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铁蛋
张墨尘跟着孙柏达一路急走当来到一处府邸前，大门前的空地上早已人山人海，有看热闹的，也有排着队等着报名的。
“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啊！”眼里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张墨尘终于相信孙柏达的话了，钱家伙计这个身份果真有十足的吸引力。
正当张墨尘一筹莫展时，孙柏达拉着他绕开人群直接走到后面，在那里有一个身材还算魁梧的人，大刀别在腰间，单手托住刀柄，站在一众钱家人靠后的位置，但不影响脸上挂着高冷，那人见孙柏达走来瞄了一眼人群悄悄走了出来。
“野哥，您看我这小兄弟？！”
孙柏达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伸出手握住男子，张墨尘看见一起握过去的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用手掂了掂，男子满意笑了笑，如果只是报名费五万金可没有这个分量，然后神情高冷的撇了下张墨尘。
“报名绝对没问题，但考核必须参加，这次比往年都要严格！”
往年的选拔十分腐败，负责考核的人收了孝敬钱都能带一、两个人直接进入钱家，根本无需参加考核。今年情况有些不同，也许还有些猫腻，但男子地位不高显然帮不上忙。
“有野哥在我肯定放心。”
孙柏达眉头一蹙，很快又笑脸相对，钱都在人家手上了还能怎么办。
男子点了点头，应该和孙柏达有些交情。
“考核就看他自己了，如果能通过，进入家门后我可以关照一二，你们去排队的地方吧，我先替这小子把名报上。”
孙柏达为了自己的事自降尊严让张墨尘心头一暖，走回人群后轻轻拱手施礼。
“老哥费心了！”
摆了摆手，孙柏达朝地上啐了口口水。
“要不是你这家伙非要进钱家做伙计，那野狗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张墨尘感激一笑，他能感觉到孙柏达这个江湖骗子已经把自己当成真心兄弟了。
约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喧沸的场面随着一道被元力包裹的浑厚声音响起而安静下来，张墨尘垫着脚从人群最后面见到一个面色高傲还颇具些气质的中年男子站到了大门前的台阶上。
“此次选拔名额已满，共计一百人，没赶上报名的人自行退去吧！”
场面瞬间炸开锅，张墨尘看的到那报名处的队伍还足足有一两百米长，这些人垂头丧气嘴里骂骂咧咧，但没有一个敢大声抗议的。
“下面我宣布这一百人名单，听到名字的站到场地中央来！项高，阿卜提，隆枚......”
中年男子显然是这次选拔的主考，随着一个个名字从他的嘴里不紧不慢的说出，一道道身影从人群里走出，骄傲的站在了场地中央。
“最后一名，张墨尘！”
张墨尘轻忽一口气，还以为那野哥拿钱不办事呢。
“老哥，我去了！”微微一笑，张墨尘对着孙柏达说道。
“去吧，加油！”孙柏达拍了拍张墨尘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一百个人排成一条线，而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直径有两米左右的大磨盘。
“不会让我们现场拉磨吧？！！！”张墨尘站在最后侧着身看了看，无语的轻言一句，必定这次选拔的就是干粗活的伙计，专业绝对对口。
“考核第一关，推石磨，将石磨推动一米或者抬起过腰者合格，合格者留在场地，失败者自行离开，下面考核开始。”主考男子就站在台阶上，但还是用元力裹着声音，看来也是想多摆摆谱。
声音刚落，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撸起袖子走到了石磨前，结实的臂膀加上黝黑的肤色就像一头黑牛，对着主事男子恭敬的拱手施礼后大喝一声将近百斤的石磨生生举过了头顶，足足保持了几秒种。
主考男子微笑点头，那个少年也是十分激动，再次施礼后骄傲的站到了一旁。
第二个参选人接着走出，消瘦的身材让人堪忧，不过却让人惊讶的将石磨推动了五六米的样子。
太阳渐渐爬到正空，前面九十九个人已经考核完毕，还留在中央场地的就却只有二十几个。
张墨尘走到石磨前，这片空间顿时响起一片嘘声，一个黄毛小子能搬动这百斤石磨？恐怕挑桶水都吃力吧。
张墨尘的力量孙柏达是领教过的，当初自己可是使劲全力也挣脱不开那只小手，但这百斤石磨未免太过沉重，一丝担忧还是攀上了面庞。
主考男子也不看好张墨尘，这第一关考的是力气，那稍显单薄的小身板一看就不行，然而他那准备端起茶碗的手还没有伸出，耳边顿时响起一片惊诧，侧目一看，石磨已经被推翻。
面红脖子粗，张墨尘拍拍手长舒一口气，这石磨他一根手指头就能举起来，但为了低调还是装出十分吃力的模样，而且紧紧是将石磨推翻刚刚好达到合格的条件，不过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要怪只能怪自己的身材过于单薄了。
孙柏达也跟着长吐一口气，如果被淘汰那五万报名费就白瞎了，虽然那都是张墨尘的钱。
随着张墨尘通过考核，一百人减少了道二十二人，其中不缺初阶元士，就连中阶元士都有好几个，如此高质量让得主考男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时至晌午，考核暂停，待用餐后继续！”
随着主事男子转身离开，通过考核的那二十几人和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散去。
张墨尘走到孙柏达面前嘿嘿一笑，后者欣慰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更是破天荒的说道：“走，今天这顿老哥请！”
张墨尘耸了耸肩膀，然而就在准备狠狠宰一顿时，余光发现一个身材不高却很敦实的少年走到角落靠墙蹲下，从胸口里掏出半块发黄的馒头。
张墨尘好奇的走了过去，此人在他之前通过了考核，所以有些印象。
“兄弟，就吃这个充饥？”
使劲嚼了一口馒头，少年看了看张墨尘没有理会。
“走，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待会还有考核，你这半块馒头根本不顶事！”张墨尘说着伸出手拉向那少年，只是后者很不近人情的躲开了。
“俺家穷，吃了你的俺还不起人情！”
少年缩了缩身体，将剩下的馒头一口吞掉，就连面渣都舍不得丢，全都捧在了手里。
就在张墨尘想法劝说少年时，孙柏达走了过来，眉头一蹙，问道：“铁蛋，是你吗？”
少年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一脸激动的孙柏达吞吐说道：“孙，孙叔叔！”
“好孩子，是叔叔，是叔叔！”孙柏达一把搂住少年，这个靠着伪装行走江湖的人居然留下了炙热的泪水。
旧人相逢，三人穿过几个街角来到一个露天的面馆，张墨尘还以为孙柏达要去酒楼请客，没想到却来了这里，不过也并未介意。
三大碗面和一壶烈酒很快被端了上来，热气扑鼻，香辣刺激着味蕾让人口水直流。
“好小子，居然第一眼没认出来，长高了也壮士了。”
孙柏达将碗里的肉全夹给了铁蛋，脸上那慈爱的笑就像一个父亲一样，然而，见到后者狼吞虎咽，一股悲伤又渐渐涌现。
“铁蛋的父亲曾经是我的兄弟，只可惜英雄命短。”
孙柏达猛灌了一口烈酒，不知是酒精还是其他让双眼再次红了起来。
“那时候我刚好不在宁海城，等我回来后已经找不到他们孤儿寡母的下落了，最后听人说是去了他乡。”
张墨尘点了点头，江湖之人把兄弟情义看的比什么都重。
“还好老天有眼，让我又遇到了铁蛋。”孙柏达欣慰一笑，用手摸了摸铁蛋的脑袋，“对了，你们怎么回来了？你娘可好？”
听到孙柏达的问话，铁蛋慢慢的放下了筷子。
“当初娘带着我去了北面的流沙镇以乞讨为生，可镇上有一个恶霸一直欺负我们，最后娘只能带着我到处奔波，上个月娘病了，病的很重，没办法我就带着她回到了宁海城，至少这里还有几间破瓦遮风挡雨。”
“你娘病了？现在何处？”孙柏达立刻焦急追问。
“还在我们之前住的地方，我来参加选拔就是想赚点钱给娘看病。”碗里还有半碗面，却已经勾不起铁蛋的食欲，垂着头面挂悲色。
“墨尘，铁蛋先交给你了！”孙柏达二话不说起身便走。
人生于世，往事如风，却总有那么一件、几件永记于心，纵时光飞逝，却在心头留下永恒的烙印。看着急匆匆的背影，张墨尘对孙柏达又多了一分认识，正所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如果不是还要参加考核，张墨尘也会一并去探望铁蛋的娘亲，二人草草吃完便赶回了钱家门前，铁蛋对他已经没有了抵触，话也多了起来。
此时，钱家的门前再次变得人声鼎沸，看热闹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比上午更加拥挤，而那中央的空地上陆陆续续有人走来，当张墨尘和铁蛋赶来时，参加第二轮考核的人算是全部就位了。
在人们的议论和期待中，红漆大门半个时辰后缓缓打开，一众钱家族人缓缓走出。
主考男子面带微笑，站在台阶上居高俯视，被元力包裹的声音再次传遍了这处空间。
“各位真是好运气，这一次本是选拔苦役伙计，但我钱家以仁义为本，凡是通过第二关考核的将破格成为家族的正式成员。”
此言一出反响强烈，正是成员是什么概念？那可是正牌身份的象征，即便只是一个看门的家臣那也比苦役的地位高出一大截。
看着下面一片热议，主考男子压了压手示意安静。
“下面开始第二关也是最后一关考核，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