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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玻璃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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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凌晨两点的街道上行驶着, 目光顺着车窗延伸的街景,街上有什么此时此刻在戈樾琇脑海中已然模糊成一片, 脸颊在微微发烫着, 现在车厢的灯是亮着的, 但印在脑海里的是几分钟前晕暗的车厢。

晕暗的车厢里,昂起的张脸在等待着什么呢?想说话, 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在说与不说纠结中抖动着的双唇又在等待着什么呢?只需要他的手稍微一用力, 就可以翻过她的身体, 吻住她, 这个念想让她的手蠢蠢欲动着,手触到了他, 轻扯他的衬衫衣摆。

那一扯,放在后背旗袍暗扣上的手就停滞了, 片刻,想起什么, 继续,但很快就又停滞了, 停滞, 摸索着一点点远离原本应该停留的范围,她没去阻止他, 纠缠中盘起的头发散落在脸上肩膀上, 他的手握住她肩膀, 稍微一用力, 他们从背对着变成了面对着,隔着头发,他的鼻尖抵住她鼻尖,握住她肩膀的手顺着颈部往上,穿过头发把她的脸捧着他手掌里头,手指轻轻拨动遮挡住她脸上的发丝,以便可以毫无遮挡吻住她的嘴唇,颈部昂起到极致。

终于——

脸上毫无遮挡。

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

那束车灯打到车厢里,他的手快速收回。

后知后觉,她才知道剩下的五颗旗袍纽扣已经解开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完成任务了,原本,让他上车是为了解决纽扣的事情。

他下车,她换上球衣。

车子驶离中心街区。

他说要找距离超市最近的旅店。

谁都没说话,她的脸颊在微微发烫着。

啤酒屋走出相互搀扶着的男女一下子跳进戈樾琇的眼前。

凌晨的啤酒屋有暖暖色调,有食物香气,戈樾琇想起,她好像还没和宋猷烈一起去过啤酒屋,和顾澜生倒是去了不少次。

于是,她和宋猷烈说我饿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饿。

车停在啤酒屋门口,两人一起走进啤酒屋。

啤酒屋空间很小,最多也只能容纳二十个客人,正值深夜,就只有两名客人。

找了一个靠街的角落位置坐下。

啤酒屋没有服务生,菜单就贴在柜台上,得客人自己挑选,还得客人自己充当服务生。

很快,宋猷烈拿到了食物。

卷心菜煎饼,热狗薯条,中号杯热水。

这里是啤酒屋,来啤酒屋不喝啤酒像话吗?

“怎么没啤酒?”很是不满意的语气。

“我要开车。”宋猷烈说。

“可我不开车。”她说。

“戈樾琇,你不能喝酒。”警告的语气。

“为什么?”问。

他没说话,拿着刀叉帮她切卷心菜煎饼。

好不容易,和宋猷烈来一趟啤酒屋,喝点啤酒庆祝是应该的,她就喝一点点,就近位置放着自助啤酒桶呢,她可以自己去拿。

刚刚站起,就在宋猷烈的叱喝声中坐下。

“我就只喝一点点。”她低声和他说。

“你不能喝酒。”

又……又?!拿眼睛瞪他。

“戈樾琇,”他压低嗓音,“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们现在出现在这里为的是什么。”

喝啤酒和他们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还不明白?”有点气恼的语气。

“我需要明白什么吗?”反问。

“戈樾琇!”

“干嘛?”

身体往着她倾了倾,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语气说:琼说了怀孕的女人最好不要沾酒。

她睁大眼睛看他。

“需要不要我再说一边?”他手压在桌上,力道很足。

慌忙摇手,说不用不用,说完不用又补充了一句,我明白了。

宋猷烈回到之前的笔直坐姿。

戈樾琇触了触鼻尖,垂眸,拿起刀叉,问在加油站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抽烟的。

不应答。

看来她猜对了。

心里一动。

问:“你是不是打电话问琼了?”

“这和你没关系。”

想到琼在深夜接到上司电话,上司和她请教一个女人怀孕的事情需要注意点什么时,戈樾琇抿了抿嘴。

喝了小口水,看了宋猷烈的手一眼,问手好点了吗?

她问张纯情了,张纯情说只要不沾水几天后伤口就会恢复。

也不应答。

似乎,她和他回到年少时代,她一个劲儿找话题,他逼不得已时才应答一句。

继续问,之前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在斗牛场的洗手间,她看到他手掌露出的疤痕,之前没有来着。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宋猷烈冷冷回答。

她真是在自讨没趣。

卷心菜煎饼还不错,即使她肚子不饿也吃掉了三分之二,反观宋猷烈,什么都没吃,就只喝苏打水。

喝苏打水,脸朝街道,也不看她一眼。

解决完卷心菜煎饼,带着一点点调侃,说宋猷烈你是不是在担心明天会错过前往尼斯的早班船?

还是把她当空气。

没关系。

自顾自说着:“别担心,五点二十分从这里离开,六点我们应该就到家了,你回你房间,我回我的房间,没人会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

他还是在看街道。

“戈樾琇是不是很不识好歹,和张纯情比起来就更不识好歹了?”厚着脸皮问。

这个问题答案毋庸置疑,可是呢,她就是讨厌他一直不说话,他生气比他一直不说话好点。

“吃完了么?”宋猷烈问她。

吃是吃完了。

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腮,盯着他的脸:“我想知道那天张纯情口中的手受伤是怎么一回事。”

宋猷烈还是那句,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怎么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你可是我孩子的爸爸。”

这话成功让他的目光从街上收回落在她脸上。

戈樾琇心情好了起来。

“孩子的爸爸”这个称谓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吓了一跳。

冲着他笑。

好脾气等着“孩子爸爸”告诉她,关于他手受伤的事情。

可,等了老半天等来他的一句“穿旗袍很漂亮。”

“什么?”拉长声音。

他一把她从座位上扯起,强行把她带离啤酒屋,这会儿,她早把他手是怎么受伤的问题抛之脑后,一门心思只关注他口中说的“穿旗袍很漂亮”可是说她,可是在夸她?

一直在旅店门口,他才满足她的要求:“是,穿旗袍很漂亮说的对象就是你,就是戈樾琇,问我具体戈樾琇穿旗袍是怎么一个漂亮法,怎么个漂亮法我回答不出来,但我知道,穿着旗袍的戈樾琇漂亮得想上,随处都有隐蔽的所在,那颗树后面不错,橄榄园围墙后的空地荒废已久,更衣室的小暗房也是理想场所,该死的,那排暗扣也许很难对付,但手可以直接从旗袍侧角进去。”

那一番话成功让她闭上嘴。

他在柜台登记,她脸红红等在一边。

脸红红跟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宋猷烈,你刚刚那番话是在占我便宜。”后知后觉,戈樾琇得出这样的结论。

走出电梯。

她跟在他后面:“你不回答我说的话,是不是代表我说对了。”

两人一起进入旅馆房间。

门一关上,他就用双手支撑起来的桎梏把她钉在门板上。

“戈樾琇,你也终于意识到男人和女人之间存在占便宜这件事情了,解安全带所产生的肢体触碰,所谓安慰性的拥抱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都在性骚扰范围内,也许你会说,啊,那不一样,迪恩顾澜生不是那种人,我猜你会这么说,让这番让人作呕的言论见鬼去吧,在我眼里,这都是在占戈樾琇的便宜。”宋猷烈给出以上谬论。

张了张嘴,戈樾琇发现自己居然反驳不出来,因为宋猷烈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迪恩和顾澜生不是那种人。”她的确想尖着嗓门说出这句话。

再一个脑回路。

戈樾琇发现,宋猷烈压根没回答她的问题。

“不要扯上别人。”以很是认真的语气说。

“我只是针对‘戈樾琇穿旗袍很漂亮’做了比较详细的形容,说出我的真实想法,如果你觉得我那些话是在占你便宜,那就是吧。”

想了想。

低低骂了声坏胚子。

旅店房间就在四楼,正对面窗可以看到那家二十四小时超市。

等戈樾琇洗完澡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三点十分,还有不到两个钟头,那家超市门就打开了。

小城镇的旅馆房间设置简陋,一张床一张双人沙发。

关上灯。

戈樾琇睡床,宋猷烈睡在沙发上。

闹铃已经定好,就等着四点五十分响起。

旅馆周遭还算安静,偶尔会有一两辆车经过,这样的时间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也不知道宋猷烈睡着了没有。

“睡了吗?”低声问着。

周遭沉寂。

悄悄从床上起身,悄悄来到宋猷烈面前,就像很多很多个她打开他房间的夜晚,心有小鹿乱撞,也不知道宋猷烈会不会把她从沙发上推下来。

应该不会吧,在结果没出来之前,就像她在啤酒屋里强调的“你是我孩子的爸爸。”

孩子的爸爸,孩子的妈妈。

很可爱的称谓来着。

她想她是疯了。

不对,她本来就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

窃窃笑,身体缩成一团,依偎进了宋猷烈的怀里,唠叨着宋猷烈你可不许遇上别的姑娘,你只能遇到我。

终于,找到了还算比较舒服的位置。

要知道,沙发不大,要找到舒服的位置好好窝在他怀里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好了,舒服位置找到了,接下来就是瞅着宋猷烈的脸发呆了。

然而。

触到了他那双瞅着她的眼睛了,一如既往,漆漆如子夜。

手挡住他的眼睛,说宋猷烈,我只是想和你玩小时候的游戏。

她没敢告诉他,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怀念着,过去那个无法无天的戈樾琇。

过去那个无法无天的戈樾琇只要她想,给宋猷烈生十个孩子都没问题,一个个像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很讨她的欢心。

浅浅叹息声中,他臂膀往上提,她的身体更深陷落于他怀里。

“戈樾琇。”

“嗯。”

“记住了,不许挤我。”

扬起嘴角,脸埋在他怀里,低低说出“宋猷烈,晚安。”

闹钟响起时,沙发只剩下戈樾琇一个人。

眼睛在房间搜寻了半圈就看到站在窗前的宋猷烈,那是对着超市的窗户。

看着宋猷烈的背影发呆。

在他转过身时,她闭上眼睛。

脚步声停在沙发前。

“戈樾琇。”他低声唤她名字。

几声之后,她勉勉强强应答出。

“超市门开了。”

“嗯。”睁开眼睛。

“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来。”

“好。”

宋猷烈离开旅馆房间。

戈樾琇来到对着超市的那扇窗前,目送他穿过马路,天色是灰蒙蒙的,他白色球鞋显得特别亮眼。

过完马路,他还回头看了一眼,是在看他们住的房间吗?

笑着目送他进入超市。

不一会时间,他就从超市走出。

不一会时间,旅馆房间门打开了。

他还给她带来了早点。

把包装盒递到她面前,以安静眼神注视着她。

手迟迟不肯去接。

但眼泪比手来得更为利索,眼睛一眨,一颗眼泪就跌出眼眶,继而,争先恐后,一个劲儿掉落。

待会,宋猷烈会很生气很生气吧?

“怎么了?”他哑声问。

“我有点怕。”

轻轻擦掉从她眼角处滑落的泪水,说没什么好怕的。

一动也不动。

“别怕,要是……”他垂下眼眸,“要是是的话,我知道有几个国家,这几个国家允许像我们这样关系的人在一起,我知道你在乎外公,外公……外公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到时……到时候,我们可以……可以到这些国家去。”

又有新的泪水掉落了。

“我发誓……我没诅咒外公的意思。”他慌忙说到。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只是,她拿自己的眼泪也没法子啊。

二十出头的男孩,面对一直滑落的眼泪有点无措来着,急中生智,蹦出一句“都是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不说还好,一说,哭得更凶。

他急急把她拥入怀中。

“戈樾琇。”急急吻着她眼角,每吻一次就要唤一声“戈樾琇。”

他越是叫她戈樾琇她心里头就越发慌,身体拼命贴着他,装有测孕棒的包装盒掉落在地上,也不去理会了,回吻他。

唇热烈纠缠着,他说戈樾琇我要疯了,他说戈樾琇你要是再试试让顾澜生抱你一次,一边躲避一边问“会怎么样?”他说我会掐死你,她问你舍得吗?“不舍得,不舍得,所以要疯了。”背贴在墙上,拼命喘息着,他快要把她吻得窒息了,而她呢,就像八爪鱼般牢牢缠住他。

他继续和她说话。

说“昨晚硬要和我挤在一张沙发上也让我发疯。”趴在他肩膀上笑,“你还笑。”她问他洗了几次冷水澡,“两次。”两次,在短短不到两个钟头洗了两次冷水澡,真是年轻小伙啊,“我都没动。”她为自己叫屈,他不回应,不回应就是自己真没乱动了,低声问“我没动也硬吗?”片刻,“嗯,没动也硬,”抑制不住,咯咯笑开,“戈樾琇,你再笑的话我就把你掐死。”

又是掐死,就不能换别的吗?

“换别的?”“换别的啊……”他拉长着声音,即使他买的球衣是最小号的,可穿在她身上还是很大,要使坏容易得很,伸进去,低语“那就换成捏死你?”一边躲避一边笑“还有吗?”“还有……还有就把戈樾琇装进集装箱里去喂鱼。”“你舍得吗?”他的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声音一一从发底渗出“不舍得,不舍得,所以要疯了。”

喃喃自语着,顺着头发找到她的唇,重重贴上,辗转着,把她压着洗手间的门,他在亲吻她耳廓里的小印记“坨坨。”“嗯。”“坨坨。”“嗯。”“那件旗袍,我想撕掉。”“那等我下次穿上,你想怎么撕掉都可以。”“下次……下次,得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那应该得过一段日子吧。”“过一段日子,那可不妙。”“要不,我现在就穿,你现在就撕。”“再好不过。”

“戈樾琇,你要去哪里?”“去穿旗袍。”

他鼻尖轻轻蹭着她鬓角:“还真是小疯子,小傻子。”

“说什么呢,我现在都二十六岁了,很快就二十七岁了。”“嗯,戈樾琇是二十六岁,很快就二十七岁了,而且……说不定,现在戈樾琇还是孩子的妈妈了。”

就这样,手从他肩膀上垂落。

他唇再次落于她耳廓,低语“你想孩子像你还是像我?我希望孩子像你,是有着乌黑发亮头发的小公主,你带她去百货商场,给她买一双红色芭蕾舞鞋,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穿的那款芭蕾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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