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孙纵之游说
傍晚的秋风稍微凉了一些，杜延年与彭祖，杜建两人坐在这条洙河边上的一个小酒舍外，吃着辣炒鱼籽，这附近有四五家不起眼的酒舍，都打着辣炒鱼籽的招牌，每一家都爆满。此处位于洙水和泗水的交汇处，也是孔子的出生地，后来又成为孔子聚徒讲学的场所，孔子后人以孔宅立庙，建起了祭奠孔子的祖庙。高祖刘邦十二年十一月，自淮南还长安，经过阙里，以太牢祭祀孔子，是第一个亲祭孔子的皇帝。
掌柜的显然认识了彭祖，满脸堆笑的打着招呼，彭祖跟掌柜的说道，“老板，三大份辣炒鱼籽。这位是我的叔叔，从长安过来，我专门带叔叔来吃你这辣炒鱼籽，让掌勺的给炒的地道点。你再给我叔叔讲讲那个什么秦始皇挖河的故事。”掌柜唱喊完三份鱼籽加量后，笑着说道，“我们这里，是洙河与泗水的汇合处，也是孔圣人出生的地方，所以就有儒生以“洙泗“作为儒家和儒家学说的代称。“洙泗渊源“，意思就是儒家学说，因为洙河，泗水交汇处是孔圣人的故居，老宅嘛。”
“关于这条洙河，还有个典故呢，这是秦始皇派人挖的，叫秦人送水。孔圣人临终前为自己选择墓地，从尼山到曲阜都没有找到他相中的风水宝地。最终选择在了曲阜城北的孔林。当时的一位天师对孔圣人说，这是块风水宝地，但是是一块火地，如果有水可就好啦！孔圣人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到时候自有秦人送水。”
“秦始皇统一天下，认为儒家学说对自己的统治不利。于是就“焚书坑儒“，并亲自来孔圣人的墓地大肆破坏。据说刨开了孔圣人的墓，但是只在孔圣人墓中发现一张床，床上放着一双鞋，秦始皇就坐在了床上，还顺手穿了一下那双鞋。忽然又发现有一本书。秦始皇就打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这一看可把秦始皇气坏了，上面写着，秦始皇，秦始皇，穿我的鞋，坐我的床，毁我的书，烧我的房，看你寿命有多长！秦始皇暴跳如雷，让士兵在孔圣人墓前挖了一条河，想着让这条河冲毁孔子的墓地，这样一来，不但没有冲毁孔子的墓地，反而增添了孔子墓地的风水，也应验了孔圣人的话，到时候自有秦人送水。喏，就是这条洙河。”
辣炒鱼籽的味道确实美味，再配上这掌柜的滔滔不绝的讲古，杜延年三人吃的是津津有味。杜延年说道，“掌柜的，你这辣炒鱼籽确实不错。嗯，好吃。”掌柜的笑道，“客官，不是我自吹，整个曲阜郡，都没有什么东西好吃过我这辣炒鱼籽了，我们这看似是四五家酒舍，其实是一个老祖宗，这辣炒鱼籽，是祖传手艺。”正在吃着的时候，就看见隔壁酒舍有人在叫骂，“你这老狗，小爷我说你的煎饼酸了，卷着这鱼籽吃，坏了小爷的胃口，你这老狗还犟嘴。”
掌柜的叹口气道，“这又是太守孔成洋的小儿子孔祥琴在作孽了。这小子每月都来几次，我们相邻的这四五家酒舍，都被他给糟蹋了好几遍了。你tmd不给钱就罢了，还砸东西，大人。”彭祖跟杜建一听，都站了起来，杜延年将他们拉住了。
不大会儿，可能这孔大公子解完气了，骂骂咧咧的开始从酒舍离开，身边还跟着六七个人一起。在经过杜延年他们身边的时候，就听孔公子说道，“有道，今天要不是你拉着我，我非砸了他的店不可。”跟在他旁边的那个有道说道，“表哥，这事不着急，回头再来把他砸掉就是了。刚才王六这奴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说是那个孙纵之到了我的别院，咱们还是先去会会他。”又是这个孙纵之，怎么哪里都有他。
彭祖看着他们离开，说道，“杜叔叔，你怎么不让我揍他们一顿。这帮畜生，就是仗势欺人。”杜建也说道，“就是少爷，就该教训教训他们。”杜延年平静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两个，打得过那么多人吗？”杜建不吱声了，彭祖犟说道，“那就让他们这样走了，早晚要是落在小爷的手里，砸烂他们的腿。”刘病已，张彭祖他们虽然顽劣，但是从不仗势欺人。
这边张有道跟孔成洋的小儿子孔祥琴搭着马车赶回了张有道的别院，虽然泗水豪富张长年家在泗水，但是凭着姐夫孔成洋的关系，在整个曲阜郡都有生意，自己在曲阜也有宅邸，他的小儿子张有道，自己也买了别院，方便自己干坏事。
张有道两人进了前院正厅，只见孙纵之正在那里跪坐着喝茶，见他们回来，堆起他那四海的笑容迎接两人，仿佛他是这所宅院的主人。张有道请他们两人坐下，问道，“孙先生这么晚了前来，找有道什么事情。”
孙纵之没有想到张有道会跟孔祥琴在一起，他本来是想着单独找张有道来着，既然如此，他的心中，计划也随之改变，直接拉他们两个一块落水得了。他笑着说道，“两位公子也知道，我乃燕王刘旦的特使，我家王爷最喜结交俊杰，两位公子郎英才勃发，必是我家王爷的坐上贵宾。”两句吹捧的话，让张有道跟孔祥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还正了正身子。
孙纵之继续说道，“我来齐鲁，也是想着帮我家王爷拓展生意跟商道，两位公子想必也知道，幽州之外，即盛产人参鹿茸，那可是好东西啊，我家王爷想着将这些稀世珍品运往中原，鲁国是必经之地，这可是大生意。俗话说，有钱大家赚，要想在鲁国开展生意，怎么能够离得开两位公子呢！”
张有道说道，“那倒是，你想在曲阜展得开局面，必然得有我姑父曲阜郡太守孔大人，也自然得有我表哥相助。”孔祥琴听完张有道的话，昂了昂头，没有说话。
孙纵之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所以，我才给二位公子送钱来了，这生意，大家做才有意思。另外还有一项更发财的生意。”说着，他看了看伺候在周围的家仆跟婢女，张有道一看，挥了挥手，家仆跟婢女全都退了出去。
孙纵之此时才说道，“听闻泗水东面的新泰，莱芜，盛产铁矿，而且品相是最好的，燕国就缺这些铁矿，所以铁器又是专卖，所以，如果两位公子能够搞到上好的铁器或者矿石，这个纵之会高价收购。”
张有道跟孔祥琴一听，相互看了看，张有道说道，“孙先生，这个可是触犯大汉律的。我姑父本就是曲阜郡太守，表哥跟我，这知法犯法，罪名可不轻啊。”孙纵之举着茶杯，吹了两口气，漫不经心的说道，“贩运私盐，也是触犯大汉律，我可是听说，泗水邑的私盐道上，有张家运盐的，也有太守府运盐的。”
张有道听孙纵之说完，不禁高声道，“你！孙先生，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孙纵才说道，“今晚孙某前来，就是刻意跟两位公子结交的，想着大家一起发财，因此纵之也开诚布公，绝不隐瞒，有冒犯的地方，还是请两位公子见谅。”
孔祥琴笑笑说道，“看来孙先生是有备而来，可是你要知道，这盐酒专卖，只是为了朝廷的赋税，这铁器专卖，可是管控的更加严格，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孙纵才说道，“人说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自然获利越高。我在这里放下话，不论是二位公子借道，在新泰至泗水的私盐道上为我行方便，还是二位公子将生铁或者铁矿卖与纵之，纵之必然会有不菲的回报。此事唯有你知我知咱们三人知，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二位公子还怕什么。”
孔祥琴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得商议商议。”孙纵之说道，“没问题，我等二位公子回话。”说着从身后拿出两个古朴的红木盒，说道，“这个盒子里面，是两只五百年人参，能够吊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两位公子笑纳。”这个可是好东西，两人两眼放光，忙笑着说道，“孙先生破费了。”
等到张有道，孔祥琴送走孙纵之，张有道说道，“表哥，你认为此事如何？”孔祥琴说道，“此事我父亲必不会同意的，前段时间，御史大夫桑弘羊的小儿子来过曲阜，还许诺父亲说，要提拔父亲，父亲为此还特意叮嘱过我，这段时间不要给他生事。再加上因为灯笼的事情，还跟鲁安王闹翻了，那件事情也没有参倒鲁安王，因此，此时是非常时期啊。不过，看这孙纵之的出手如此大度，跟他合作，必定会赚大钱的。不做，有些可惜。”
张有道说道，“那咱们私下里瞒着姑父不就行了。反正私盐道咱们也熟，大不了再找些人手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