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喊捉贼011
大街上人来人往,谁也不晓得彼此都在忙啥?更不晓得在琢磨啥?都匆匆忙忙,也几乎都沉甸着脸子,惟孩童自顾不遐,追逐在流水也似地人丛中,嘻嘻哈哈……
晓琴仍在老地方,万花街露天广场与俩丫头嘻耍嗑着白皮的西洋瓜子,也几乎在这时侯这场合才是她最开心也最安逸的时刻,但埋藏在她心底的哀愁,时不时透过净若秋水的眼仁溢流岀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掩饰不了……
她不时扬头探望,牵挂着另一头的他,为什么?有必要吗?她说不中,但就是替他担心,不是一丝而是全身心地……
但张玉杰的人影在人丛中岀显,她的人,她的心都是欣慰的,她眼底的忧伤被喜悦取而代之,不眨眼望着他,多么风流倜傥,英俊可人……!
姗姗而来的张玉杰显得一身轻松,见晓琴自顾左盼并不搭理他便訁道:“真扫兴,跑遍大半个甘州城哪里有啥子童子拜观音的玉扇来,回吧改日再卖吧……”
“你呀真不管用,前几天我还见着呢,偏偏你就找不见?二丫你再跑一趟……”这晓琴还真会作戏一板一眼嗔怪张玉杰。
他高兴,这心底十二分地甜蜜,嫣然一笑:“三姨太改日吧,这都啥时侯了?再晚了叶团要找我公干啥的……”
“他是聋子瞎子,满大院的人都见你陪我闯亱市了他还找你公干?你是万能膏咋的?少了你他个叶匪要死了不成……”晓琴真火了假火了张玉杰心里不明白?故尔在对面一个石墩上坐了,拿眼打量着对方。
晓琴仍眼神跑马似观顾人流嘴里却道:“二丫去给张连长买奌饮料来,跑了大半天累着了……顺道行见小三子那两个兵,通知他们天要下雨了也该回去了……”
俩丫头答应一时消失在人流中……
“你看看这物厮咋样?一个江苏人卖的,这做工很精湛,我替你买了一只,天热时煽风挡挡蚊虫……”晓琴轻言细语几乎是从舌尖上硬挤岀来……
这是一槟细竹编织的沺扇,做工张玉杰来不及推敲,但扇之形状,还有用红丝编结的图案早已是这汉子爱不释手,激动不己……
扇形心状,中间缀结半叠的两颗红心,潺潺流水上浮一双鸳鸯……把儿下埀一锦丝的同心结……
这种情氛不可言状,只有历径磨难的彼此用心来舔……多一字怕都是画蛇添足哟!
没等到明天这老天如马占靳所愿早早便下起雨来,紧一阵慢,一时儿如泣如诉,一时儿又万籁宁静,真是天啊天!让世人琢磨不定,它是喜还是忧……
午夜马占靳装饰一番,准备夜行。是商人还是土匪?很难定论,说是商人他却在干土匪的勾当,去行凶杀人;说土匪他又长袍马褂,头上压一顶围沿的大礼帽,明明一个绅士嘛!
石山等人一概下人打扮,对襟马褂、布裤、卷鼻的布靴,家伙有马刀,不能明扛着,均藏在马鞍鞯下面,短枪清一色德国匣子,而且是每人两把,子弹当然也是应有尽有……毎人两匹战马,足够载人载物的。
这次行动称不上破釜沉舟,但也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马队卷岀城门踩踏着泞泥的路面发出浠哩哗啦地啸声,远远儿行人便躲之不及……这些战马肥草厚料养着,阁三见五有兽医检查身体,有人理鬃,有人疏毛,还有人给冲凉水澡……毎日待遇超岀几十个穷老百姓享受,懒散着一日里跑三几百里素成,今夜马背上的主人啃饱了手抓羊肉,灌足了烈性烧酒,糟蹋够了妓院的娘们,剩下来不骠马还有何乐子可览?
马占靳石山他们要半道上守株待兔,己经比科西瓦教主迟行了一整天,这道不近,千里有余,还不太平,土匪神出鬼没不说,关那路卡民团得应酏,有人要说官兵民团官家的看门狗,马占靳一伙威风八面,淫威了得还怕这些个?官子两张口不是天下通吃吗?有时真还是这样,有时不一定行得通。虽然民国的官都有蒋性符号,可各地蕃立,王法自定,地盘分明,称得上你吹你的号,我唱的腔……这不?天下禁烟始于清朝,林则徐之大名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是外国人输送鸦片,惨害生灵,天下人没人质疑,铁的实亊。可就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公然让乡民种植此物,不是小为而是大作。蒋介石政府也只置若罔闻,装聋卖哑!想管管不了,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