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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回忆杀.猫和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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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年二年,一月中旬初, 戈樾琇来到摩尔曼斯克, 此时的摩尔曼斯克正处于极夜时节。

来到摩尔曼斯克的第三天, 戈樾琇认识了一名萨米族小伙,第五天, 戈樾琇和这名萨米族小伙求婚, 用不是很地道的俄语“伊万, 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求婚成功了。

萨米族小伙叫伊万。

伊万只是他的名字, 后面跟随着一大堆, 伊万诺维奇, 伊万诺夫等等等等。

后面那一大堆戈樾琇记不住,她只知道他叫伊万,头发是自然卷,给她买的咖啡特别好喝,家庭成员加起来有几十人。

从某种意义上,那是一个陌生人,从身份国籍生活环境乃至背景文化。

为什么会和认识不到七十二小时的陌生人求婚,戈樾琇想, 也许是源于新西伯利亚站台标注摩尔曼斯克城市地标下的那行文字:我, 在这里找到爱情,结婚了。

“我, 在这里找到爱情, 结婚了”加上下午四点看的那场夜景。

心玄骤动。

婚礼定在一月十八号, 是摩尔曼斯克的太阳节, 这天,这座城市的人们即将告别极夜,很快,他们会迎来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时日。

萨米族人性格随性,崇尚自然,伊万十七号把戈樾琇带回家。

伊万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给萨米族族长,不到半小时,婚礼就定下了,筹备婚礼也就用了一个晚上时间,恰逢太阳节,什么都是现成的。

十八号,戈樾琇起了大早。

她的东方面孔惹来很多萨米族人围观,若干老人说萨米族祖先娶过东方人,但他们这一辈人还没遇见过东方女人嫁入萨米族。

根据网上相关资料,萨米族有几千年历史,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萨米族人依然延续祖先的生活方式,住木屋吃冻肉出门用雪橇靠打猎谋生。

萨米族人住木屋吃冻肉出门用雪橇靠打猎谋生是没错,但萨米族人也用智能手机;也吃面包杂粮;条件允许的话会开车出门;他们的打猎是季节性的;一年中百分之六十收入来源于游客们的腰包,而且这个比例还在增加,为此,萨米族人把他们的居住地往市区更近的地方迁移,萨米族人把自己的木屋弄成民宿旅馆。

越来越多的萨米族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发达城市去念大学,伊万就是被送到发达城市念大学的萨米族青年之一。

伊万毕业于莫斯科大学,目前在摩尔曼斯克一家外企上班。

太阳节是萨米族三大节日之一,为了得到更多旅游资源,萨米族人筹集资金从莫斯科请来小有名气的广告策划团队。

萨米族人在太阳节期间会举行很多活动,这也是这支广告宣传的重中之重,广告公司创作团队已早早到位。

有三对萨米族新人在太阳节这天举行婚礼。

戈樾琇和伊万是这三对新人之一。

从陌生房间睁开眼睛,戈樾琇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伊万家几十名家庭成员轮番到她面前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用萨米族语言,到了后面,负责翻译的萨米族姑娘也偷偷溜走了。

让戈樾琇最头疼地是萨米族人的饮食,这天吃驯鹿肉是萨米族人的传统,勉强吃了小块,接下来是小松鼠肉做成的香肠,趁人不注意,戈樾琇把小松鼠肉香肠换成玉米香肠,才逃过一劫。

好不容易,早餐结束。

看着那扇打开的门,戈樾琇心里想着,婚礼还没开始呢。

不,不不,她是嫁给伊万的,不是嫁给萨米族的,还是她先求的婚。

因广告需要,婚礼进行前,新人需要简短的彩排仪式。

庆幸地是,在广告策划总监建议下,现代化婚礼礼服取代了重达三十磅的萨米族传统结婚服饰,不然,穿几十磅重服饰沿着那些路线走,非得累趴不可。

太阳节这天,每一名萨米族女性都得画上蓝色眼线,蓝色眼线代表,即将到来蓝天,而萨米族的男性们需要在额头上涂上红色,红色代表着骄阳。

萨米族族长亲自给她绘的蓝色眼线,用萨米族人制作的颜料,味道很好闻,半垂下眼帘时,可以看到下眼眶呈现出淡淡的蓝。

上午十一半点,婚礼彩排开始。

穿上厚厚的棉衣,戈樾琇推开门。

极夜时节。

摩尔曼斯克的天色灰蒙蒙,放眼望去,屋顶道路空地,白雪皑皑。

站在木质的屋檐下,凝神。

逐渐,褐色木屋墙、三三两两树干被白茫茫所取代,世界变成纯白色,那抹纯白色似乎要延伸至眼前。

一双手忽然遮挡住她眼睛。

被动转过身,背对纯白色世界。

用了数分钟时间,戈樾琇才认出用手遮挡住她眼睛的人。

这是她的新郎。

她的新郎给她戴上墨镜,萨米族人的眼睛早已习惯白雪皑皑的世界,而她是外来者,戴上墨镜可以和满目纯白色相互抗衡。

看,她的新郎多体贴。

刚刚,她差点在精神分裂症、愤怒调节障碍、深海恐惧症上多添一桩:雪盲症。

幸好,幸好。

冲着伊万甜甜笑。

那阵风刮过,挂在屋檐上的雪松动,松动,纷飞。

纷飞的雪花中。

“菲奥娜,你真好看”伊万一张脸朝她越靠越近。

忽地,她的新郎变成有一头卷发的小伙,小伙五官还可以,就是嘴唇有点厚,厚嘴唇卷发小伙这样子分明是想吻她,戈樾琇心里模糊想着。

卷发小伙要用他的厚嘴唇吻她!卷发小伙为什么要吻她?厚嘴唇的卷发小伙凭什么吻她?!

心里很高兴,另一拨声音及时告知她,那是你的新郎。

再去看。

好像是,应该是。

新郎吻新娘天经地义。

新郎不仅可以亲吻新娘的嘴唇,还可以脱新娘的衣服,脱完新娘的衣服就是……

不,不行!有一缕神经忽然间动了,神经牵动肢体。

从天而降的大团雪砸在伊万头上,戈樾琇迅速收回手。

收回手,魂灵归位。

看了一眼屋檐,没有大团积雪松动的痕迹啊,那落在伊万脸上的雪是哪里来的?

环顾四周,周遭就只有她和伊万两人。

伊万正在清理脸上衣服上的雪,嘴里用萨米族语言念叨个不停,大致可以猜到是在诅咒忽然出现的雪团坏了他的好事。

十一点四十分,婚礼彩排开始。

戈樾琇和伊万肩并肩,在穿萨米族传统服饰老者的引导下,从一个个屋檐下走过,没人和她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时不时会有孩子的头颅从窗户探出,好奇瞅着她,他们身后跟着负责拍摄的广告公司工作人员。

绕过屋檐他们来到雪地上。

伊万指着不远处所在,说那底下是湖,一年十二个月就有十个月被白雪覆盖,湖底放着萨米族祖先若干物件,待会他们还得绕着湖行走一圈。

伊万话刚说完,忽然涌出一堆穿着花花绿绿服饰的人,不一会儿功夫,这些人就形成类似于图腾的方阵在雪地上载歌载舞,跳得正欢,裸出胳膊身上涂满油彩的壮汉骑着雪橇从四面八方冲出,齐声吆喝,每一次吆喝都让戈樾琇觉得脚下的积雪要坍塌。

环湖绕开始了。

引导他们的老者念念有词着。

环湖绕有点奇怪来着,在雪地上跳舞唱歌的人们也奇怪,还有,骑着雪橇的汉子们不冷吗?她穿着棉衣和棉鞋都觉得冷飕飕的。

迅速,戈樾琇意识到一件事,待会她要穿的那件婚纱没好到哪里去。

跟随着伊万,一步步往前,脑子快速运行,那个念头清晰可见。

抬头,冷不防触到老者的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原因,戈樾琇觉得老者的目光似是洞悉一切。

不,不不,才没有想逃的念头,她是一名成年人,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嗯,是这样。

脚步继续往前跨,相较之前,坚定了些许。

终于,湖绕完。

三对新人往中央场地。

中央场地搭建着伞型站台,族长就在站台上,他将为三对新人主持婚礼。

站台不远处,有若干穿雪地服的人三三两两站着,附近有极光村,想必,萨米族人的活动引来追逐极光的游客。

从天空折射下而下的光呈垂直姿态,应该是到了正午时分。

族长双手对着天空比划,这应该是类似于萨米族人的某种仪式。戈樾琇挨着伊万站着,余光中有一抹人影在雪地上移动,逐渐,近了,近了,穿深色上衣,那应该是好奇心较重的游客。

是男游客,还是身材很不错的男游客。

族长的一声叱喝把戈樾琇游离的思想重新拉回。

这是婚礼,是一个人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之一。

挺直站立。

但,眼睛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不受自己控制,去找寻。

找寻,聚焦。

穿深色上衣的男游客,戈樾琇想,她是认识的。

即使隔着黑色镜片,即使她没能看清那人的脸,但她就是知道,谁来了。

再见宋猷烈,戈樾琇二十二岁。

他出现在一场属于她的婚礼彩排上。

立于皑皑白雪之上。

如,他给她最多的印象,安静得像一座山,一片海。

风扬起了若干雪花,她和他遥遥相望。

有抹影子上前,那是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冲宋猷烈一阵比划,大约是希望他能退后,他的出现破坏整支广告的和谐性,然而,宋猷烈还是一动也不动,几名壮汉下了雪橇,想用强壮体魄劝退好奇心重的游客。

族长也停下主持仪式,显然是受到外来因素干扰。

这个外来因素自然是那位好奇心重的男游客。

那声“戈樾琇”从雪地传来。

戈樾琇自然不会把宋猷烈的出现和“巧合”联系在一起,当天戈樾琇求婚成功后就打电话通知戈鸿煊,她猜到戈鸿煊会派人来破坏她的婚礼,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她婚礼上地会是宋猷烈。

环顾一下四周。

似乎除了宋猷烈以外,没别的人。

宋猷烈她不需要害怕,那是她偷偷养在后花园里的草本植物,小时候,她可没少欺负他,即使现在宋猷烈个头比她高,力气也可以抵上两个戈樾琇,但心理优势在摆在那里呢。

以及,这里的人只知道她叫“菲奥娜”不知道她还有个“戈樾琇”的名字。

人多势众,只要她装傻就可以蒙混过关。

置若罔闻。

一名萨米族壮汉来到她面前,把她的脸细细瞧上几遍,再和伊万嘀咕一番,伊万征求得族长同意,去见了宋猷烈。

约五分钟后,宋猷烈和菲奥娜是亲戚关系被盖棺认定。

宋猷烈手机里有她的若干照片。

她是和宋猷烈一起拍照过,该拍的不该拍的,都拍了。

萨米族人很好客,更何况那个漂亮的东方男孩和即将成为萨米族新娘的姑娘是亲戚关系,宋猷烈成为座上宾,被允许可以和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一起观看婚礼彩排。

婚礼彩排结束。

戈樾琇先行回到房间,婚礼一点开始,现在是十二点,她需要在六十分钟里吃午餐,再换上婚纱。

送戈樾琇回房间地是两名萨米族女孩。

很快,宋猷烈在一名萨米族汉子的带领下推开房间门。

房间就剩下她和他,让新娘和远道而来的亲戚说会悄悄话理所当然。

戈樾琇一只手套还戴着,另外一只手套拿在手里,宋猷烈一进来就挨着门站着,为了保暖,萨米族人建造的木屋大多数都又窄又低,宋猷烈往那么一站,光是身高就让整个空间徒增压迫感,更别提那张漂亮脸的大理石模式。

会不高兴很正常,SN能源继承人也玩起闪婚那套,太不像话了。

沉默。

片刻。

“现在还来得及。”宋猷烈说。

想起自己一只手套没脱,一边脱手套一边问:“来得及什么?”

“好比一场选拔赛,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在大学期间曾经组织过针对俄政府的游.行活动,被拘留了半个月,光是这个,他连进入正赛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他,”顿了顿,“在大学期间曾经分别和两位女性同居过,其中一位还在夜总会上班。”

从她给戈鸿煊打电话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五十多个小时,这五十多个小时时间里,宋猷烈从洛杉矶飞俄罗斯,还把她新郎的底细摸个一清二楚。

手套往一边扔,开始脱棉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十五岁,伊万有过一次偷盗记录,十六岁,伊万曾因涉嫌校园暴力转学,十七岁……”

“够了!”戈樾琇把棉鞋狠狠一扔,“我还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呢,还是遗传性的,遗传性精神病患,愤怒调节障碍,不仅如此,还是……”

瞅着宋猷烈。

缓缓说:“还是一名杀人犯。”

这句话直接带出容颜憔悴的妇人,妇人的手像枯枝牢牢抓住她,凄厉声线穿过时空而来“是你害死我的贝儿。”

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回到那片屋檐下,眼前就只剩下纯白色世界。

大力眨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伸手,空气从指缝穿过,心里慌慌的,轻声唤:宋猷烈。

手被接住。

即使过了这么久,关于他的一切还是她所熟悉的,触感,气息。

用力闭上眼睛。

熟悉的声线在耳畔叫戈樾琇。

“戈樾琇,和我离开这里。”

斗转星移,描着金盏花的窗帘;挪威文字的《卡门》;衣摆擦过天堂鸟迎面而来的少年;按在橡树上的木屋;沾满露珠的花园小径;拽在手掌心里冒汗的钥匙,还有……亲吻,拥抱,抚摸,十四行诗。

“我们离开这里,一起走。”

黑暗世界里头的这股声音听近耳朵里,很舒心。

一双脚在蠢蠢欲动着。

“吱哑”一声。

眼帘受到惊吓,奋力掀开。

世界回来了。

门口站着她的新郎,而她的手在宋猷烈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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