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辰光
细碎的喘息声过了很久才渐渐停止。
厉苍寒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墨白辰那边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他才试探着问了一句：“哥哥？”
墨白辰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厉苍寒心里一惊, “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三步两步就走到了墨白辰躲藏的巨树下。
“不准再靠过来！”这时, 墨白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突然开口警告道。
厉苍寒闻言顿时停了脚步。
隔着宽大的树干，他隐约能看到墨白辰瘦削的身影, 在月光下散发出一股格外吸引人的香气。
“哥哥……”厉苍寒的嗓音有点沙哑。
“那个，小寒。”墨白辰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反而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夜之事让你担心了, 我已经没事了。”
“没有！”厉苍寒闻言，顿时将那点小心思全部收了起来，他转而安慰道：“哥哥不用不好意思, 我知道哥哥一定是因为那什么‘百感生’才会变成这样的。”
“嗯，你知道就好。”
“而且大家都已经成年, 这种事情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嗯。”
“其实像以前那样一直憋闷着, 对身体也不好。就算修仙之人, 也不应该刻意压制自己的欲望, 这样反而会带来心魔。有些事情释放出了就好了。”
“……？？”
墨白辰在这边是越听越不对劲。
等等, 这对话的内容，怎么越听越像是男主的性教育课堂？
可明明你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 而老子实际年龄都三十多岁了啊？
你越这样说我反而会越在意的好吗！
厉苍寒听不到墨白辰的回应了, 于是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墨白辰的肩膀：“哥哥？”
可他刚一伸手, 就见墨白辰的身子突然整个颤抖了一下, 然后惊叫一声，猛地甩开了厉苍寒的手！
身体被触碰的地方就好像被细微的电流击中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遍及全身，原本已经降下来的体温又陡然升了上去。
……好难受。
墨白辰斜靠在书上，大口喘着粗气。
厉苍寒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他思索片刻后，小心地问道：“要我帮你吗，哥哥？”
墨白辰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喊道：“……滚开！”
厉苍寒闻言，慢慢伸回手，转身背靠着树干下坐了下来。
墨白辰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体内传来的灼热感一浪胜过一浪，他只能又一次重复起了刚才的动作。
厉苍寒听着树干那边不停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看着远处的夜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那声音又一次停止，厉苍寒才缓缓开口道：“哥哥，你——”
“闭嘴！”墨白辰无情地打断了他。
“……哦。”
月光下，气质截然相反的两名青年背靠着坐在一颗参天大树下，气氛虽然沉默，却又意外的很和谐。
直到第二天清晨，当阳光穿透层层枝叶打在墨白辰的脸上时，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那个……小寒？”
“我在，哥哥。”厉苍寒马上回答他。
“……昨晚的事，你也知道都是因为“百感生”的缘故。”他斟酌着开口道。
“我知道。”
“所以……你忘掉这件事就好。”
“好。”——他才不会忘。
“还有，回去之后也不准跟任何人说！”
“嗯。”
“林河林泉也不行！剑心道人也不行！”
“嗯。”
他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说呢，这么可爱的哥哥，他当然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只有他自己能知道。
“哼！你可不准食言！”墨白辰有点色厉内荏。
“……哥哥。”
“怎么了？”
“所以你现在能出来见我了吗？”
“……”
墨白辰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拜托！你不要说出来好不好！
在男主面前做了这种事，还丢到不敢见人什么的！
简直是人生中的败笔啊！
做了老半天思想建设，墨白辰才磨磨蹭蹭地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
厉苍寒看着他飘来飘去的眼神和通红的耳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一把上去抱住了墨白辰，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哥哥，欢迎回来。”
墨白辰一听这话，抱着墨白辰的双手突然紧了一下，脸上被烧得火辣辣的。
他把脸埋在厉苍寒的肩膀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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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你们俩还挺快的嘛！”剑心道人显然没想到两名金丹期弟子的效率会这么高，见到他俩时明显吃了一惊。
“行，你随我进来吧。”他示意了一下厉苍寒，然后便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剑庐。
厉苍寒转头看了一眼墨白辰，对方也正在看着他，眼里满是鼓励。
“不准惹剑心道人生气，明白吗？”墨白辰还是忍不住嘱咐道。
“嗯。”厉苍寒闻言嘴角微扬，转身大步走进了剑庐。
他一进去，剑心道人就察觉到了他周身洋溢的情绪似乎与往常不太相同，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次行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从厉苍寒的表情中就能猜到七八分。
“怎么样？是不是要感谢我？”剑心道人有点得意地瞟了一眼厉苍寒，揶揄道。
厉苍寒闻言，难得的没有和剑心道人顶嘴，反而是认真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带了一丝细微的喜悦。
剑心道人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通大笑完毕，他的神色才变得正经起来，严肃地说道：“既然你能够拿到足够的冰晶石，那老夫便要实现诺言，收你为徒。”
厉苍寒第一次见到剑心道人神情如此庄重，他不禁端正了身子，老老实实地跪下行了个大礼，然后头贴在地上，认真地回答道：“是。”
他此话一出，挂在剑庐内的数千把飞剑就好像全部沸腾起来一般，齐齐爆发出了一阵铮鸣之声！
“好啦！”剑心道人见状，呵斥道：“你们与他不合适，再喊也没用。”
那群飞剑听到剑心道人的话，这才缓缓停下了声响。
“你出去吧。”剑心道人又转回身来，吩咐厉苍寒道：“老夫要为你闭关炼剑！”
剑心道人这一闭关，就是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而厉苍寒也在他的剑庐外守了四十九天。
直到那天黄昏时分，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从剑心道人的剑庐中直直的射了出来，光芒照亮了整个南天书院。紧接着，一声清亮尖锐的剑啸声响彻云霄！
就在剑庐重启的一瞬间，厉苍寒看见一把雪白锋利的飞剑直冲他的面门而来！
他侧身一躲，反手就要去握那把剑的剑柄。
可谁知，那剑却好似有股傲气一般，在厉苍寒的手中剧烈挣扎着，竟然想要挣脱开厉苍寒的桎梏，狠狠地刺回来！
厉苍寒见状，眉头一皱，体内的灵气顺着手臂便灌入那飞剑之中。
大量雷灵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剑体之中，那飞剑上顿时就闪现出一片强烈的电流！
顷刻之间，就见原本挣扎剧烈的飞剑顿时一动也不动了。
一阵轻微的颤抖后，飞剑竟然像是有灵性一般，示弱一般轻声鸣叫了一声。
“小子！”剑心道人一走出剑庐，就见到了这番景象，他随手将剑鞘扔给厉苍寒，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竟然这么快就将这剑给制服了，老夫果然没看走眼！”
厉苍寒手中的飞剑闻言，又轻轻挣扎了两下，似乎是在表达对于剑心道人的不满。
“哼，”剑心道人见状撇嘴道：“你们两个又臭又硬的小鬼，倒是很般配嘛。”
厉苍寒却并没反驳他，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飞剑，眼神中难掩喜悦之情。
“嘿嘿，”剑心道人见他对这飞剑如此喜爱，又不免有些得意起来，他仰着鼻子，状似很大方道：“虽然这剑是我炼的，但这材料是你自己亲自去取的，而且这是你的第一把剑，所以命名的权利我就交给你了。”
厉苍寒闻言，抬头看了剑心道人一眼，然后便专心开始给飞剑取名。
这柄飞剑的剑身通体雪白，周身环绕着一层霜般的寒意。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哪怕是在夜色之下，都难掩这飞剑的锐利，其剑锋在月光下反射出了锋利的光芒。
厉苍寒看着看着，脑海中渐渐浮现起了在冰川之地的那些夜晚中，墨白辰在月光之下的面容。
温柔的，冷漠的，天真的。
他的视线逐渐柔和了下来。
单手抚上剑身，厉苍寒语带笑意地说道：“就叫你，辰光。”
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爱惜和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