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就热恋吧
“这个下午‘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只要拉下那条浴巾’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绕了不下一千次。”要怎么办呢, 宋猷烈在四个半小时给出了答案。
他在处理带回来的工作, 她在他房间看《开心一刻》, 盘坐在沙发上,抖着腿吃着零食, 笑的次数每分钟起码达到五次以上的频率,明明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的内容, 但不知道怎么的今晚看起来特别搞笑, 高中生滑着滑轮上学路上看到几个辣妹想耍帅, 恰逢面前是一排台阶,连人带着滑板想来一个漂亮的冲浪姿势,滑板从石板台阶上往下滑行是很漂亮, 只是人呢?人在台阶上滚动着呢。
笑得差点被呛到口水。
“有那么好笑吗?”他挡在她和电视屏幕之间。
点头, 示意不要挡住她。
他拿走遥控。
这下……没得看了,拿眼睛瞅他, 表情不是很高兴。
他可不理会她现在高不高兴, 一把她从沙发抱起,脚在半空中抖了几下, 以示自己的不乐意。
“很晚了。”他和她说。
看了下表, 的确是有点晚。
他没打任何招呼就把她从沙发抱起,她手里的薯片还没处理来着, 把薯片放进口中。
“以后这类零食不要多吃, 对身体不好。”他和她说。
点头。
他把她抱到浴室。
又来了。
他横抱胳膊靠在一边, 那眼神简直就像教导主任在督促总是喜欢占空子的懒学生:还不快做作业。
刷牙, 擦脸,洗手。
把洗得干干净净的手伸到他面前,这下可以了吧。
教导主任很满意,打横抱起她。
又……又抱她了,这人就这么喜欢抱她来着?
“我又不是没腿?”嘴里抗议着。
“现在你是离开水的美人鱼。”
美人鱼?这个比喻她喜欢,是啊,她现在是离开水面的美人鱼,走不了,宋猷烈这小子开始会说讨人喜欢的话了。
但是——
宋猷烈这小子一本正经说:“但,那是情场高手们会说的话,实际情况是你现在没穿拖鞋,我不抱你的话脚会弄脏床单。”
她还能指望二十出头的小子能说什么。
出了浴室,戈樾琇就觉得不对劲,宋猷烈干涉她看电视,干涉她吃薯片,连她的个人卫生也插手了,而且,姿态强硬。
手揪住他的领口,以后不许管我。
“不对,应该是由我来管住你才对。”马上纠正,振振有词,她好歹比他早来到这个世界几年。
马上,她就对他开始实践“应该是我来管住你”条约:除了应酬外,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乱搞男女关系。
“第三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他一本正经的。
这话让她几乎要跳起来。
“戈樾琇,你现在和我也算是男女关系。”他把她放在床上。
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在她还在宋猷烈房间里呢。
这临近午夜时分,他的那句“今晚就住在这里”还是惹来她一阵脸红耳赤,修长的身体覆盖在她身上,鼻尖蹭着她鼻尖“嗯?”躁着一张脸点头。
对了,她刚刚在教训他来着,话都还没说完呢。
“宋猷烈,你给我听着,除了应酬之外不许抽烟,不许喝酒,除了和戈樾琇乱搞男女关系之外,不许和别的女人乱搞男女关系。”把之前的话重新编辑。
他埋在她肩窝笑。
“不许笑。”打了他一下。
“好,不笑。”嘴里答应不笑的人肩膀抖什么啊。
还得打。
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没说。
“宋猷烈,以后不许管我,我爱吃什么类型的零食就要吃什么样的零食,我不想刷牙洗脸就不刷牙,不洗脸就不洗脸,我想把床单……弄脏就弄……”一句话因他的行为断成好几层,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
这个晚上,她住在他房间里。
清晨,凉风拂面,晨光就像是顽皮的孩子在扯着她的眼睫毛。
一个翻身,背朝天花板,盖在她肩膀上的床单滑落至腰际,脸深深陷进枕头里,扯了扯眼帘,世界变成一道小而长的月牙缝,他在月牙形的缝隙里,每一道曲线都状若上帝之手,鲜活的肉体可以媲美这平原上的晨光,光滑明亮,美好得让她的眼线一遍又一遍临摹着。
嗯,他在穿衣服呢,衬衫穿了一半就意识到不对劲,掉过头,果然,戈樾琇这个女人又开始折腾了,把滑落至腰际的被单拉高,细细掖好。
一边扣衬衫衣袖,一边亲吻她耳廓,亲完耳廓低低唤她名字。
“嗯。”假装刚刚才听到。
“我去上班了。”
“嗯。”
“八点半玛丽安会叫你吃早餐。”
“嗯。”
“玛丽安说你昨天早上没吃早餐。”
看看,又要管她是不是。
“今天记得吃早餐。”又是教导主任做派。
懒懒应答一句,问中午回来不。
“不回来。”
“回来吃晚餐不?”
“今晚有应酬。”
切——
懒得再去理他。
“下午差不多五点时间,我会回来一趟。”
那还好点。
“待多久?”
“你应该问,回来时间够不够要你一次。”
坏胚子,那可是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格陵兰岛来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不是坏胚子。
“我走了。”
“嗯。”
“不要乱跑。”
“嗯。”
“九点我会打电话问玛丽安你今天有没有吃早餐。”
拿起枕头看也不看朝着他的方向扔去,都说不许管她了。
晨光再亮上一点点时,戈樾琇偷偷溜回自己房间。
又是充满困顿的上午,虽然嘴里说让宋猷烈不要管她,但她还是把玛丽安做的早餐都吃掉了。
困顿的上午之后是无所事事的下午。
无所事事的下午,戈樾琇躺在花园吊床上,玛丽安在收集一种长相很丑的花。
据说那是玛丽安从老家带来种子,晒干可以泡成茶,按照玛丽安的说法,虽然它长得丑,可功能强大,去火美容安神等等等等,还能养胎。
科普完长相很丑的花,玛丽安开始唠叨起戈樾琇的事情。
比如说她老是在房间里吃早餐这可不是好习惯;又比如说她花一个上午睡觉对身体不好,更有,玛丽安还用好奇语气问她是怎么做到在吊床上什么也不干的呢,而且不是十分钟,而是连续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什么事情也不干在玛丽安看来是很奇怪的事情。
“像你这样的年纪,两小时可以让我糊一个屋顶,”玛丽安洋洋自得,“而且,背上还拖着孩子。”
玛丽安还以一副长者面孔,叉着腰:我说菲奥娜,你就是因为一直睡觉,醒了也不锻炼身体才会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猜你经常生病吧?
这家伙,完完全全忘了她教训的女人是其雇主的亲戚。
“先生从不让人操心。”玛丽安继续说着。
似是忽然间想起什么,玛丽安问她菲奥娜你和先生真是亲戚关系?
懒得去回应她,摘下两片树叶盖住眼睛。
玛丽安不管不顾继续提出她的看法,说菲奥娜你第一次出现时我还以为你是夜总会舞女,先生是因为可怜你才把你带回家。
这话把戈樾琇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只是,先生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玛丽安一直把先生当成自己的孩子。”玛丽安说这些话时语气有点受伤。
戈樾琇现在一丁点也受不了宋猷烈被质疑,拿下一片叶子,说:“是我让他不要把我们的亲戚关系说出去。”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叶子重新盖在眼睛上,“因为好玩。”
玛丽安不说话了。
好吧,好吧。
津巴布韦女人接受了她的歉意,又开始说起她最近的看法:我打赌,你和先生一起到集市去一趟,十人就有九人认定你们是情侣。
“昨天今天先生都打电话回来问我你有没有吃早餐,询问的语气让玛丽安都要以为,住在那个房间里的女人是他心爱的女友,而你,先生一回来你就爱沾着他,而且还一副随时随地想和先生撒娇的样子。”
“对了,最近几天先生房间洗手间里的垃圾桶都干干净净的,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也当家政的老乡,我老乡问我,我雇主年纪,知道先生年龄后,我的老乡说那就对了,年轻人脸皮薄用完了不好意思,直接自己收拾了,我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和我老乡说不可能,家里就只有先生的表姐。”
说完,玛丽安似乎意识到不妥,丢下一句“菲奥娜你不要把玛丽安的话放在心里”拿着收集的花匆匆忙忙离开。
戈樾琇要当没心没肺的女人,所以她不会把玛丽安的话放在心上的。
距离五点还有三分钟,戈樾琇成功抢在玛丽安之前拿到宋猷烈的文件袋。
“先生要留下来用晚餐吗?”玛丽安追在他们后面问。
“我待会还有应酬,换完衣服就走。”宋猷烈脚踩在楼梯上,而她已经先于他之前走完三分之一楼梯。
到了二楼,撒腿就跑,跑得可快了,可即使跑得那么快,他还是如此轻易抓住了她,把她框固于他怀里“穿裙子了?”“那要我换成裤子吗?”扑闪着眼睛,这家伙问的问题十分奇怪,“戈樾琇,别装了。”环住她的双臂加大力道,“疼。”吸气,还是无任何松开的征兆,落在她耳畔的气息灼且盛“别告诉我你什么也没想。”“想什么?”“为什么穿裙子?”“就不能穿裙子吗?”“不,穿裙子好极了,穿裙子了连脱都不用,特别是赶时间的时候。”
在三楼楼梯折叠处,他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动作孟浪,进入她房间里时,她的胸衣已经被塞进文件袋里,窗外传来玛丽安的丈夫正在和兽医谈话的声音。
一匹马生病了,玛丽安的丈夫正在详细询问兽医接下来他需要注意一些什么,窗帘拉得结结实实的,她手紧紧攀在窗框上承受着他,他要她要得太急,手从这个窗框移动至另外一个窗框,牢牢攀住却有因无法承受他新一轮的冲击,松开,再去找另外一处倚附点,来来回回换着,支撑点伴随他加大的力道往下滑落。
玛丽安的丈夫和兽医已经结束了关于生病的马的话题,转向教育方面的,兽医是一名健谈的先生,紧咬住嘴唇不敢溢出声音来,真要命,而他也坏,终于,兽医提出告辞,窗外安静了,嘴唇松开,低低哼着,一颗心都快要被撞出胸腔。玛丽安在门外叫“先生”时她瘫倒在了床上,而他在整理衣服头发,坏家伙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而她现在和一条搁浅的鱼没什么两样,有气无力干瞪着眼睛。
“先生,接您的车来了。”玛丽安在另外一扇房间门外说着。
弯腰,他唇压在她鬓角“我走了。”
“嗯。”
“今晚会比较晚回来,你要是觉得困就先睡。”
点头。
他拿走搁在一边的文件袋,往阳台门的脚步从容不迫,打开阳台门再轻轻关上,不到一分钟,另外一个房间响起开门声。
“先生,接您的车在外面等着。”玛丽安毕恭毕敬的。
两串脚步声一前一后,走在后面的那串脚步停在她房门外。
敲门声响起。
“戈樾琇,晚餐不能在房间吃。”宋猷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这个混蛋,又来管她了,还有,她老是在房间解决餐饭这都是因为谁啊,拿起床垫朝房门板砸去。
数十分钟后,床垫被放回原地。
玛丽安来叫她吃晚餐了。
以及——
“菲奥娜,你怎么老是在睡觉?”
“菲奥娜为什么老是在睡觉这个问题你得去问让你雇主。”戈樾琇很想这样回答。
这是一个周六早上,玛丽安夫妇一早就去采购了。
她列出的清单让他们多转两小时没问题,列出那么长的购物清单为地是能毫无顾忌和宋猷烈在一起,胸衣也不用穿,不需要鬼鬼祟祟。
昨晚宋猷烈什么时候回来戈樾琇不清楚,十一点半她回房间他还没回来。
她进入宋猷烈房间时,他还在睡觉。
细细端详那张面孔,想必昨晚回来得很晚,眉宇间有淡淡疲惫之色,玛丽安说先生昨晚是他助手送回来,应该喝了不少,因为呢……先生一回来就大叫菲奥娜的中文名字。
“那样的先生才像二十出头的人。”说这话时玛丽安特意看了戈樾琇一眼。
可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和他也许就露陷了。
蹑手蹑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
给他整理文件时戈樾琇看到宋猷烈下午的行程表,这个周六下午虽没有应酬,但他得去市政厅跑一趟,在过去一个月时间里,某环保组织在网上发动万.人签名对SN能源的一项开发项目发出讨伐,一旦涉及到万.人签名的讨伐书就得SN能源负责人带上相关材料出席听证会。
那和法官盘问嫌疑人没什么两样,法官还不止一位,听证会有上百个议员席位,每一名议员都可以和他发难。
她的甜莓才二十二岁。
她的甜莓……是的,是她的甜莓没错。
轻轻爬到他的床上,一点点蹭到他身边,低声问:“宋猷烈,你当回我的甜莓好不好?”
“好。”自问自答。
他说好的,心里头美滋滋的。
在这个清晨,戈樾琇重新找回她很久以前在他身上烙印下的印记:她的甜莓。
最开始有点酸但最后那一下很带劲。
关于她养在后花园里的草本植物,也不再冠以为所欲为的权限。
现在,是陪伴,是守护。
心里怀揣着美好的念想,瞅着他。
时间滴答滴答流动着。
瞅着他。
他眼睫毛开始抖动了。
扬起嘴角,献上最甜蜜的笑容,眼眸里头有毫不掩饰的讨好,嘴唇做出随时随地等待亲吻状。
“戈樾琇。”晨间的嗓音勾人至极。
她爱。
继续瞅着他。
“戈樾琇,你在做什么?”
“我在等你醒来。”
他的眸底瞬间被注满了柔情。
她爱。
继续瞅着他。
“戈樾琇,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傻。”
“我知道。”老老实实回答。
“傻乎乎的。”哑声道,“但不能否认,也可爱。”
“我知道。”
于是呢,他低低咒骂出一声,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开始往下移动,又……这次是爆粗口了,爆粗口,她也爱。想必他发现她没穿胸衣了,自然,这是她的刻意为之,为了让他很容易发现她没穿胸衣,她还穿了一件低领的大罩衫,他那个角度是从上往下,一目了然啊。
在他灼灼目光她坦白和他交代,她一早就支开了玛丽安夫妇。
那声“戈樾琇”有压抑,有隐忍,还有无所遮挡的欲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