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变
“来吧！小子，这面琅琊镜可是老祖宗从万仞山琅琊峰劈凿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开采出来，由于怀有窥探天道之心，为此遭到了天道惩罚，将他从假婴三重天，降为了元丹三重天，所以，我府虽然人才济济，但是没有谁能够稳居假婴境，更没有能够进入元婴境，踏入神仙之道，就看你的了！”秦道翼双目微闭，调息纳气，手上一道赤红的气息涌出，呈喷涌之状，震慑人心，旋即这道极强的气息凝成了一头远古牤牛之态，狂吼一声，钻进了琅琊镜之中。
“滋滋滋”琅琊镜被灌注了强大的能量，凸凹不平，漆黑一团的镜面从里向外发出了赤红的光芒，随着远古牤牛倏然进入，红光骤然变成了赤白之光。
秦仙按照事先的交代，清净心境，除去杂念，屏气凝神，分开右手五指，贴在了镜面之上。
“咔咔咔……”
就在秦仙的右手刚刚贴在镜面的瞬间，古朴的镜面突然发出了一阵阵细微奇怪的声响，镜面之上，忽然由白色变幻成了漆黑一团。
这种漆黑之色，并不是开始时的那种漆黑，而是黑夜之中那种诡秘的黑色，隐约可见青色光芒环绕，意欲突破而出。
“这是什么奇怪的本命之灵？”
秦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只是感觉到有些好奇。
倒是把暗中观察的秦德元等人惊骇到手足无措，主意全无，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道翼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只是感觉到身体之中的能量元气源源不断地流失到了镜面之中，但是由于与镜面背离，他并没有看到出现了什么？所以轻喝一声，调动了更为强大的能量，灌注其中。
“轰隆……”
天际一道惊雷，似乎就在头顶之上炸开，就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一当儿，一道闪电洞穿琅琊阁，直直地击在了琅琊镜之上。
“咔嚓……”
沉重无比的琅琊镜晃动了一下，一道青色光芒从其中猛然涌出，向着秦仙扑面而去。
“啊……”
秦仙身体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身体已经飞了起来，重重地跌落在了一丈之外，身体之上衣衫褴褛，发出了焦糊味，嘴角鲜血溢出，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秦德元第一个跃出，身体滑动，转眼间便到了古镜面前，喝问道。
“这是……？”同样惊诧的，是秦道翼，他已经在此处两百余年，祭出的本命之灵不下百具，竟然是头一遭见到这种奇怪的情形，自然对府主的问题无所回答。
秦德元问完这句话，身体一转，已经到了秦仙面前，握住他的脉搏，凝练出本命之灵，顺着秦仙的经脉探到了丹田深处，竟然发现空无一物，真气已经荡然无存。
“呼……”秦德元紧缩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现出了一丝坦然之色。
“怎么样？”周围的众人围拢过来，脸色焦急。
秦德元缓缓摇了摇头，随即又轻轻地点了点头：“老天有好生之德，留了他一条命，成为了一个废人。也罢，放他进入牧场，成为小厮吧！”
秦仙感觉到身体周围一阵火辣辣的痛，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周围，同时试着运转乾阳炼体诀的乾阳真气。
这一下非同小可，他感觉到经脉寸寸断裂，丹田之中也是空空如也，修炼了数年的乾阳真气竟然荡然无存。
他试图回忆发生的事情，但更是头痛欲裂，似乎有一个极为强大的空间黑洞驻进了脑海，似乎要把脑袋撑得爆了。
秦仙感觉到一种绝对的痛苦，这是追求仙道真谛，却又半路夭折之后的极度失落，常人自然难以体会。
但是，永不服输的劲头使他仍然一次次的试图调动丹田之气，那种剧痛，他都是咬牙坚持，直到全身湿透，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丹田尽毁的事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四爷，四爷，你可醒了……”一声娇呼传来，一名粗布衫的少女端着一碗汤药走来。
秦仙睁开眼睛，看到面前面色焦急，漂亮的大眼睛诉说着关切的少女，艰难地伸出手，拉住对方袖口，问道：“紫菱，我这是怎么了？”
王紫菱对于具体的情形并不太知，直到被府中的家丁送过来，秦仙已经奄奄一息。惊慌之下，王紫菱拉住一个家丁试图问清状况，竟然还被对方问价二两银子，方才简单说了一句“遭了天谴！”
“遭了天谴？！”这种话王紫菱如通能对秦仙说得出口？
她看到秦仙干裂的嘴唇和一夜之间几乎脱了形的面容，不忍再看，慌忙试了试汤药的温度，送了一汤匙到后者的嘴边，道：“少爷，你已经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快喝下这些药！”
“四天？”秦仙听到之后，眼神一阵木然，木人一般用嘴接过对方送来的汤药，堪堪咽了下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丹田乾阳真气全无，经脉寸裂的消息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非常人可以体会。
但是，修炼之徒上的磨难和如铁石一般的强硬性格，使得他硬硬将那份痛苦深深地压制住了：“紫菱，我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石头和二愣子扶我出去。”
王紫菱一愣，心头如刀划过一般痛苦，她是一个柔性的女孩子，心肠极好，见不得这种场面，她能怎么说？
她难道说，他们两个包衣奴才在秦仙昏迷不醒、流言蜚语满天飞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并且卷走了几乎所有的银两？那岂不是给秦仙的伤势火上浇油？！
王紫菱随即低头，用汤匙盛了汤药，吹了吹送到秦仙的面前，轻笑一下道：“四爷，你现在身体还弱，还是先把汤药喝了，等伤势好点，我们再出去吧。”
说道“出去”俩字，王紫菱心中一阵紧，她可是知道，就在第二天，秦阳华就带着数十个家丁来到了家中，如果不是王紫菱跪下苦求，可能他们现在就在马厩里了！
只是，他们的约定期限就在今天，但愿，但愿，他们不要现在这个时候来！王紫菱握着汤匙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紫菱，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并不影响他的视觉，他显然注意到了王紫菱的不自然。
王紫菱毕竟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虽然为奴早熟了些，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当即眼泪一滑，哭出了声：“四爷，他们……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秦仙苦笑一下，并且忍受着经脉的剧痛坐了起来，伸出手轻轻地为王紫菱拭掉眼泪：“走了好，走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