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和好
“当，当，当。”苏小夏很有礼貌地敲门。
“请进。”齐墨的声音从VIP病房里传来，话说那天秦初说，让一个病人来回折腾不太好，所以在医院有空闲病房后也没让齐墨搬出来。
齐墨在病床上躺着，精神比之以前好了很多。病房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想必齐叔叔去上班了，毕竟是老总，哪能那么轻易地就放下工作。
“齐墨。”苏小夏走了进去，齐墨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
“下周五，高中聚会，你能来吗？”苏小夏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齐墨将脸转向另一边，看着窗外，树叶已泛黄，翩翩飞落，像金色的蝴蝶一般，姿态优美。
秋天到了啊。
“你说呢？”模糊的声音。
“难得聚会。”苏小夏心口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狠狠紧缩。他从来没有和她用过这么冷淡的口气，这种疏离让她觉得屋里的气氛压抑的待不下去人。
“我们不是一个年级的，你忘了？”淡淡的口气，诉说着仿佛无关紧要的事实。
“可是。。。”
齐墨闭上了眼，似乎很累的样子，也是种无声的驱逐。
其实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矛盾的内心。
“包子，我想让你去。”苏小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墨。
齐墨一僵，原来不是真的没有感觉，手在身的另一侧紧攥成拳，他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
苏小夏，齐墨转头，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小夏。
秋天暖暖的阳光洒在小夏长长的睫毛上，脸上细小的绒毛勾勒出一个青春少女的活力，他眼前这个女生，和他是最好的搭档。只是，这平衡终于被人打破，可是。。。他狠不下心，面对这种失衡。
“恩。”他不自觉的应了一声。
“别这样，求你了。”苏小夏受不了这种冷淡，她受不了，这种陌生人的感觉。曾经，他们那么要好，为何长大以后，一切都会变呢？
齐墨刷地睁开眼，白眼球上无数血丝。
“你想让我怎么样呢？”齐墨终是心疼小夏这种落寞的样子。话中带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宠溺。其实，他对谁都能狠下心，只是小夏，是个例外。
以前，狠下心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可说到底，还是他懦弱了。
她想让他怎么样呢，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她想让他解释杨月容的事，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和杨月容也分了，他总算是能告诉她了吧。她还想。。。告诉他，她的心迹。
只是，她害怕拒绝，如果等她的是冰冷的拒绝，她很难想象如何咽下心里的伤痛。但，现在这种冷淡的样子也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如此简单，又如此困难。
或许，拼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苏小夏是谁，天下男人千千万，何必一辈子吊在一棵树上呢。
“齐墨，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你。”犹豫了一下，小夏还是说出了口，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心如擂鼓，砰砰砰跳的厉害。
“唉。”她听见齐墨轻轻叹了一声，“为什么要说出来？”
好像有人在她心上捅了一刀一般，他如此说就是不愿了？
“对不起，我。。。”烧起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又是那么无力的道歉，小夏狠狠心，“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我说就是为了。。。”
“小夏。”
“啊？”小夏慌张地应了一声，被打断了思路，竟不知原本想要说些什么，自打那句话的出口，一切就走上了失控的轨道。
“你还真是可爱。”齐墨不自知地说出这句略带调戏性质的话后一愣，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决定了吗，可是。。。无论如何，面上表情未变，但比之之前多了一丝温暖。
见小夏不答话，齐墨又是轻笑。
“齐墨，你真的很讨厌。”小夏说着说着竟然就落了泪下来，为何，为何要在那么残忍的拒绝以后还开这种玩笑。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
“傻瓜。”齐墨又叹了一句，“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傻瓜？”索性说了就说了。
苏小夏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待反应过来时齐墨就那么眼角带着宠溺地看着他，眼泪还未干，他伸出手来替她抹去。
她听见他低声说，“对不起。”
突然间感到春暖花开，窗外一直候鸟冲天而起，一声清脆的鸣声驱走了屋里之前的气氛，添了几团活力。
鼻子又是一酸，刚擦过眼泪的地方又被润湿，齐墨细心地擦拭，“从小就爱哭，真是脏死了。”
人与人相处的状态真是奇妙，上一秒还是山穷水尽，下一秒就是柳暗花明。
苏小夏瞪了她一眼，“那你的态度呢？”
“什么态度啊？”齐墨开着玩笑。
“齐包子，你太可恶了。”小夏赌气道，但注意力却是不知不觉中顺着齐墨的心思转了。
齐墨终究还是没有表明他的态度，未来的路太漫长，各种困难层出不穷，不是他对自己没有自信，只是。。。想到几个人，齐墨眯起了眼。
小夏，是否我有一天还是会伤害你，辜负你？
他突然逃避的不想再想，也许是他的私心，可是，允许他任性一次吧。
。。。。。。
“包子，你能和我说说杨月容的事吗？”
“为何呢？少知道点对你好。”
“不是开玩笑。”
“其实和你说也无妨。。。说起来也是我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了她的话。”
杨月容，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疤。
齐墨的声音低沉，和着此刻秋季叶落的纷飞景象，如同一首大提琴曲，潺潺流过，留下余韵让人回味。说实话，这么些年了，小夏还是第一次觉得齐墨的声音好听。
齐墨说的很模糊，但大概小夏还是明白了，就是杨月容的父亲威胁齐墨，逼他和杨月容交往，他那时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
看着苏小夏皱起眉头，齐墨感到一丝心疼，苏小夏这么纯洁无暇的女生是不该接触这些肮脏的阴谋的，当初，他和她分开，也不过是他保护她的一种方式，毕竟，谁知道杨家父女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被这场有心的车祸打破的平衡。。。安排这场车祸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它失去了原本的警示作用，反而将苏小夏重新拉回了齐墨身边。
财贸集团，说起来，在业内还是小有名气的，但是齐墨和齐啸都清楚，杨凡是不会有这么大手笔的。但是，动不了你身后之人，拔它一根长羽还是可以的。杨凡，你不过一枚棋子，凭什么三番两次地伤害苏小夏？小夏不记得了，他可是一定不忘的，走着瞧。
是时候给点颜色看了。
“苏疯子，你不适合装深沉。”
“齐包子，要死啊，人家难得。。。”
“别说，病情易反复。”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又不是流感，哪有什么反复之说啊！”
说出来后，小夏也轻松了不少，尤其是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的时候。
“啊，啊，啊。。。疼，疼，疼。。。”齐墨突然毫无形象地叫起来，苏小夏吓得马上收回了要伸出的手，着急地问：“怎么了？哪儿疼？用不用叫医生？”
齐墨垂下头，“别碰我膝盖，这是病情反复发作，没事的，挺一挺就过去了。。。”
“我去叫医生，你等着啊。”苏小夏急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不用，不用。”齐墨忙道，话中明显压抑着痛苦。
“那怎么办。。。”
“骗你的！”齐墨突然抬头，脸上带着压抑的笑意：“苏疯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啊。。。哈哈。”
“你个死包子，臭包子，怎么能，怎么。。。”
“嘿嘿。”赔笑。
苏小夏重新伸出两只爪子，“既然如此，齐包子你就好好享受吧。。。”
无敌抓痒七十二式。
苏母独创，小夏为第一代传人，功夫练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第一式，袭腰。
小夏很快进入状态，爪子伸向齐墨的腰，一边嘴里发出邪恶的笑声，“嘿嘿嘿，爷给妞笑一个。”
不过悲剧的是，苏小夏七十二式都用完了，齐墨也没笑出来，反观她自己笑得嘻嘻哈哈，眼泪狂飙，这难道是反噬嘛？
“哈哈，好痒。”苏小夏站在那里一脸迷惑，齐墨终于给面子地干巴巴笑了两声。可任谁都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装的，苏小夏不是傻子，自然也能听出来。。。
呵呵，好假。
“包子，我还不信了你，我今天非得让你笑出来不可！”苏小夏雄纠纠，气昂昂地宣布。
齐墨送了口气，怎样都好，只要别为他发愁，他受不起。
阴谋不适合小夏，你应该永远站在阳光底下，只是，守护你的人，会一直是我么？
门口不知何时来的齐啸冲齐墨点点头，走了。留下这对青梅竹马享受下午的温馨时刻。
他相信，自己这个从小就不用太管着的儿子自有他的分寸。如果她还在，是否也会像孩子这样呢？
这种时刻，绝不会多得，只是，享受它的人永远不知道。
齐啸食指揉了揉太阳穴，今天下午还有个会议，还有几分计划没有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