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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冷漠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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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件事范雪瑶倒没什么意见, 这个佟司制为人活泛,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倒是没有偏向谁, 听说她对许皇後也是一种态度, 恭敬有余, 倒不曾真正效忠她为许皇後办事。所以她做了尚宫也好。

范雪瑶让画屏拿出早就备好的一封赏钱,让赏给尚功局众人。

“奴婢不敢。”佟司制、谭司制与众尚功局宫人连忙辞谢。

“接着吧, 拿去买些馃子、瓜子你们分着吃也好。”

再推辞就是不给她面子了, 尚功局众人便拜纳了。

送走她们, 范雪瑶才让画屏、春蝶她们将首饰收起来, 等到后日二十七日那天佩戴。衣裳则即时拿去浆洗、晾晒、熨烫。

这是范雪瑶从前就养成的习惯, 但凡是衣裳,她总要先洗过一遍才穿戴。一件衣裳做出来,织布染色, 运进宫, 再裁剪、缝纫、刺绣, 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道手,脏的很。

范雪瑶新衣裳新首饰拿到, 其他妃嫔也紧接着收到了新衣裳和新首饰,都翘首以盼, 预备打扮的花枝招展,要在筵席上露脸。

须臾, 就到了二十七那日, 天公作美, 前一日天上还淅淅沥沥下小雨,今日就天晴了。到上午起就开始陆续有皇室女眷进苑,到太后和皇後的寓处拜见。一早韦太后就使人来传范雪瑶过去作陪,当然了,今日的主人公大皇子楚煦也在列。

范雪瑶到太后寓处时,里面已经来了人。

晋平长公主才到一会儿,和韦太后说了些母女深情的叙话,就听到宫人禀报昭仪到了,韦太后随即请她进来。

只见一位破瓜之龄,端丽难言的小妇人走了进来。一进厅堂,登时满堂生辉,但见她容光照人,明艳不可方物。

晋平长公主之前见过范雪瑶一次,只是那时她刚回京,病的不轻,拖着病体进宫拜谢太后和皇帝的恩典。当时病的一点精神也没有,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范雪瑶的模样,只是彼此打了个照面罢了。所以这一次才是晋平认真看范雪瑶。

趁范雪瑶行礼问安,晋平眼神稍微内敛含蓄的仔细端详范雪瑶,她先看的是范雪瑶的打扮,范雪瑶现在穿的常服,上身穿的是件紫罗兰素衫子,内衬刺绣豆绿色缎地满池娇抱腹,颈前垂着挂璎珞,腰系宝蓝缎金线绣球锦刺绣腰带,下衬一条月白素绸缎裙儿。

穿的倒不妖娆奢华。

晋平长公主心中暗暗点了点头,又将视线上移,她梳的是随云髻,簪了个点翠嵌宝箍儿,两朵银镀金花枝,插了支缀珠宝翡翠的金步摇。行动之间直娉娉袅袅,显得娇媚风流而不失端庄清贵。

最后才端详起范雪瑶的容貌。

肤白如雪,乌鬟如云。小小的瓜子儿脸庞上脸颊微丰,细弯弯两道蛾眉,水润明澈一双桃花眼,小巧的隆鼻,樱唇小而丰盈,俏嘟嘟的。虽然年纪颇小,却仪态万千,容色绝丽,清秀绝俗。

传言中备受宠爱的宠妃原来是这般模样。

范雪瑶进到屋内,第一眼就看到同韦太后挨着坐在宝座上的妇人,这妇人穿着泥金银印花彩绘的大袖罗衫,头戴着冠子,冠上插满了花枝花翠,镶珠嵌宝的金钗金簪。

原来还是个熟人,范雪瑶先向韦太后行了礼,趁着抬头时看了看这妇人几眼,认出来了,这妇人正是韦太后的亲生女儿,楚楠的胞姐,一直在养病的晋平长公主。

晋平长公主的具体年龄范雪瑶不知道,不过根据各方面情况的猜测,大概晋平公主现在在三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但是范雪瑶现在看到的她的模样,中年妇人的浓重妆容也遮不住她的瘦削的面颊以及松弛的皮肤和皱纹。看不清肤色,但只看皮肤和皱纹,她看起来不像三十五六,倒像四十了。

病大概是一个原因,可依照范雪瑶来看,更大的原因可能还是积郁于心。长久的负面情绪会导致内分泌出现问题,这样老化也就很正常了。不然她也不会老成这样。

向许皇後行过礼,范雪瑶又向晋平长公主道了个万福:“不知晋平长公主近来身体可还好?”

晋平长公主笑盈盈请她入座,缓缓说道:“生受昭仪关心了,奴家近来身体好多了,早前浑身无力,下地都难,如今好歹能坐上半日了。今日是大皇子的周岁,奴家还正要恭贺昭仪和大皇子,来前备了些微礼儿,不甚丰厚,还望昭仪莫要嫌弃。”

范雪瑶一听这番言辞,对晋平长公主的形象更加立体了一些。

晋平身为太后嫡出的公主,身份真正是尊贵无比。虽然因驸马一事受了许多磋磨,可能自信与骄傲受到了不轻的打击。但是她毕竟身份摆在那里,面对丈夫以及婆家人时容忍避让是因为受理学教条所压迫。

可现在面对她一个昭仪时,态度却甚是谦逊恭敬,可见这是出于她的性情,虽然贵为公主,但是晋平不见多少骄意与傲气,内心甚至是有些自卑的,真是让人怜惜与同情。

她敢肯定,晋平长公主从前肯定不是这样的,她可能是温柔和婉的,贤良淑德的,但不至于谦恭成这样。这只能是在蜀地萧家的经历,已经摧磨掉了她身为公主的骄傲。

跟在晋平长公主身后身穿银红绣花素缎褙子的丫鬟将一个毡包打开,取出里面的拜匣揭开,先取出一个柬礼帖打开呈给范雪瑶,范雪瑶接来眼睛随意转了转看了一眼,上面写道:“谨具牙牌一副、玉兔镇纸一个、玉鱼二个、玉手镯嵌宝二件、玉叮铛一副、穿花凤阔玉女带一条、玉纽字福禄绦环一件。奉申贽敬。”后面缀着晋平长公主的封号以及名讳,倒是没有驸马那边的名义。可见从晋平长公主心里,她已经不再将自己看做萧家妇了。

范雪瑶又起身向晋平长公主屈身称谢,吩咐画屏和春蝶把帖子连拜匣一起接了去。

韦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俩相敬的情景,对范雪瑶对晋平长公主的礼敬感到很满意,待眼角瞥见许皇後有些僵硬的表情时,心中暗自不屑的冷笑。

当你自己有多尊贵哩,竟然敢对老身的晋平不冷不热,也不想一想,晋平可是老身生养的,是天下间女子最最高贵的出身。倒是你,一个破落户的出身,全靠老身抬举才飞上枝头变凤凰。凭的什么给晋平脸色瞧?

想到刚才许皇後高高在上的态度与倨傲的言辞,韦太后就气的牙痒痒。

范雪瑶听到这里,不由感到惊讶,许皇後究竟又说了什么让韦太后这样气愤不已?陪着韦太后、晋平公主说笑的同时,竖着耳朵听厅内众人的心声,幸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厅里伺候的宫女有好些个都还在想着这件事,因此范雪瑶没多久就把事情的经过估摸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今早许皇後很早就来给韦太后请安了,这是自然的,毕竟今天有筵席,来的都是皇室成员,肯定会来拜见太后,那么许皇後作陪是一定要的,否则岂不是在旁人看来就是她们婆媳不和?就算真的不和,许皇後也不能容许自己的威严被旁人触犯,更不能容忍自己被人轻视。所以许皇後一早就来了。

晋平长公主回京也有阵子了,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能够每日出来行走一段时间了。今天别苑设宴,她自然是要来的,她是韦太后的亲女儿,而且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来的便最早。

在范雪瑶来之前,晋平长公主给韦太后问安,许皇後作陪一起说着话。初时还好好的,叙过寒温,便说着母女间的体己话,说着说着韦太后看着女儿病弱气虚,中气不足,说句长点的话都要断成几截换换气的模样,就心痛难当。说话间就埋怨起了萧诗以及萧家人不仁不义,大逆不道的话来。

晋平长公主见娘娘气愤起来,自然要出言相劝,安慰她。

谁知这时许皇後插口了,也劝韦太后宽心,转而又把话锋投向了晋平长公主,说的话却极不中听。语气虽然一副为韦太后和晋平公主着想的样子,可话里话外的透露出的意思,却是晋平长公主不够贤良,没有容人之量,让事态闹大了,堕了皇室的颜面,现在还连累原本就生着病的太后还要为她担心。

范雪瑶简直震惊了。许皇後究竟哪里来的底气这样指责晋平长公主?

要说贤良,她自己贤良吗?要说容人之量,她自己有吗?还说不孝。难道要晋平公主一直容忍萧诗的冷漠无视,容忍萧诗那些姬妾的挑衅,忍受种种折磨,最后抑郁而终才是对太后的孝顺?

难怪韦太后会理都不理许皇後。

也亏得韦太后是接受贵族教育长大的贵女,又经历良多,如今这涵养和度量真非常人所有。换成是她,自己的女儿受了偌大的委屈险些屈死,最后还被媳妇这样指责,当场就让儿子休妻的心都有了!

范雪瑶知道了这出事,心里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许皇後这大概是已经被自己洗脑了吧。一直催眠自己说要贤良要恪守礼教,从前倒是被人称赞过贤良,循礼。结果她就感到自己的努力被承认了,越发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就该恪守礼教。可最近连连受到挫折,打击到了她的认知。

否则她怎么会认为晋平公主这样做是错的?就算她心里不认同,怎么糊涂到当着韦太后的面说出来?韦太后可是晋平公主的亲娘呀。别说这根本不是晋平公主的错,即便是晋平公主的错,韦太后的心也会向着她。

明摆着得不偿失,结果还偏偏做了。只能是她坚信这样做是对的,哪怕挨了韦太后的训斥,她也能得到个恪守妇礼敬顺之名,博取重这些的臣子的敬重。

微微摇摇头,算了,许皇後自己找死就自己找吧,反正韦太后原本对她的意见就很大了,现在再多一样也没多少区别。韦太后就是对许皇後再厌恶,也不会做什么。顶多就是下下许皇後的脸面,给点排头吃。这对于她来说也是有利的,等许皇後人心尽失,废后也就顺理成章了。

楚煦忽然闹着要从乳娘怀里下地,乳娘哄拦不住,急的满头大汗。

“把他放下来吧,别抱着了,他是嫌闷。让他到地上自己玩吧。”范雪瑶见楚煦“呜呜”使劲扑腾着两条小短腿,闹腾的乳娘满脸通红,便这样说道。

乳娘闻言,松了口气,在楚煦再挣扎的时候就顺势让他放下地来,给他理了理挣皱了的小衣裳。

晋平长公主眼睛看向楚煦,目光有些柔和,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是大皇子么?生的粉雕玉琢,看着这般活泼,倒不似才满周岁的。”

她因为和驸马感情不和睦,成婚后甚少同宿一室,后来她渐渐积郁成疾,形容枯槁,萧诗便更加不愿亲近她了。因此她一直没有妊娠事。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对孩子自然而然的就多了三分喜爱。见楚煦果然生的异常白净,活泼可爱的,心中就甚是喜欢。

“是呀,这孩子的确生的好,不过还是他娘养的好,你瞧,这孩子多结实。”看着楚煦下了地,就吧嗒吧嗒跑到范雪瑶脚边抱着她腿仰着小脸求抱抱,可爱的她的心都化了,韦太后笑的皱纹都挤出来了。

范雪瑶把楚煦抱起来,让他坐在膝上,一边同她们说道:“这孩子就是太活泼了些,总抱不住。乳娘抱一会儿就闹着要下地,偏他人小,在地上又待不了多久,一会儿抱一会儿放的,乳娘都要给他烦哭了。”

“活泼好呀,活泼就表示大皇子养的好。咱们皇室的孩子,恨不得成日金子儿裹着,也动不动就是养活不大的。这些孩子打小咱也能看出个一二三来,都是些荏弱的孩子,动不动就是腹泻,夜啼,或是害哪里疼,或是发热。还是你把大皇子养的好,到今日满周岁,连腹痛都没过几次。也亏得你了,自己还是这么小的年纪呢,就能把孩子养的这样好。”韦太后赞赏的说道,看着范雪瑶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欣赏。

范雪瑶羞涩的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晋平公主:“娘娘……你这样说叫妾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做后妃的,职责就是给官家开枝散叶。养育好皇子皇女,不是分内之事吗,当不得娘娘这样夸的。”

晋平长公主看她有些孩子气的神态,是个做母亲的人了,偏偏这样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就是异常娇俏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宠溺疼爱她。心里便生出几分亲近来。其实以她的年纪来说,做范雪瑶的母亲是妥妥的。

显然太后也是很喜欢范雪瑶这副讨喜的小晚辈的模样,乐呵呵的,冲着范雪瑶招招手,让她把楚煦抱给她。

“晋平,你看,大皇子这孩子多可爱,看这小脸儿,像极了官家,尤其是这小鼻子。”太后把楚煦抱了下,果然沉甸甸的,抱了一下就有些手酸抱不住了,就放在宝座上,在她和晋平之间。

晋平还是端庄的坐着,只是眼睛仿佛沾了胶水一样,黏在楚煦身上。她和官家一母同胞,原就是生的很相似。这孩子像极了她弟弟,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不也是像她吗?想到这里,晋平看着楚煦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果然很像官家,奴依稀记得,官家襁褓时就是这副模样。”

如果她有孩子,大概就会像这个孩子了一样吧。白白净净的,还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又甜又纯真,令人想要抱到怀里亲亲,好好疼疼他。

“那会儿官家可没这孩子这样白,眼睛也不像这孩子这样大,这孩子把他父母的优点却占了,将来肯定是个颜如宋玉、龙章凤姿的郎君。”太后摸了把楚煦嫩嘟嘟、白嫩嫩的小脸蛋,笑的和蔼可亲。

太后因为病弱,气血不足,手凉凉的,触感不是很好。楚煦不适的扭了扭脖子,因为常常叫范雪瑶抱来给太后问安,他熟悉太后,倒没有挣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面前陌生的人,目光被她脸上檀红的胭脂,以及头上闪闪发光的首饰吸引住了。

“哎呀,大皇子怎么一直盯着奴瞧……”

晋平有些受宠若惊,她病的面黄肌瘦,形销骨立,从外表来看,委实不是能讨人喜欢的样子。就是成人看了都有些害怕,更别提小孩子了。而且因为积年吃药,身上一股苦臭的药味怎么也去不掉。

从前在蜀地时,萧家年幼的娘子、郎君不喜欢接近她,就连年长的,态度也是恭敬而疏远的。就是伺候她的侍儿,恐怕心里也是有嫌恶畏惧的。离群索居久了,如今她叫楚煦这样眼巴巴直勾勾的看着,心里又欢喜又有些慌乱。

范雪瑶轻笑道:“这孩子是看公主的首饰熠熠烁烁的好看,又绚丽。”

“哦?原来大皇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呀。”晋平惊讶的笑道,欣喜之下,挽袖伸手就要拔头上的点翠花钿儿。这个花钿儿是点翠的,还嵌了碧玺、绿松石、彩宝和珍珠,她头上戴的钿儿,就属这个最好。

范雪瑶见状,连忙阻拦道:“可使不得,你与了他,一准就给糟蹋了。这孩子就是喜欢看,又不懂得欣赏。他有不少玩具,都是鲜艳多彩的,够他玩的了。”

“不要紧,就是一个花钿儿罢了,给大皇子耍耍不算什么。”晋平喜欢楚煦,就想要逗他开心,一个花钿儿她根本不在乎。

“若是小玩意儿,与了就与了,妾不拦。不过这花钿儿这样好看,糟践了太可惜了。”

太后乐得见到女儿和孙儿亲近,插口对范雪瑶说道:“不碍事,不就是一个花钿儿么,坏了就坏了,只要大皇子喜欢就成了。”

于是范雪瑶只得不再劝了,看着晋平把点翠嵌宝花钿儿给了楚煦,果然楚煦开始兴奋了一会儿,拿在手里不停的晃来晃去,眼睛追逐那道流光溢彩的彩光,还“咯咯”笑。看的韦太后和晋平都忍俊不禁。后来过了那股新鲜劲,就叫他随手给落在宝座上了。

许皇後看着眼前这一副老慈幼亲,相亲相爱的情景,而自己仿佛变成了个局外人一样,被她们完全给忽视了。心里便堵的难受。

许皇後气愤不过,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如今宫里财政吃紧,国库不盈,才勒令后宫节俭,减了一应用度……”

韦太后一听她个话头儿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扫兴的话,不由冷了面容打断她的话,冷笑道:“减了一应用度?老身怎么看你今儿穿的又是一身新衣?头上戴的这攒珠凤冠,也是才打没多久吧?”

许皇後叫韦太后的话也噎住了,她是皇後,能是这些后妃嫔御之类的宫人可比的吗?嗫嗫嚅嚅的辩解了两句皇後之尊,母仪之威的话。

韦太后却根本不给她面子,态度冷漠,语气冷冰冰的说:“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圣人须知,你自己品行端正了,即使不发布命令底下人也会去实行,若是自身不端正,即使发布命令,别人也不会服从。你既然勒令后宫节俭,便该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否则怎么能统辖后宫,使后宫诸人信服于你?”

韦太后这番讥嘲她假贤良的话,仿佛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许皇後的心窝上。

她自从做了太子妃,便兢兢业业,力求博得一个贤德之名,别人在她面前,也都是赞美她贤惠,有德行,她真的认为自己做的很好了。可是韦太后却撕开了她的贤德的皮子。指责她是假贤良,严于要求别人,却自己享受奢侈。

许皇後捂住胸口,望着韦太后的眼睛恍惚无神,口中喃喃地说道:“妾十年来为了大梁、为了官家,早起晚睡,勤勤恳恳……”

韦太后看见她一副被辜负了的模样,面上依然笑的和蔼端庄,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显然已经被许皇後彻底激怒了。“老身也没有说圣人懈怠宫务,不过是指点你一二,圣人何必如此激动?”

“妾、妾一时失态,还望娘娘见谅。”

许皇後从被羞辱的羞恼感中回过神,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失态了,见韦太后神态冰冷,眼含怒意,连忙起身告罪。太后为尊又为长。别说太后只是讥嘲她几句,便是严词呵斥,她也只有跪着受的份。她刚才那样的反应,实在有失身份,又不明智。

都怪官家对她冷漠无情,导致她方才一时失控。

太后真的动怒了,许皇後告罪了也不见她情绪缓和。盯着许皇後,冷冷地看着。

许皇後跪在地上,冷汗自额头沁出,没一会脸上、脖子上的脂粉就浮了。

晋平十分尴尬,她好一阵子都没有进宫见太后,一直在养病,也不会有什么人莽撞到把宫里的事在她面前说舌,惹她烦心。

所以晋平一直不知道,原来太后和皇後的关系已经这样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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