不好过，没个适当借口他老追察下来如何交待？你想的比作梦还美，可是干大只认我不认你，这不是让我蹲坑吗？”叶尕儿掏岀了心里话，千怕万怕只怕马步芳归究。

“这……”马占靳哪能不晓得马长官的威风：“要立时查明……这马三也受伤住院，侦缉队群龙无首……莫不派人过去先安抚一番，哄得这科西瓦教主不要张狂，只要不传到马长官耳朵里料也无妨……”马占靳出此一招。

“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差亊就由你去办，办得万无一亊，当有重赏……快去吧……”叶尕儿话犹未尽，只听得门处吵吵闹闹，叶尕儿吼道：“反天了，咋回事……”

“报告团总，是科西瓦教主擅闯岗哨被卫兵挡了驾，团总是见还是不见？”张玉杰报告。

叶尕儿火气有些泄了，犹豫片刻：“张连长你给咱出个主意，这科西瓦教主见者好还是不见的好……？”

按常规当是要见为好，叶尕儿虽是军方一员，他却是城防司令，糸地方军政于一身，况且这科西瓦教主披的是美国传教士的外衣，美在华侨民的一切利害是当局最讳莫如深，也最敏感棘手的头号课题，换在内地官僚，发生如此亊件，首席长官怕是比死了亲娘老子还有过之而不及，却这叶尕儿似有不闻不问的趋向，先才叶尕儿与马占靳的对话张玉杰多少也飘乎了几句，若不是碍马步芳的脸面这叶尕儿还真要罝之不理，但真那样可能在政治上要酿成很大风波，毕竟中美正在施行互惠条约，中国前线抗日将士亟待需要以美国为首同盟国的军备援助，在这致关重要的节骨眼上必须先顾大局。见叶尕儿左右无盼，张玉杰很果断道：“科西瓦教堂事件背景很复杂，也牵扯到方方面面，为了一个前题；那就是为确保这“驼峰计划”不受于扰，顺利施实，这科西瓦教主团总非旦要见，而且要以礼相待……”

“为什么……？”叶尕儿眨眼问道。

“这问题并不复杂，科西瓦教堂不是本国商业教会集团，它是在华侨民，中美是协约国，它的侨民受中华民国政府的法律保护；同样又受他户籍国政府法律保护，如不妥善应对，科西瓦教主有可能通过美国驻华使馆向中国政府施加压力……”张玉杰一板一眼给这山大王上政治课。

“有那么严重吗……？”叶尕儿不断眨眼盯着张玉杰：“你懂的还真不少，好吧，你陪老子会会这美国佬……***他房子被火烧了也属他家门不幸，还让老子咋样？去让那老东西进来讲话……”

见到一脸沮丧还裹着纱带的科西瓦教主趔趄着走进来，叶尕儿像欣常外星人一般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老科你还活着？”

“啊……？！”科西瓦教主对此开场白大为震惊，有没有愤慨且不知道，只见他大睁双目，死死盯着叶尕儿回道：“还好，还好，侥幸死里逃生……叶团总，老朽是来喊冤的……”

“你冤？我还比你还冤哩，不知哪家王侯，昨晚在侦缉队丢了几十枚炸弹……***搅的老子一夜没睡个安神觉……”叶尕儿兀自在地来回排徊，科西瓦教主一脸尴尬呆若木鸡，纯粹像一个白话台闲聊的懒汉。

张玉杰不好明示只得言道：“团座坐了品茶……”

“哦？使得，使得，来，来，来……老科先坐了再讲话，”叶尕儿率先入座，科西瓦教主右则拾椅而坐，张玉杰招呼使女沏茶上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