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祥之女1

“小宝，别跟那个扫把星玩，她是个克母克爷爷的，连她家阿爸也被克的断了腿……以后指不定克到谁呢……快回来！洗洗手吃饭去……”妇女甲拉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指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五岁小女孩骂道。

“就是就是！阿花你以后也离那个扫把星远点，知道不？那个扫把星出生的时候，我们村口那棵百年榕树都给劈了……那可是供土地爷的地方，被雷劈了，只能说妖孽转世呀……”妇女乙也过来神秘兮兮的插话，说到最后，声音忽然变小了，眼神有些恐惧的看了小女孩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拉着自己的女儿悻悻地回家了。

小女孩只有五岁，看着小伙伴一个一个的被大人拉走，还一副嫌弃畏惧的样子，加上大人的话，她天生就懂得什么意思，于是本就没有笑容的脸上又阴沉了几分。

……

“你们说姜家可真是出来个妖孽……姜峰跟水瑶那都是我们这一带百里挑一的年轻人，怎么会生了一个傻儿子？现在看来，算是明白了，肯定是被那个妖孽妹妹吸了脑髓，才变傻的……对了，那老道以前上门还跟我们说这扫把星是什么……那个什么来着？”

清晨，一群妇女在村口的河边洗衣服，又开始了家长里短，而这些年，她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姜家的那个被村里人定为不祥之女的姜妩。

“叫什么天慧者吧？这个什么意思，俺是不懂，不过那老道后来说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俺是懂一些的。所以，俺说你们几个也留点口德，做事说话不要绝了，将来要真报应来了，可就晚了。”一个面相比较老实的妇女接了口，并且一听她的话就知道是个厚道的人，并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

“呸！周二家的，你不要现在瞎好心，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哭都来不及，还有，你家妞妞以后还是离那扫把星兄妹远一点才好！”有一个妇女接了话，就是当初那个骂过姜妩的小宝的妈。

“对，对，就是那个什么‘天慧者’的，还要叫我们小心，不要刻薄她，以后大家才能安生……现在看来呀，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你们知道不，前几天，李家村的李黑子家的孩子在我们村口放牛，不知道怎么的李家的孩子就跟这个扫把星吵了几句，好像说是李黑子家的牛吃了她家的稻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了？”最开始议论的那个妇女接了话去继续说，表情有些神秘，也有些畏惧，不待别人发问，接了话去说：“结果，李黑子的家的稻子全被一场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火给烧了干净！眼看这都要秋收了不是……”

“啊！”众妇人一阵惊叫。

有人马上好奇地接口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不就是昨晚上的事呗，今早刚从李家村传来的，我家那口子大清早去李家村帮人犁田时听说的……”这妇女顿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李黑子家做的也不厚道，姜峰村口那口大田被糟蹋了半口田，就是李黑子的婆娘听了孩子回去告状，便看人家姜峰现在是个坡子，又丢了老师的工作，残疾幼寡的，一家好欺负，夜半将牛牵到人家田里给啃的……这事，还是我家那口子那天半夜去给田里放水给看见的，回来只告诉了我，本不让我多说的，可今早听说了李黑子家的事情……”说到这里，妇女忽然表现出一副早就知道内情的洋洋自得，接着又发表了一句感慨：“所以，我说，那个扫把星邪乎着呢，人家祸害你半口田，她就弄邪法烧了人家一口田……”

“可不是嘛，头两天，我家星星骂了一句她那个傻子哥哥一声‘傻子’，她那眼神都能把人吃了，吓的我这两天都有噩梦，深怕星星被诅咒了……”又一妇人接口道。

“星星他妈，以后还是让星星离那个扫把星和她的傻子哥哥远一点的好。”

“嗯，这两天我都把星星锁在家里，不让他跟那个傻子姜斌玩了。”

“哎，你们说当初那个老道要是把那扫把星带走了有多好？现在就不会觉得提心吊胆了。”星星他妈又接了两句。

“哎，你们这些人呀，真是把人想的太坏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怎么就会什么邪法呢？要我看也是李黑子家的太阴损，老天给的报应……”妞妞的妈先前被集体排挤，本不想作声的，可听了这些妇人的话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出声辩驳了几句，正欲端起装衣服的脸盘打算回家，转身却看见了一脸冷漠的姜妩。

妞妞妈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瞟了瞟那些已经闭嘴的村妇们，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阿妩，下山找妞妞玩吗？”

姜妩摇了摇头，拿下身后的背篓说：“周二叔昨天打猎伤了腿，这是我上山采的药，二婶拿回去捣碎了给周二叔包包，能消炎止血的，估计几天就能好！”

说罢，也不管妞妞的妈接没接手，放下背篓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