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雹灾之后

全村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从家里跑到自家的地里去看看被冰雹打击过得庄稼。

路上，随处可见冰雹中夹杂着的残枝落叶，路边田埂上的野草被冰雹蹂躏得叶烂茎断，再不用说地里的庄稼，便是可想而知。地里四处是一片狼藉，所有的庄稼到打得稀烂，麦子和大豆的的茎杆像被棍子抽打过一般，只有七长八短的断茎光着枝条。而油菜籽更是凄惨，像被雹魔用手搓撕过一般，子角儿从茎杆上撕了下来，而且茎杆的皮也被打破，惨象更是不可言表。基本上所有的庄稼就在几分钟时间内变得颗粒无收。

来到地边上的人们，心情十分沉重，简直到了欲哭无泪，欲喊无声的地步。

站在曹顺德身边的玉玉摇着爷爷的手说，“爷爷，以后我们吃什么呀？”

曹顺德老人摸了一吧黯然而下的泪水，低声无力地说，“爷爷，也不知道我们以后吃什么。”

在这个几乎不懂事儿的小孩子眼里，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想着以后的生活，你想在大人心里是什么样的一个滋味。

“老天爷啊，你叫我们怎么活啊。”不远处传来一个老妇人的痛苦声。

这个老妇人不是别人，是田海棠的老伴。田海棠常年患有风湿腿疼，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因为小时候感冒发烧，伤着脑子，而今有些不大清头；老二是一个姑娘，为了给老三娶媳妇，因为家里太穷了，便和别人家用姑娘给二儿子换了一个媳妇，这种婚姻现象在农村就叫做换女亲。田海棠姑娘的男人家，情况也是比较差的，而且这个男人还要比自己的姑娘大五岁。而且，老二用姑娘换回来的媳妇，在生了孩子之后，却患上了羊角风（即癫痫病），所以，一家子全靠田海棠的婆娘和小儿子操持，而且生活也全靠家里的几亩地来过活。今天的这场雹灾，便给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

老人坐在冰冷的而且尚未消融掉的冰雹地上，绝望地痛苦涕零，喊天叫地。田海棠婆娘的这一哭，一下子给所有地边上的人们的心头浇下一盆寒冷刺骨的冷水，几乎所有的人都流下了满目凄凉地泪水。曹顺德老人的呜咽，令身边的玉玉茫然不知所措之下，玉玉也哭喊起来，“爷爷，爷爷，你不要哭。”玉玉看着蹲在地边上摸着眼泪，用手抚弄着庄稼的妈妈，继续哭道，“妈妈，我不要爷爷哭，爷爷你不要哭。”

悲恸笼罩着冰雹肆虐过后的，满目苍凉的大地，天空中的西阳一下子也变得昏黄起来，凄悲的哭声，也招惹得树梢上战栗的乌鸦发出凄惨的叫声。

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狂风作冰雹落，

万物遭蹂躏。

满目凄切人心碎，

谁不流泪。

这天晚上，整个庄子上，几乎无人晚炊。人们都被突如其来的灾害，一下子万念俱灰，那有心思想着吃饭。

第二天，县上、镇上来了许多领导干部，其中还有抬着摄像机的人，他们在村长人等的陪同下，一大早就来到庄子上查看灾情。

一块块被冰雹横扫而过的土地，都让人触目惊心。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阴沉着，一声不响地走在田间地头。最后，他们走到村头，其中一个总走在那群人最前边的一个身着蓝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在众人的围拢之中，语气显得非常沉重地说，“这场雹灾对这里造成的灾害，是非常严重的，我代表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灾害之后，绝不能让我们的老百姓没饭吃，我们要全力以赴地保证他们的生活。”话音一落，围拢着的庄子上的人便给这位讲话者给以由衷的掌声。他继续说，“当下，离天冷还有一段较长的时间，我们要抓好这个机会，在地里补种些蔬菜和其他能够在短期内有所收成的东西，来减少因灾害造成的损失。”

讲完话之后，这位领导便走到孟劭勫爷爷的身边，拉着孟劭勫爷爷的手说，“老大爷，请你放心。”他边说边把目光移向周围人的脸上。“有政府在，保证大家有饭吃，不饿肚子。大家要有信心，要想尽一切办法，到地里补种些东西，挽回一些损失。”

就在这天下午，庄子上来了三两卡车，都拉着面粉和大米。每家按照五口人为基数，发两袋面粉和一袋大米，而五口人以上的加一袋面粉。

领过面粉和大米之后，有一个叫镇长的大约三是出头的一个妇女，对大家说，“以后，这大米三个月发一袋子，因为我们吃面多而吃米少，而面粉，按照这个标准，每个月都来发放。到了明年的春播，政府会给大家提供种子，保证大家把庄稼种上。这段时间，能够到外面想务工的，由政府牵头，尽量联系你们出去挣些钱，来垫补一下家里的日常生活费用。”在一片掌声和感激声中，镇长坐上送面粉 和大米的车离开了。

政府的关心让大家对雹灾没有了后顾之忧，到了第三天，大家拿着农具到地里信心百倍地干起活来。把雹雨打过的庄稼残杆儿，全部从地理割了出来，除了洋芋和药材等没有动之外，其余地里都清扫而空。第四天，大家便在地里开始种绿萝卜，大白菜，菠菜等蔬菜，更多的地里种上了小豌豆，因为小豌豆的豆苗，一来可以晒些干菜，二来可以是猪和牛羊的饲料。

补种完庄稼之后，庄子上的大多数男女都在政府的联系下，去新疆务工去了。曹焕生也去了。

商芸萍因为要给两个孩子和曹顺德老人做饭，闲暇之余一个人可以把地里照顾照顾。

曹顺德老人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那场雹灾。那时新中国还为成立，国家当时非常困难，能够过日子的唯一方式便是乞讨要饭。当时家里的要比一般人家的多一些。后来给家里定的成分是中农（这是一个阶级成分，把农村家庭根据拥有土地的情况，分为地主、富农、中农、贫农等几个等级。），这便说明家里的地就是稍多一些。因为家里有些余粮可以吃一段时间，所以在父亲的勤俭节约的要求下，还算凑合度过了难关。而那些土地极少的贫农，大多数都去讨饭过日。

拿过去和现在一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曹顺德老人感叹地对儿媳商芸萍说道，“还是现在的社会好，是我们的党领导下，才有今天幸福的日子。”

“大，虽然我没有经过那些日子，但是我也从课本上学到过，解放前，尤其是清朝末年和中华民国的那段时间，人们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处处是民不聊生。”商芸萍把自己从课本中了解到过去人们的生活大致说给曹顺德老人听。

“这点不假。其实就是解放以后，我们的生活才一天天的好起来。人们才能够是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安居乐业。”曹顺德老人再次感慨道。

这时，曹顺德老人想起了就在老婆子一病不起之时，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件事儿。一个地方的少数民族中的一小部分人的聚众闹事儿来。他心想，今天这么好的社会，过着这么好的日子，真是吃饱饭胀得没事儿干。想到这儿，曹顺德老人对那些人的行为也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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