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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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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白, 苏芩便被绿芜唤醒了。

这是秦氏特意吩咐的, 说苏芩爱睡懒觉,叫绿芜一定要将人唤起来, 第二日的敬茶可不能迟了。项城郡王府不比苏府,也不比先前在陆府, 那是世代相袭的鼎盛皇族,最是规矩森严的深宅大户。

苏芩若是在里头出了差错,那可不是一顿骂就能了事的。

卯时一刻,苏芩被绿芜用湿帕子敷了脸,软绵绵的搭着小细胳膊从榻上起来。

“姑娘, 爷去练剑了。本吩咐说让奴婢们不要吵醒您,可大夫人昨日里特意叮嘱, 今日敬茶,一定不能让姑娘迟了。”

苏芩迷糊着小脑袋点头,整个人懒洋洋的没点子力气,直至到素娟屏风后泡了个澡,才稍稍舒缓过来。

浴桶内, 苏芩半阖着眼,浓密睫毛搭拢下来, 整个人被泡的粉嫩水白。她垂眸看一眼身上的痕迹, 想起昨日里的事, 整个人都臊的厉害。

她本就不是不懂事的姑娘家了, 可昨日里那只疯狗就跟憋了半辈子似得, 把她啃得连渣渣都不剩。这副软手软脚的模样,过会子敬茶可别失了礼数才好。

素娟屏风外,红拂拨开珠帘进来,笑嘻嘻的跟绿芜说话。“绿芜,如今该改口唤世子妃了。”

绿芜摇头,道:“还是唤姑娘顺口些。”

户牖处鱼贯而入几个丫鬟,挑了一担食盒来。悄静无声的从里头摆出四个咸食,十样小菜儿,四碗炖烂,置在绣桌上。

苏芩洗漱完毕出来,瞧一眼,觉得没甚胃口。那头,青山捧着个漆盒,颠颠的进门,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漆盒置在绣桌上,拨开那些早膳,从里头取出几碟子东西来。

一碗小巧白嫩鸽子蛋,一碟藕粉桂花糖糕,还有一寸来大小的螃蟹馅饺。

“小主子慢用。”说完,青山喜滋滋的退下去。

青山刚去,门槛处便跨步进来一人,穿着细薄武服,系玄色腰带,身上贴着热汗,印出肌理纹理,手里持剑,身形俊朗,这股子气势,直瞧的站在一旁的丫鬟眼热。

府宅是新置办的,丫鬟、婆子皆是新招进来的,规矩还没教全。但好在有个老嬷嬷,眼一瞪,那些丫鬟便赶紧诚惶诚恐的低下了脑袋。

苏芩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完毕,换了一件珊瑚色外衫,裹了高领子,坐到绣墩上。

斐济看一眼苏芩,清冷眉眼不自禁微放松了些。他挂好剑后去屏风后洗漱换衣。待收拾干净出来,就见小姑娘已执玉箸,将面前的那碟螃蟹馅饺吃完了。

苏芩的手白皙粉嫩,软若无骨,执着箸尾雕刻芦苇的玉箸,面前是一套同样刻印着芦苇的碗碟餐具,是苏芩自个儿带过来的嫁妆。

小姑娘做事说话,虽骄纵,但自有自己的一套章法,也护食讲究的紧。

斐济撩袍落座,执起玉箸夹一块藕粉桂花糖糕入口,甜腻腻香喷喷的果然是只有小姑娘才会吃的东西。

“你们项城郡王府的早饭都是这种花样的吗?”吃了那一寸来大小的螃蟹馅饺,苏芩缓过些劲,撑着下颚,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些小哑。纤纤素手指向那四个咸食,十样小菜儿和四碗炖烂,满是嫌弃。

“这是规矩。”斐济点头,看一眼那些“规矩”,又看一眼另给苏芩备的吃食,道:“待回了项城,我差人给你置个小厨房,想吃什么便做。”

苏芩“哦。”一声,嚼着藕粉桂花糖糕,拿玉箸去夹鸽子蛋。

鸽子蛋白嫩嫩的滑软,苏芩没夹住,“呲溜”一下滑出来落到桌子上。她微微蹙眉,又夹一个,又没夹住。

侧旁传来男人的笑声,苏芩气呼呼的朝人瞪一眼,恼道:“还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他,她怎么会全身无力到连颗鸽子蛋都夹不住的?

“怎又成我的错了?这鸽子蛋难不成还是我抢了你的,让它溜的?”斐济挑眉,笑着说罢,视线往旁一扫,其身后的丫鬟、婆子尽数退下,只余两人用膳。

见人退干净了,斐济慢条斯理继续道:“若是姀姀的蛋,那自然还是抓的稳妥些。”

“噗,咳咳咳……”苏芩觉得,这厮说话真是越发流氓大胆起来了!

“急什么,没人与你抢。”斐济说完,就见小姑娘伸手一把将绣桌面上的两颗鸽子蛋抓了起来,扔到他碗里。

“喏,给你抓的蛋!”

男人微愣,然后低笑出声,神色餍足,眉眼柔顺,就似正在被顺毛的兽类,整个人都收敛了那股子狠戾气,变的柔软起来。

喂饱了的男人,是很好说话的。虽然斐济没有被喂饱,但他依旧很好说话,只因着坐在他身旁的是这个小姑娘。

苏芩长的好,即便是骄纵蛮横,做事无理,又惯爱耍小性子,但瞧在男人眼里,便是另一番情趣。

小姑娘昨夜被他扰的狠了,哭哭啼啼的狠咬了他一口,却不想这一口又让斐济折腾了她半个多时辰。

苏芩哭喊的小嗓子都哑了,男人依旧不知疲倦的撞得银勾锦帐耸动。

苏芩甚至有一瞬怀疑,自个儿还能不能瞧见明天的日头。

正鼓着一张小脸生气间,苏芩一撇头,看到男人吃了那两个被她用手抓过的鸽子蛋,然后又替她夹了两颗鸽子蛋送回来,道:“吃吧。一大早上的,闹什么脾气。”

“还不是你招我的。”苏芩也不夹了,索性执着玉箸,将那鸽子蛋给戳住了。

看着被恶狠狠戳了一个洞的鸽子蛋,斐济轻咳一声,动了动腿,掩住袍裾下的靛青色长裤,吃了一口粥。

用完早膳,便是去敬茶了。

绿芜和红拂上上下下的替苏芩收拾,生恐出一丝差错。

苏芩跟在斐济身后,看着男人挺拔修长的背影,不知不觉的竟也有些紧张起来。

男人微侧身,牵住苏芩的手,包在掌心里。

“天气还不算冷,怎么已经穿上高领子的衣裳了?”虽然苏芩穿什么都好看,但斐济认为,还是不穿衣裳的时候最好看。

苏芩警惕的看一眼双眸深邃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的男人,轻咳一声道:“你以为怪谁?”

苏芩的身上都是昨晚上留下来的痕迹。她的肌肤本就细腻,不易褪这些痕迹,被这厮又嘬又啃的,第二日起来一瞧,真真是可怖的紧。若是被外头的人瞧见了,那她还怎么做人呀!

“呵。”男人笑一声,没说话,带着人跨过垂花门,出院子,上了软轿。

软轿一路颠颠,苏芩被颠的腰酸背痛,忍不住又恨恨斜睨了一眼硬要跟她挤坐在一顶软轿里头的男人。

“姀姀可别瞪我了。不然……”男人意有所指。

苏芩立时会意,捂住脸往侧边转,只留下个后脑勺,并那一段修窄风流身段,系着墨绿色的宫绦腰带,衬出玉肤白肌。

软轿窄小,斐济能清晰的闻到苏芩身上散出来的甜腻香味。

这味道他很熟悉。

一只手搭住苏芩的腰,细细揉捏。

苏芩挣扎一番,却发现这厮不是在吃她豆腐,而是在替她按摩。

“舒服吗?”男人俯身贴上来,双眸微闭,声音沉哑。

苏芩靠在男人怀里,浑身软绵绵的似成一滩春水。

“你,你轻点……”

斐济的手劲虽有些大,但却又恰到好处的掐着苏芩的腰,替她揉捏按摩,松乏了昨晚上僵持了大半夜的筋骨。

软轿“吱呀”作响,里头隐隐传出暧.昧声响,绿芜下意识往青山看一眼,只见青山面不斜视的跟着软轿走,神色异常端庄自持。

绿芜赶紧也收回视线,觉得自个儿怎么也不能比这青山差了。

软轿至项城郡王妃的正屋宅子,停在垂花门处。

斐济牵着苏芩下轿。

苏芩身上衣裙齐整,只是发髻有些微乱,那是在斐济怀里蹭的。男人也是一副衣冠齐整的模样,俊挺如松的立在那处,与身旁的苏芩堪比金童玉女。

这般好皮囊的两个人站在一处,一个纤媚娇柔,一个俊美挺拔,直看的人赞叹道:实乃天作之合。

“世子爷,郡王妃已久侯。”有一身穿靛青色褙子的老嬷嬷出来,毕恭毕敬的与斐济行礼。

绿芜认出来,这老嬷嬷就是昨日里拿了姑娘喜房内帕子的婆子。

斐济点头,牵着苏芩跨上石阶,过垂花门,绕过影壁,至正屋户牖处。

苏芩趁机打量。

这虽然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的宅子,但显然这位项城郡王妃却一点都不舍得委屈自己。

外头庭院雕兰玉砌,里头厅堂是用华美玉石而建,摆置物皆是些金贵名品,就连户牖处的装饰马也是用黄金制作而成的。可见其奢靡浪费。

老嬷嬷进去禀告,片刻后斐济和苏芩便被请了进去。

有一身穿雪青色长裙华服的妇人坐在榻上,领口是一颗显眼的穗花型嵌珊瑚金制领扣,梳高髻,戴朝阳五凤挂珠钗,双耳上缀珍珠坠儿,一眼入目过去,华丽富贵异常。

但偏偏妇人的神色是与斐济如出一辙的清冷睥睨,因此这番衣着与气质的激烈碰撞,让人一瞬时有种目不暇接之感。

在苏芩的印象中,这般长相气质的人,合该穿些清雅衣物,但从这位项城郡王妃的打扮来看,是个喜好奢靡的人。

不过……这人瞧着怎么有些眼熟?

苏芩再走近些,看清楚人,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就是上次在银饰铺子跟她抢翡翠簪子的妇人吗?所以她那时候打脸的人是她的准婆婆?

“世子妃?世子妃?”老嬷嬷捧了小连环洋漆茶盘来,里头置着一只五彩小盖钟,隐有细腻茶香飘散而出。

苏芩敛神,端起那五彩小盖钟,给项城郡王妃敬茶。

项城郡王妃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芩,也不接茶,只细眉轻挑,吩咐老嬷嬷道:“把东西拿来。”

“是。”老嬷嬷另捧了个洋漆盘来,里头置着一方盒物事。

项城郡王妃亲自将那方盒物事取了,打开递到苏芩面前,戴着甲套的手保养的细腻白皙。

“这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

苏芩抬眸,看到一支翡翠簪子,和那日里苏芩给苏霁琴买的那支一般无二。不过掌柜的说这簪子他们铺子里只一支,那这支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本宫吩咐府内工匠特意制的。”项城郡王妃显然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

苏芩心知肚明,她自顾自的起身,将手里的五彩小盖钟置在项城郡王妃身旁的茶案上,然后伸手接过那支翡翠簪子,笑颜如花道:“妾很是欢喜,多谢母妃。”

见苏芩真是一副纯稚欢喜模样,项城郡王妃不自禁暗抽了抽唇角,忍住到嘴的“蠢货”二字,看向斐济。

斐济垂着眉眼,站在那里,身量颀长,已长大成人。

多年的儿子不在身边,自然生分些,项城郡王妃也没多寒暄,只道:“你姨母千里迢迢赶来,替你操持婚事,昨日里就说今日定要来见见姀姀。”

听项城郡王妃唤自己的小名,苏芩还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伸手拨了拨鬓角处的碎发。

项城郡王妃抬眸,看到苏芩露在外头的那对叶形耳坠,灵动妩媚,做工精巧至极。经脉络叶,皆能瞧的一清二楚不说,竟还薄如蝉翼。

项城郡王妃盯着苏芩不放,饶的苏芩自小脸皮厚,也有些受不住。

这项城郡王妃,怎么有些奇怪?她哪里不好了?

苏芩下意识又拨了拨鬓角处的碎发,项城郡王妃的视线更热烈。

“王妃,金姨母来了。”

项城郡王妃的本家姓花,共生两朵金花,不过这金姨母却是项城郡王妃同父异母的妹妹,嫁的是项城有名的富庶之族,金家。

项城之所以能如此兵强马壮,皆是因着金家的钱,和项城郡王的兵。金家的钱养着项城郡王的兵,项城郡王的兵护着金家的钱,两相扶持,缺一不可。

苏芩寻声看去,只见这金姨母的长相与项城郡王妃有三分相似,但却是天差地别的简朴。穿一件深绿色的衣裙,低眉顺目模样,身后跟着一位正值妙龄的姑娘。

那位姑娘穿豆绿色长裙,也是一派清素简朴模样,瓷松的水滴耳环,小髻上是一支简单的小珍珠凤钗。

相比于项城郡王妃和苏芩的华丽装扮,这金姨母和其身后的姑娘,真真是被衬得寡淡失色。

“这是金姨母,你唤一声姨母即可。”斐济突然开口。

苏芩回神,行礼道:“姨母。”

金姨母上下打量苏芩一番,笑盈盈的上前去握她的手,赞道:“早就听闻世子妃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是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苏芩笑着抽开手。她听出来了,昨日里闹洞房的时候,就是这妇人在嚼舌头。

金姨母也不尴尬,自顾自道:“这是我那女儿。锦屏,来给世子妃见礼。”

那姑娘上前,给苏芩见礼,小家碧玉模样。

苏芩略一点头,并不显十分热络,却也不失礼数。

金姨母身后的丫鬟捧了盒子来,里头是一支红珊瑚宝石的簪子。颜色纯正艳丽,猫眼大小,光滑细腻,一眼就可看出非凡品。

“也不知世子妃欢喜什么样的东西,就随意准备了,还望世子妃莫嫌弃。”

“多谢姨母。”苏芩收了礼,又被这健谈的金姨母拉着说了一会子话,才被放出来。

出了正屋,苏芩看一眼身旁始终绷着一张脸的男人,终于相信昨日里红拂打探出来的消息。

这斐济与项城郡王妃不合。

“我要与你说一件事。”把玩着手里的翡翠簪子,苏芩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启齿。

男人微偏头,垂眸看向人。

小姑娘垂着粉颈,看不清面色,只能看到那双白嫩小手握着手里的翡翠簪子,纠结的磨蹭着。

“嗯。”斐济从喉咙里哼出来一个音。

苏芩道:“这个,那个,其实……其实我之前去银饰铺子取头面的时候,曾经碰到过母妃。然后,然后就……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苏芩伸手,捻着手指,比出一点点不愉快,力在强调,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看着小姑娘露出的满脸讨好神色,斐济不自禁勾了勾唇,他俯身,凑到苏芩耳畔处道:“世子妃可知道,我那母妃最是个心思狭窄,瑕疵必报的小心眼妇人。”而且那心眼,小的比针眼都小。

会这样说自己生母的,这世上怕是只有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苏芩低头,看着手里的翡翠簪子,当然知道这厮说的话都是真的。

“哎,你那个锦屏妹妹,是怎么回事?”苏芩往斐济身后看一眼,恰好看到方才的金锦屏立在房廊拐角处,正痴痴的往这边看。

“什么怎么回事?”男人直起身子,面色又恢复成一派淡漠模样,清清冷冷的,十分能唬人。

苏芩一撇嘴,大大方方的指了指金锦屏,“喏,像是要将你给吃了。”

斐济没有回头,只道:“金家与我项城郡王府交往极密,曾有意联姻。”

“哦……”苏芩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瞒姀姀说,那十里红妆,和这宅子,都是金家出的钱。”

苏芩也道:“不瞒少恭说,我那些嫁妆,也都是我大姐夫家出的力。”

话罢,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隐显出笑意。

苏芩道:“你们项城郡王府,原来也是纸老虎。”

斐济道:“我们项城郡王府是不是纸老虎,我不知道,但我是不是纸老虎,难道姀姀还不清楚吗?”

男人的话中有深意,苏芩宁可听不明白,也不想每日里都被这厮臊的面红耳赤。

毕竟这厮是不是纸老虎,她可是生生感受了一晚上。

“我听说你们要在中秋前回项城?”苏芩转移话题。

斐济点头,道:“父王会在中秋日前回项城。”

苏芩神色有些蔫蔫的低下小脑袋,想着今年的中秋不能与母亲他们一道过了。

看出小姑娘的失落,斐济道:“姀姀,藩王不能长呆皇城,容易引起祸事。”所以项城郡王连自家儿子的婚事都没来。

“我明白。”苏芩点头,拉住斐济的宽袖,道:“沈宓那边怎么样了?”

“不必操心。过会子进宫,你这位新妇便安安分分的去拜见太后等人吧。”

苏芩神色疑狐的看斐济一眼,她道:“你已经有安排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略一点头。

那头,绿水挎刀,急匆匆的过来,半跪地报告道:“爷,夏首辅正在府门外。”

斐济原本漾着笑意的脸瞬时收敛,整个人浸出一股子沁寒冷意。

“轰走。”苏芩突然开口道:“不见。”

斐济低头,看一眼苏芩。

小姑娘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但眉间却微微蹙了起来。

“是。”绿水应声,转身去了。

斐济勾着苏芩的小手指,说话时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姀姀的桃花,真是怎么砍都砍不干净呢?”

苏芩也学着斐济的模样,朝其身后努了努嘴,“少恭哥哥你的桃花,也真是怎么摘都摘不干净呢。”

小姑娘刻意捏着嗓子时的说话声软绵绵的甜如蜜。

斐济暗自咽了咽喉结,整个人瞬时绷紧。

哥哥……这个称呼,真是十分让人舒心了。

只是若是能换个地方叫,他想必会更开心。

“少恭是陆霁斐的字,不是斐济的字。”

苏芩抬眸,看向人。

斐济道:“我的字,是嵩峤。”

苏芩蹙眉想了想,她提裙,坐到房廊一侧的美人靠上,吟道:“嵩峤云高,洛川波暖。这么有意境的字,是谁给你取的。”

“父王。”

“哦。”苏芩点头,觉得这项城郡王应当也是个极有才华学识的人物,又会打仗,不知是怎生一个人物。可惜上次狩猎时未曾见到人。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项城郡王妃,她压着声音道:“那你母妃的字,是什么?”

斐济看人一眼,沉思良久,吐出二字。

“女王。”

苏芩:……这字,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

“行了,进宫去吧。”斐济伸手捏了捏苏芩的小脸,指尖滑腻,带着甜香。

苏芩回神,拍开男人的手,一脸娇嗔道:“我的妆都给你捏花了。”

斐济俯身,细盯着苏芩的脸看,一脸探究。眉宇微微皱起,似是十分困惑。这表情,很难在男人脸上看到。

“做,做什么?”苏芩下意识往后靠,背抵到身后的美人靠上。

男人摇头,站起身,清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折腾。”

与他在榻上多呆些时间多好,偏要花上大半个时辰涂涂抹抹的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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