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犹豫与决断

整个大地一片寂然，寒冬的冰花凝结在每一个氐族皇室亲卫的脸上，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感觉到寒冷。他们的眼神凝滞，都呆呆地望着那具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躯体，真切地感受心中的信仰在面前逝去的那种悲哀，那种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无助地悲哀。

“哐当！”一名亲卫终于握不住手中的长枪，钢制的枪身本来是他最核心的武器，熟悉到几乎如同身上的一个器官，然而在此时，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这枚长枪掉落到地上的同时，整个身躯也从马背上坠落了下来。

身如僵尸，心若死灰。

没有了苻坚，氐族终究只是昙花一现，又将湮灭在无限的时空长河里。赵高杀死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帝王，更是一个寄托着民族所有希望的英雄。当苻坚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史诗级历史人物，等于是说从此以后氐族再无半点君临这片辽阔而迷人土地的机会。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在苻坚身死的那一刻，这些他身前统御着的皇家亲卫便再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他们的动作仿佛都停留在了那一刻，除了偶尔的坠马声，便是如死一般地沉寂。

蓝蛇指挥的那些羯族勇士也不例外。他们刚刚还用身体冲击着这些亲卫的枪尖，现在却也同时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在羯族石勒灭国之后的几十年，苻坚就是他们如同天神一般的君主，此时斯人虽已去，但生命最后留下的余威足以让他们心胆俱裂了。

“陛下，吾等誓死追思！”不知道过了多久，为首的亲卫队长，高达剧情a级的甲胄男子第一个清醒了过来，他根本没有把目光看向赵高，仅仅一个瞬间就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毫不迟疑地在颈上抹过，硕大的人头竟然就此飞起，登时气绝。

“陛下，吾等誓死追随！”仿佛是刚刚那一幕的翻版，每一名皇家亲卫在清醒的第一时间就重复了那个动作。偌大一支军队，几百骑的史诗级强军，在转瞬之间竟然就因为这样一个荒谬的理由死了一个干净。

昔有田横五百壮士，今日苻坚这支亲卫同样如此。古人对于忠诚的判断完全和今人不同。在他们的理念中，既然他们的主君在此战死，那么他们就同样应该殉身于此。

“您完全剿灭了史诗级兵种——氐族皇室亲卫，您的传说度+，您获得了s级剧情道具氐族皇室亲卫军旗。

您获得了s级兵种，氐族亲卫骑兵兵符。

您获得了特殊专长‘骑兵杀手’。面对骑兵时，您指挥的军队额外增加5%的杀伤力，此项专长可以与其他任何效果叠加。”

蓝蛇茫然地看着自己信息栏里跳出来的一行行金字，脸上的表情也就此石化。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这几项奖励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足以让人高兴地发狂，现在同时冒了出来，反而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燃烧了一件金色装备，居然能换回如此丰厚的回报，那么正面击杀了苻坚的赵高，到底会获得怎样夸张的奖励？

莫名其妙地，一个狂猛无比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便再也消散不下去。

“杀了他，此时他已经用尽了所有手段，只要杀了他，这些就全归自己了！”一个撕心裂肺地声音在他的心底呐喊，然而他的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理智往往会变得疯狂。而对蓝蛇而言，背叛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他手中的武器就是“背叛者长刃”，就是当初他亲手击杀视其为兄弟的石勒而获得的。

石勒虽然也是开国君主，可与眼前的苻坚完全不同。在那个剧情世界里，当时的石勒刚刚成为了一名初级的小将军，所占的规则估计是底层规则里史诗级历史人物石勒的万分之一都不到。而赵高击杀的，是可以说的处于巅峰时期，几乎拥有苻坚真身所有规则的超级强者。

这里面的区别，就好像是打劫三十年前当老师的马云和现在号称“从来不喜欢钱”的马总之间的区别！

重利动人心，可当蓝蛇看到赵高嘴角那似笑非笑地弧度时，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忽然就此清醒了过来，接着就是一阵类似虚脱的眩晕感。原来在刚刚，密密麻麻层层渗出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他所有的衣服，被这深冬的寒风一吹，自然有一种让人毛孔紧缩的悚然之感。

能够杀死史诗级历史人物苻坚的赵高，怎么可能是自己可以觊觎的？

仿佛是福至心灵，蓝蛇满脑袋的贪婪就被赵高的一个表情所打败，剩下的就只有后怕。

“按照之前的约定，所有利益我占四分之一，s级军旗和s级兵符归你，只是这传说度和骑兵杀手专长怎么办？”蓝蛇不愧为厮混了无数江湖的老手，强笑着把两件关键的道具奉到了赵高的手中。至于另外两点他也展示了出来——他是以附属身份参与到这个剧情世界的，他的所有信息，赵高都拥有着最终的决策权。

“一点传说度且不说，这骑兵杀手专长可是好东西啊！”赵高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传说度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嫌多，这等于是对所有剧情人物有效的一种硬通货。获得的难度也极高，通常只有完成远超自己实力的任务才有可能获得。在众神之地众多的大人物之中，到现在没有传说度的也是大有人在。

至于这骑兵杀手专长——这么说吧，拥有了这项专长的蓝蛇只需要在众神之地里展示出来，立即就会获得一流团队的招揽。不说进入核心圈，做个次要的候补核心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接下来为我效力两个剧情世界吧。”赵高迟疑了一下说道。专长入手就没有办法再分配，不过蓝蛇在这个世界中经营了这么久这么用心，在刚刚的战斗中又起了很关键的作用，获得一点奖励也理所应当。

至于蓝蛇的习惯性背叛，对于赵高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因为在必要的时候拿下他几乎没有压力——如果刚刚他真想动手，赵高大概会把从祖天那里获得的一次性金龙给扔出来。

蓝蛇很识趣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有问参加任务时有关利益分配的任何问题。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团队里的都是变态，但凡掉下一点渣渣，都足以让自己一个人在剧情世界里奔走数十年了。

“那么接下来，就看看你都给我留了点什么吧！”赵高对着苻坚的尸体行了一礼，还顺手摸了摸——和那条被斩落的臂膀不同，此时苻坚身体里的所有规则都已经凝聚成了宝箱，其余的部分则散逸了开来，便宜了此一方的世界。

世界意志果然是最精明的幕后黑手，赵高无论成败，他都会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