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司命定(求订阅!)
“请公子指教!”
就在咸阳风云变幻,秦赵边境剑拔弩张之际,骊山之上,空桑白嫩的双手缓缓抬起。
轻风徐来,林叶飘散,她的唇角上扬,一道赤光从指尖划过,诡异的纹路从指尖向上,缠缠绕绕,仿佛终其一生也难以摆脱的厄运。
这便是阴阳合手印的完全形态。
没有深厚的功力与阴阳术的造诣,根本无法驾驭,即便符合了条件,身体与性情也会发生不可逆的变化,正如诅咒一般。
此刻在赤光的照耀下,空桑清冷的面容变得更加美艳,临风招展,遗世独立,但她的眸子中并无凌厉与狠辣,反倒是一片平和,那双手的赤色逐渐消退,恢复素白。
丹赤目兮,凝玉盘兮流!
凤目上扬,阴阳合手印改良,历代魔咒被破,空桑周身蓦然升起一股浩大绝伦的气势,双手按出,无数赤红流光激荡,呈铺天盖地之势倾覆而来。
“好!”
顾承颔首称赞,双手同样结印,周身陡然现出五色光芒,向前一刷。
这五色分明,赤芒如火,青光蓬勃,土黄沉重,白金锋锐,黑水绵长,却在冲刷的过程中,变得不分彼此,流转不休。
那阴阳合手印的法力没入其中,直接如泥流入海,消失不见。
空桑并不气馁,双袖展起,法力滔滔,举手投足间蕴含着摄人心魄的迷离美感,仿佛生死别离,凄美动人,撼动着人们心灵中最脆弱的部分。
阴阳相隔!可掌生死!
“控心咒?”
当东君来到山边,遥遥望向这场切磋时,一向素雅淡然的脸上,就浮现出了浓浓的惊讶。
因为空桑的修为,赫然是阴阳术第三层,于炼金术和幻境诀的基础上,移敌心智,破敌心房,登堂入室。
境界至此,足以担任长老,毕竟东君自己也不过是第四层占星律大成,而最高的易魂法,只能勉强施展,唯有东皇太一,才是真正掌握。
东君看好空桑的天资,相信她终有一日能突破到控心咒的境界,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这曾经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少女,已然是世上一流的强者,她在这个年纪,尚且不及。
至于另一位……
深不可测,一如东皇阁下。
“东君大人!”
“你回来了?”
百招之后,两人停手,来到云游回来的东君面前。
空桑激动,顾承也露出欣喜之色,牵起她的手掌。
东君摸了摸空桑的脸颊,转向顾承,却是一怔。
这孩子在襁褓中,就被自己抱回阴阳家,岁月如梭,已是这么大了。
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滋味,笑道:“回来得正是时候,空桑,你可愿承大司命之位?”
“弟子愿意!”
空桑颔首。
“随我来!”
三人一路上了骊山之巅,这里是太一殿所在,正是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所居住的地方。
虽然这个神秘莫测,连男女老少都不知的人物,根本未曾现身过几回,但众人望向这座巍峨殿宇时,目光中总是带着崇敬。
作为《九歌》体系的最高神,东皇的东,并不是指地域方向,而是尊贵程度。
东,为五方之首,帝王受封禅于东岳泰山,日月出升东方,华耀大千。
太一,更是星名,为天帝神,主十六神。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同理若没有天下无双的实力,根本没有资格受此称号。
所以阴阳家五百年,只出过三位东皇,前两位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与春秋五霸争雄不落下风,这一代的神秘莫测更在前两任之上,或许能将阴阳家带入崭新的辉煌。
阴阳家的弟子为之坚信,空桑原本信的,现在只想着如何撬墙角。
殿门开启,步入长长的走廊,深蓝四壁恍若星空,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晕,令人惊叹。
“苍龙七宿的气息!果不其然……”
不单单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其中蕴含的神秘力量,令顾承的目光为之一动。
星路漫漫,终有尽头,当一处法坛遥遥出现,首先印入眼帘的,却是一位紫发高绾,薄纱遮眸的女子。
月神!
阴阳家左右护法,左护法星位空缺,右护法正是眼前这位。
“东君阁下!公子!”
“月神阁下!”
双方见礼,月神看向空桑,神情中也现出诧异:“阴阳合手印修成了?”
空桑妙目流转:“拜月神大人所赐,已有所成!”
月神沉默。
阴阳合手印是她传给空桑,是寄托厚望,还是另有所图,难以言说。
“大司命之位,可定了!”
东君微微一笑,平视月神。
“然!请东皇阁下!”
月神颔首,双臂抬起,突然高颂:“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qiu)锵鸣兮琳琅……”
这祭神乐歌清幽回荡,让人心脾焕然,宛若飘渺之境传来的仙音,意为择吉良之日修祭祀,齐戒恭敬,以宴乐天神,当天神感受到凡人的忠心诚念,便会降临于世。
于是乎,所有人仰首,就见星空之中,一点光芒逐渐放大,眨眼变为一只弥天极地的手掌,缓缓按落下来。
即便是东君,也为之震撼,浑身紧绷,不能自己,空桑更是双目迷茫,周身仿佛缠绕起无数丝线,不由自主地向着那手掌中走去。
“东皇阁下!”
但就在这时,顾承开口,声音朗朗。
空桑身躯一震,目光恢复灵动,视线霎那间就变得明朗,只要公子站在身边,一切都无所畏惧。
下一刻,整个身躯笼罩在飘扬黑袍,阴阳首领仿佛从星空而来,降临世间。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大司命,我们等待你,已经许久了!”
东皇太一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眼前,又似乎从另一个时空中传来。
“来吧!”
空桑眼神坚定,向法坛上缓缓走去。
道道流光萦绕着她旋转,一袭红黑相配的服饰取代了原来的衣服,上身线条利落干练,突出曲线玲珑,下身长裙愈是接近下摆,愈是宽大,如同西域的黑色曼陀罗,象征着不可预知的黑暗与死亡。
“嗯?”
顾承忽有所感,朝角落看去。
就见那里立着一位发色微紫的女孩,仰起不带人间烟火气息的小脸,默默地望向法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