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树参天

第二十一章一树参天

老树慢慢闭上了眼睛，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自己还是一株小小的树苗，扎根在一处不能移动，每天只能看见自己周围往来奔跑的动物。他很是羡慕，就常常在想，我要是能走就好了，一定要跟他们一样到处奔跑。后来，过了好多年，他能随意把自己的根扎到别处了，便跟随者动物们在森林里自由自在地游荡。

但是他眼睛所及之处，还是这片森林上面的天空，和那自在翱翔的飞鸟。他便想，如果我能飞就好了，一定要遨游四海，看看这片天空之外的风景。后来，又过了很多年，他已经不需要扎根在地上了，他便和那些飞鸟一起看遍天下的大好河山。

当他再次回到这片养育自己森林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为一片荒芜，曾经的花草鸟兽，绿水青山，全部化为乌有。他便在想，要是自己足够强大，是不是就可以保护这些美好不被摧毁？

很多年过去后，他已经得道飞升，踏入另一方天地。在那里，众妖得道不易，修为更难，所以妖界最为弱小。便看到了好多自己的同类被他族欺凌。他便在想，如果自己能庇护他们，是不是可以免遭欺辱？最终，他当上了妖尊，妖界也慢慢凝聚，慢慢变得强大起来。就这样，又过了好几百年，他也老了，妖界也已经不复当年的任人宰割了。

后来，一位锋芒毕露的年轻狐妖来到老人面前，老人看着这位年轻人，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他便笑着对年轻人说道：“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自己想要留住的美好。”然后老树将妖尊之位让给了他。便想着要休息一下，真正过几年含饴弄孙的老年生活。可老人一辈子忙碌，到头来却是孤苦一人。

好在这位年轻人经常来他这里，虽然言语不多，但就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听着他唠叨，或是陪着他一起看着远方。再后来啊，这里便热闹了，一只可爱的小狐妖经常缠着他问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他每次都乐呵呵的慢慢回答。老树想，就这样安稳地度过晚年，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他这漫长的一辈子，从来没有过多么宏伟的理想，他幼年时只是想到处走走，遨游四海，看看这天下的大好风光；他成年后只是想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美好，只想让天下的同类可以不再受欺凌；当他老了以后，只想让自己视为孙子孙女的孩子们开心成长，看着日渐凝聚强大的妖界可以更加繁荣安定……

他这一生，想要的不多，被剥夺的却太多。这个天下，欠他的太多了……

这时，从邙山山巅慢慢飘落下来两个绿色的光芒，一个落在了半山腰老妖尊的住处，慢慢飘向躺在那里遍体鳞伤的白狐身上，进入到白狐体内，一动不动的白狐忽然挣扎了起来，绿色光芒正在他体内被他慢慢吸收，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看见这一幕的鹿鸣，慢慢跪了下去，老妖脸上，老泪纵横。你终究还是先走了，老兄弟，一路走好……

另一个绿色光芒飘到了邙山最底下的地宫之中，落在了地上，便融入地面，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落入地面的地方正片土地都在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忽然，一颗树苗破土而出，越长越大，转眼已经长成了一颗大树，而且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并且越长越高，一直向上窜去。底下地宫中，不明所以的众妖都被这一幕所震惊。

荃虎烈狮二兄弟对望一眼：“难道是？……”二人都不敢相信，灵息闭上眼睛，不停地在嗅鼻子，好像在努力搜索者什么。黑曜轻声说道：“老妖尊的气息没了。”说罢俯身跪下：“黑曜恭送老妖尊！”荃虎烈狮也全部跪下，脸深深埋在地下：“恭送老妖尊……”灵息、鹰远目、还有最小的护山白蛟都一并跪下：“恭送老妖尊……”他们这些护山除了较小的白蛟之外大都是老妖尊时期的护山，和老妖尊一起守候妖界几百年了，在他们心里，老妖尊不仅是妖界最伟大的妖尊，更是像敬重长辈一样尊敬老前辈。如今，老妖尊不在了，还将自己的几千年的修行一分为二，一部分救助已经到了绝境的凌尘，另一部分以及自己的本体全部留在了邙山……

其他众妖看着护山都陆续跪下，好像明白了什么。邙山众妖对老妖尊的敬重都是发自内心的，老一辈的妖都知道，是老妖尊一手拯救了经常被欺辱的妖界，如果没有老妖尊，妖界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安定。所以，邙山众妖，不论男女老少都一并跪下为老妖尊送行：“恭送老妖尊……”

那棵树一直没有停止生长，长到了山腰处，在哪里停息了片刻，好像是要最后再看一眼什么，便又向上长去，直到邙山山顶处，那被一刀劈断的缺口狰狞可见，这棵树全然不顾，只向上长去，终于，冲破了断口，冲出了邙山，屹立在漫天飞雪中的邙山山巅，一树参天！

他用自己的枝干，枝叶，将邙山山上的断口遮挡，也阻挡住了这不断外泄的灵气。并从上而下，洒下无数绿色的光芒，绿色的光芒向着邙山内部各个地方飘荡着，慢慢变成紫色的星星点点，又慢慢不见，彻底变成灵气充斥着整个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