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啪的一声，报纸被扔在了吧台上，一只手狠狠按在那篇关于“敌联合”报道的正中央，力气之大，让整张报纸都往中间起了褶皱。
相较于气疯了的死柄木，吧台后的黑雾非常冷静，拿着一只高脚杯安静擦拭。顿时整个昏暗的酒吧里只有玻璃和布料摩擦发出的“溜溜”声，还有死柄木闷在手掌下的粗喘。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死柄木把报纸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掌心。在他五根手指都接触到那团纸团时，个性瞬间发动，纸张很快分裂崩解，最后化为一堆纸屑，从死柄木手心掉下来，雪花板纷纷扬扬飘落。
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如果某个银发青年站在死柄木面前，死柄木一定会毫不犹豫把十根手指都按在对方脸上
——前提是，死柄木的左手还能动的话。
左肩传来的钻心之痛让敌联合的年轻首领更加火大，火大到看见一如既往冷静的黑雾也不爽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哈啊？”
“至少我们知道了萨菲罗斯的个性不是吗？”黑雾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好，转而拿起了一个新的。
死柄木用手根撑住头：“哪里好了，我精心策划的行动完全变成了一场闹剧好吗，连带着我们敌联合也变成了世人眼中的小丑。”
黑雾沉默，他手中的高脚杯在黄色射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昏黄色。
“不过好在被抓的两个家伙无关紧要。哼，那种家伙怎么可能是敌联合的成员。”死柄木自言自语，还是心气难平。
就在这时，他背后的一台电视忽然打开了。亮起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面容被严重损毁，皮肤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张嘴和鼻子的男人。男人西装革履地坐在一张高背椅上，周围挂满了吊瓶，那些吊瓶通过管子连接在西装男身上，他手中也抓着一根：“死柄木。”
灰白色头发的青年转过身，手缝间暗红色的眼睛准确无误对上屏幕：“……老师。”
“我已经看见了新闻报道。”
男人的一句话，让稍稍平静下来的死柄木再次暴怒：“老师，我真的很生气。”
“我知道。”死柄木的老师，也就是欧鲁迈特一直在追查的ALL FOR ONE慢慢道，“我能明白你的愤怒，死柄木。那么你有想过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结果吗？”
AFO成熟低沉的嗓音里满满都是诱导。
死柄木顺着他的指点思考下去：“当然……会造成这种结果，当然是因为那个萨菲罗斯。都是因为他的完好无损，才让我的计划显得这么可笑。”
在死柄木原本的构想中，举世瞩目的雄英运动会期间，雄英高中遭到袭击，学校建筑被严重毁坏，最关键的是，最受大众欢迎的新星萨菲罗斯陨落，这两者相加在一起，不但能给欧鲁迈特重重一击，还能狠狠打号称防御坚固的雄英高中的脸。
在那么多职业英雄的眼皮子底下，在监控完备的雄英高中里，NO.7英雄死去。这一定会造成整个社会的恐慌，只有造成恐慌，才能有计划撕破当今社会虚伪的和平假象。
可以说，萨菲罗斯的死在死柄木计划中占有最重要一环。
现在，偏偏是这么重要的一环发生了误差——萨菲罗斯不仅没有死，还毫发无伤！
死柄木一想到这一点，就恨得咬牙切齿。
——明明已经找到了两个实力不算差，个性还正好克制他的家伙，没想到萨菲罗斯不仅用某种办法叫来了帮手，还展现了之前他没有想到的【个性】。
剑气……
死柄木下意识摸了摸左肩上的绷带，他的伤口到现在还疼得厉害呢，混账！
“死柄木。”
AFO的呼唤让死柄木抬起头：“老师。”
“你已经比之前有所进步了，但还不够。”
“老师……”
“你想要敌联合进入大众视线，让他们害怕，光靠杀死一个萨菲罗斯是不够的。”AFO倒是不慌不忙，他翘着腿靠在椅子上，姿态闲适而优雅，“不，倒不如说，萨菲罗斯的死虽然能帮助敌联合出名，却不是最重要的一环。至于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死柄木，我会给你介绍一个人，从这个人身上寻找答案吧，我的孩子。”
“……好的，老师。”
“职场体验？”
萨菲罗斯抬起头，看向森植男。
他疑似患有多动症的搭档正在他们的办公室里蹦来蹦去，伸腿踢脚。他们刚做完一项委托回来，萨菲罗斯连委托情况书还没写好，就看见森植男推开办公室的门，风风火火闯进来。
“你有兴趣关心那个，不如先把这些总结写完。”
萨菲罗斯指了指左边的办公桌，上面已经堆了好几份材料报告。
“别这么工作狂嘛，萨菲罗斯。”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早在萨菲罗斯看过来时就已经立定站直，严阵以待了。
无奈是森植男。作为萨菲罗斯的搭档，不仅不害怕这位实力强劲，性格冷淡的银发青年，反而跟萨菲罗斯比任何人关系都好。
眼下森植男正趴在萨菲罗斯桌子前的隔断上，笑嘻嘻面对后者的冷脸：“我们刚执行完任务回来，也要休息休息。你就不好奇这次老大向哪些雄英学生发出了邀请吗？”
按照惯例，雄英运动会之后便是雄英一年级生为期一周的职场体验，目的在于让那些新生感受职场英雄平时的工作环境，体会英雄们的工作状态。
雄英运动会本身也有这么一层意思——
在运动会表现出众的学生会被不同的事务所看中，从而在接下来的职场体验中向他们发出邀请。
当然，没有接到邀请的学生也由校方安排在指定的事务所中学习。
作为曾经都是雄英英雄科的学生，萨菲罗斯和森植男对这一系列课程再熟悉不过。
见森植男不得到自己的答案坚决不肯去写总结，萨菲罗斯只好将钢笔套上，放在桌上，十指交叉：“轰焦冻肯定接到了老大的邀请，至于他来不来就是另外一回事。此外鉴于你刚才用了‘哪些’这个词，说明老大这次邀请了不止一个，那么除了轰焦冻……是绿谷出久还是爆豪胜己？”
“很遗憾，”森植男洋洋得意地摆摆手，“你家绿谷少年不在指名中，除了老大家的小公子，只有那位爆豪少年。”
运动会决赛的时候，萨菲罗斯遭到敌联合袭击，没来得及回去看完决赛，只知道最后爆豪胜己第一，轰焦冻第二，一位名叫常暗阴踏的少年第三，萨菲罗斯还记得这个常暗阴踏是第二场骑马战时绿谷那一组负责防御的队员，看来实力的确强悍。
至此，雄英运动会一年级组在以一年A班包揽了前三名的情况下落幕，和四年前萨菲罗斯他们那一届的情况不谋而合。
“喂喂，”森植男用手指敲了敲间隔塑料板，对萨菲罗斯的走神很不满，“你就不好奇为啥老大会邀请爆豪胜己吗？”
话虽这么说，不等萨菲罗斯回答，他就自问自答地接了下去：“那当然是因为你啦。爆豪少年拼命从你手中争夺种子的英姿入了老大的法眼，就顺手给那个疑似患有狂暴症的少年发了邀请。”
“……爆豪胜己没有狂暴症，倒不如说他是用暴躁的举止隐藏了他冷静的分析。”
“咦？”
“在抢夺我手上的种子时，他看似是在胡乱用他的爆炸个性胡乱进攻，但每一次都恰到好处抓住了我故意放慢的时机，可以说，他的注意力、判断力、分析能力在他的同龄人都是佼佼者，而且……还有越挫越勇的趋势。”
“难得你对一个人评价这么高。”森植男目光发直，感慨不已。
没想到萨菲罗斯接下去就话锋一转：“我对你评价也很高，如果你能现在就去工作，我对你的评价会更高。”
“好啦好啦，我这就去。”森植男直起身，不情不愿地往自己位置上蹭去，磨蹭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问道：“那你说，爆豪少年会不会来我们这儿？”
毕竟是这次一年级组的第一名，无论是表现还是个性亦或者性格，爆豪胜己都属于那种很讨职业英雄喜欢的后辈，肯定不止他们一家事务所给他发去邀请。
“这我就不清楚了。”萨菲罗斯实话实说，打开了钢笔笔帽，“任务总结。”
“嗨嗨嗨，天啊萨菲，再这样下去你真的跟我在乡下的老妈子一样絮叨了。”
萨菲罗斯：“……”
为期一周的职场体验很快来临，按照安德瓦的吩咐，萨菲罗斯穿上风衣，拿上正宗刀，推门进去的时候，事务所大部分同事都已经到齐。当最后一个森植男也踩着点到的时候，一身烈焰，身材高大的安德瓦推开门，领着两个少年走进诺大一个会议室。
顿时，会议室中所有职业英雄的目光都朝两人投去。
安德瓦的儿子轰焦冻，以及……
这次运动会的第一名，爆豪胜己。
对上少年凶悍的倒三角眼，萨菲罗斯冲他微微颔首。
爆豪胜己一愣，就听见领着他和阴阳脸的中年男人沉声介绍：“这是雄英高中前来实习的两名学生，一年A班的轰焦冻以及爆豪胜己，他们会在这里进行一周时间的职场体验。”
“轰焦冻，爆豪胜己，欢迎来到安德瓦职业英雄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