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城主
面具落地后, 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窝深陷、鼻梁高挺, 衬得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异域风情, 英气逼人。
终于见到了留白的真容, 墨白辰的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失落之情——之前所有的怀疑此刻都烟消云散, 原来留白此人真的与他素不相识。
面具掉落, 留白的情绪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拾起了那张银质面具, 一番调整后就重新戴在了脸上，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
“……嗯。”墨白辰努力将心头的失望压了下去，笑着对他道谢：“多谢道友又一次舍身相救。”
“无事。”留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便兀自朝前走去。
……
二人再次返回修仙大陆之时, 时间早就已经进入了深夜，梦镜湖的夜景还是如同上次一般迷离梦幻。
墨白辰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只能无奈地对留白耸了耸肩道：“得, 看来今晚又只能露宿在这里了。”
留白点了点头，然后便在湖边寻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墨白辰见状, 顺势坐在了他的身侧。
……
两人相对无话许久后，留白却突然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你，要喝酒吗？”
“……啊？”墨白辰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留白看上去也不像是喜好饮酒之人啊？
留白却直接袖袍一挥，然后就见两坛酒出现在了他的怀中。他随手一抛就扔给了墨白辰一坛。
墨白辰见状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 他也不再客气, 灵气闪过后, 那封口的黄泥便被除去。
泥封一启，一阵浓郁醉人的酒香马上飘了出来。
“这是桂花酿！”一闻到这个味道，墨白辰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嗯。”留白应了一声，然后便将自己怀中的酒也启了开来。
自从离开南天书院后，墨白辰就再也没有沾过酒气，此时闻到如此沁人心脾的香气，他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抱起坛子猛地喝了一大口。
“这个味道……”一口酒下肚后，墨白辰的表情却一下子怔忪起来，他的双眼盯着这色泽深沉的泥坛，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一样出起了神。
“怎么了？”留白原以为他见到最爱喝的酒，应该会心情很好才是，哪知道他却消沉了下来。
“不、没什么……”墨白辰抬头，然后讷讷道：“只是这酒的味道让我觉得十分熟悉，倒有点像是一位前辈所酿。”
“这是我自己酿制的。”留白道。
“是吗？”墨白辰有点奇异地看着留白，道：“那你一定和我认识的那位前辈很有共同语言。”
“……”
沉默片刻后，留白才有点语气艰难地说道：“……那也不一定吧。”
“哈哈，”墨白辰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定会的，那位前辈嗜酒，最喜欢的就是能与他一同品酒之人。”
“……”
鬼知道他当时为了偷偷向剑心道人学酿桂花酒，到底被那老头使唤了多少次，可真是一点都看不见师徒情。共同语言？不存在的。
“留白道友，”突然尝到美酒，墨白辰没忍住喝的有点急，此刻酒气上头，话匣子就有点关不住了，“既然你救了我那么多次，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留白闻言眉头微挑，似乎很感兴趣。
他问完后，墨白辰却一下子不说话了，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半晌后，墨白辰才艰难开口道：“现在不是所有人都在找若水城少城主吗？”
他垂眸，声音轻不可闻：“其实……我就是墨白辰。”
“……”
一阵长久的沉寂。
就当墨白辰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留白当场翻脸之时，他却听到留白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意料之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墨白辰有点懵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留白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我知道。”
猝不及防地事实一下子让墨白辰的大脑彻底当机了，他呆愣愣地看着留白：“……啊？”
“若水城少城主墨白辰，时年三百七十岁，元婴初期修为，其目似桃花、气质温润，喜穿一袭白衣，且双眉之间有一点美人痣。”留白淡淡地说着。
在墨白辰震惊的眼神下，他的双眼望向平整如镜的湖面，语气却比这湖面更加平静：“你消失了三百年，画像传遍了整个大陆，我若这样还认不出来，那还要这双眼何用？”
“……所以，”墨白辰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尴尬，“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就是墨白辰了？”
留白默认。
墨白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复杂，他问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为什么不揭穿我？”
“我如果揭穿了你，那你就不会与我一队了。”留白道。
墨白辰闻言很是纳闷，他哭笑不得地问道：“留白道友，我至今也不明白你为何偏要与我组队呢？你既然认出了我是墨白辰，那还不如将我的消息传给搜寻我的那个人，然后完成那个天级九阶的任务。这样你肯定能马上就能升至天级，又哪里需要与我组队吃苦呢？”
留白闻言却并没有说话，反而好像认真地思索起了墨白辰话中的可行性。
“喂……”墨白辰见状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发毛，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
留白见状眼神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我既然当时没有点破你的身份，那现在也不会把你的消息传出去。”
墨白辰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他笑道：“多谢道友。”
“你不必谢我，”留白的表情又变得波澜不惊，道：“其实我也有事情一直在瞒着你。”
他此话一出，墨白辰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他诧异道：“什么身份？”
“其实……”在墨白辰惊疑的眼神下，留白垂眸道：“我是四方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