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阿芮尔在前一天晚上还琢磨着要不要把地球搞得一团乱, 以此来引起斯特兰奇博士的注意，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他的魔法圈带走了。
她更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和他会面的结果就是掉马。
“阿芮尔，灭霸之女。”胡子粘了一圈的斯特兰奇抱臂看着阿芮尔, 他像是在念诵魔法传奇般缓缓地说道, “你来地球十一年, 在英国学习魔法, 在美国当高中教师，原本安分守己。可最近，是什么样的理由驱使你频频挑起地球争斗。”
他开头就提了阿芮尔最在乎的事情, 在场的不止有她, 还有刚刚从房顶摔趴在地上的蜘蛛侠。
阿芮尔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或者说她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想奇异博士的问题, 巴恩斯和她在处于攻击状态下被传送过来的, 所以在刚落地后, 两人的打斗依旧没有停止。
一个疯狂想捶对方, 一个想还手却又不舍得真的用力, 只好到处逃窜。
只有刚从地上支起头的彼得听到了，他边摸鼻子边说：“灭霸……之女？”
“哐！”
斯特兰奇提供的屋子再大，也经不起精通多种格斗方式的巴恩斯折腾, 终于, 他一拳砸坏了那张摆放着刀具, 并且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木桌。
阿芮尔惊险地从机械手臂下躲过, 看着被削掉飘在空中的那半根金发, 她后怕地对斯特兰奇问，“他还在打我呢博士，在问这些话之前，你就不能先把他……”
阿芮尔的话没能说完，发现自己打空的巴恩斯又拎着胳膊冲了过来，阿芮尔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门口跑。
斯特兰奇的魔法圈只带了她人来，魔杖却被遗落在了那个地下实验室内。
一直老老实实贴浮在斯特兰奇背后的红色长斗篷，随着主人的皱眉，忽然有了新的动作。
它的一角飞快地从博士背后探出，指向阿芮尔，并随着阿芮尔躲跑的动作而转动。
“先把他控制住呀！”阿芮尔偏头躲过一拳，并抬高手稳稳地接住巴恩斯的拳头。
斯特兰奇姿势都没动，只是眨了眨眼，双手被控制住正抬腿打算踹飞阿芮尔的巴恩斯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浮力，整个人飘到了空中。
“这下总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灭霸之女。”斯特兰奇的情绪算不上很好，近一周频繁感受到来自外星的异常信号波动，每次还都和眼前这个女孩有关，好不容易将她抓回来想问个究竟，对方却一点都不配合。
既墨迹，事儿又多，连一个战士都解决不了，只剩一张漂亮的脸蛋。
他身后的斗篷倒是很活跃，没事儿就探出红色的一角看看阿芮尔然后又缩回去，活像个娇羞的小姑娘。
“谢谢你。”终于脱身的阿芮尔松了口气，她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上的灰尘，眨眼疑惑地问，“骚乱？你是指什么，纽约之战和刚才的闹剧吗？”
斯特兰奇点点头：“还有昨天下午。”
“但您也知道，第一次我出现展现力量，是为了保护人类。第二次，我是为了教训那些坏蛋，他们不停的借助‘神盾局’挑起争端，甚至还在学校里安装□□。”阿芮尔一条条向博士解释，“至于刚才……我是被他们绑架去的。”
“但你应该是有能力反抗的，却顺势被他们带了过去。”斯特兰奇不能说完全不信阿芮尔，但他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断，疑点要挨个排查，“难道不是为了心灵宝石？”
……
“心灵宝石？！”阿芮尔惊了，她赶紧走到斯特兰奇的身前，“博士，你的意思是，心灵宝石就在刚才的实验室内？”
托尼不是今早才告诉她，尼克答应会在晚上带来和宝石有关的消息吗？
为什么宝石不在神盾局？这么快就被偷走了吗？
还偏偏就在她刚刚出现过的地方，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把旺达和皮特罗抓来研究了？
阿芮尔恨不得现在就返回那个地下试验室，她要找的宝石，她要救的人都在那里。
斯特兰奇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平静的打量着面前的阿芮尔。
女孩的嘴巴微微张着，露出一条很小的缝隙，本就大的湛蓝杏眼这会儿瞪得更大了，眉毛眼睑都微微抬起，长长的弯睫毛这会儿也立了起来。
她是真的觉得惊讶。
所以，阿芮尔并不是为了心灵宝石而来？
“但无法否认的是，第一次和外星入侵有关的波动频率和你出现时的频率相似，”斯特兰奇虽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语气还是缓和了许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球，你究竟想得到什么才愿意离开。”
两个人都想知道自己最关心的，也都在回避对方的问题。
阿芮尔不是特别想暴露自己的目的，但在没有魔杖，根本不可能从斯特兰奇手下逃出去，并且还有关于阿斯加德的消息需要求他帮忙传达的前提下，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坦诚一些的。
在地球，在不能向其他英雄吐露身份的前提下，和斯特兰奇合作确实是她最佳的选择。
……
就是长得太像夏洛克，几次她都差点脱口喊错名字，又在看到胡子时即使刹住闸，由‘SH’强行扭转成‘D’的发音。
阿芮尔在审时度势，斯特兰奇在观察阿芮尔的反应，吧唧在空中飘到现在都没能下来，哐哐拿手乱捶空气，斗篷莫名其妙地重复探头缩头的动作，像是对什么事情蠢蠢欲动似的……
被所有人遗忘下线很久的彼得忍不住刷了下存在感：“那个……”他试探性地凑过来。
“你，你怎么也……”阿芮尔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指着彼得说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的时，“哦对了，你早就在了。”
“抱歉，忘记处理你的事情了，”斯特兰奇向彼得伸出手，“Dr.Strange，你是pete……”
地球上拥有超能力的人有很多，斯特兰奇并不关心，可但凡是和对地球有侵略性的人相关的，他都会去了解。
所以和阿芮尔走得很近的‘蜘蛛侠’，真实身份也被他调查过。
“啊，我是蜘蛛侠，您好奇异博士！”彼得对掉马的担心一点也不比阿芮尔小，一听到对面那个打扮怪异的男人差点喊出自己的名字，他赶紧往前又跨了一步打断斯特兰奇的话，并伸出双手企图与对方握手。
没想到在触碰到对方的双手之前，男人身后的斗篷竟突然活了，用比他还快的速度从斯特兰奇的身后飘起插到两人中间，并极其不高兴的用斗篷一角狠狠地拍了下彼得的手。
像是在说他无礼，嫌弃意味浓重。
阿芮尔“噗”的捂嘴轻笑出声。
彼得尴尬地用无处安放的双手搓搓腰部的衣服，说出后半句话：“……呃，能告诉我一下，刚才你们两个谈的是什么？谁是灭霸？外星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彼得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为什么Ms.Ariel的战斗力会那么爆表的原因。
“你不知道？”斯特兰奇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挑眉反看向阿芮尔，然后慢吞吞地说，“灭霸就是……”
“好的我说，博士，我会把我来的意图和怎么样才愿意离开的条件都告诉你，”阿芮尔发誓，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好像从男人身上看到了夏洛克的影子，“但前提是，你要先把他和他都送走。”
阿芮尔指指彼得，又指指半空中已经折腾到快没脾气的吧唧。
“为什么要把我送走？”彼得反问，“M……咳，阿芮尔？”
是因为他问了阿芮尔父亲，灭霸的身份？还是问了外星人？
刚才她是忘记了彼得的存在才会和斯特兰奇说那么多的，这已经不好向彼得解释了，要在让博士给彼得科普下灭霸的来历……
算了吧，小蜘蛛还是个孩子呢。
“总之你必须把他送走，如果不送走的话，我是绝对……”
就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拍打掉彼得的手所以来到了斯特兰奇身前的斗篷，终于克制不住它蠢蠢欲动的心。
冲过去用飞快地速度，捏上严肃正色的阿芮尔的脸颊，一按一起，像是在感受脸颊Q弹的手感似的，整整捏了两下才松开缩回斯特兰奇的背后。
阿芮尔捂着侧脸呆如木鸡：“……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知道斗篷戏精，可它为什么会冲过来捏她的脸颊？
彼得头罩下的脸上写满了羡慕：没有人会不想捏Ms.Ariel的脸颊，它做了所有人都想做的事情。
看着在自己身后扭捏成了一团的斗篷，斯特兰奇一瞬间有种觉得丢人的感觉，他出了口气，转身抬手对着上空和前方画圈圈。
“所以，只要将他们两个送走就好了是吗？”没等阿芮尔回答，斯特兰奇直接将两位传送进了魔法圈。
“别，你不会把他们两个传送到同一个地方了吧？！”阿芮尔紧张，“会打起来的！”
要知道彼得现在可没什么能看的过眼的战衣，鬼知道能不能制伏吧唧，现在的吧唧可是狠起来不要命的……
斯特兰奇第一次了解到泰坦星女人的磨叽劲儿，边忍着不耐，边又将‘刚获得行动自由，就又和彼得打起来’的巴恩斯拽了回来，重新丢进了一个新的房间。
本来可以打中彼得鼻子的拳头砸在了墙上。
第二次没砸中的吧唧：▼皿▼！！！
看着吧唧消失，小蜘蛛拍拍胸口原地盘腿坐下，自言自语了起来。
“Ms.Ariel一会儿会来接我回去的吧？这里好暗，看不清是在哪儿，她要忘记我了怎么办。”
“Ms.Ariel的爸爸原来是叫灭霸吗？”
“虽然不知道那个奇异博士为什么会对Ms.Ariel的爸爸感兴趣，但光看这个名字的话……”
“有点酷诶！”
#彼得·帕克日常想改名字系列#
看着吧唧被从彼得的身边调离，阿芮尔满意地点点头。她很瘦，但脸颊光洁饱满，小小的颊肉跟着她点头的动作微微弹了下。
“坚固的地下室，他逃不动，”斯特兰奇不动声色地按下右侧已经探出头的斗篷，不问也知道它又想对女孩的脸颊下手，“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当然。”已经拖了那么久，斯特兰奇几乎满足了她的所有条件，阿芮尔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身上有时间宝石对吧？”
“嗯。”斯特兰奇并不惊讶女孩会知道这件事。
“在宇宙里，类似于你脖子前挂着的那块宝石的，总共有六个，除你之外，其余的分别是：力量宝石，空间宝石，灵魂宝石，现实宝石，以及心灵宝石。”阿芮尔科普课堂开课了。
“嗯，这个我知道，在宝石出现在地球时，我能感受到波动。”斯特兰奇沉吟道，“它们不能在一个同一个星球上出现一个以上的数目。”
“是的，因为哪怕是单一的宝石，威力就足够强大了，更别提一个星球能拥有两个，那即将造成极大的不平等差距。”阿芮尔不得不佩服斯特兰奇的博学，他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地球人，成为时间的守护者并没有多久，“而一旦有人同时拥有这六颗宝石的话，可以这么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是他不能做到的，再没有什么愿望是他不能实现的。”
“而你想拿到这六颗宝石？”斯特兰奇对着金发女孩眯起了眼睛。
“不是的！”阿芮尔猛地摇摇头，控诉道，“你不要插嘴，听我把话说完呀！光是个科普的开头你就打断两次！”
这对阿芮尔来说简直是最大的污蔑，斯特兰奇这是踩到猫的尾巴尖了，小爪子反手就是一挠。
原本扭捏的斗篷被她大胆的话吓得往后缩了下，像是倒抽了口冷气，它的形态太鲜活，以至于很轻松就能脑补出它刚才表达的意思。
——‘好大的胆子！’
见博士确实不说话了，她才继续说下去：“而我的父亲，也就是灭霸，它找到了可以同时承载六枚宝石的‘无限手套’。之前空间宝石在地球，他派人用承载着心灵宝石的权杖攻打地球，却被我给搅和了，不仅空间宝石没拿到，他连心灵宝石都遗落在了地球。”
就是第一次在曼哈顿交战？
斯特兰奇想问，但想起刚才女孩炸毛的模样，他决定还是先不插口，等她彻底说完再问。
“所以我受罚，要留在地球找心灵宝石，将它带回到泰坦星。”提起这件事阿芮尔就觉得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喘气都变得困难，“他想要凑够六个宝石，然后像这样打个响指。”
她削葱根似的细白手指并拢，“啪”地一声打滑。
“整个宇宙一半的生灵就会消失。”
女孩声音甜美，多么恐怖的事情从她的嘴里说出，都像是在唱童谣。
不过鉴于童谣大部分的内容都很恐怖，这么一想倒真没什么违和感了。
斯特兰奇等了三秒，发现阿芮尔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后，他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统治宇宙？”
“……不，”阿芮尔犹疑地摇摇头，要仅仅是统治宇宙这么简单的话，阿芮尔才不怕，“他是觉得每个星球的物资有限，而现在宇宙内的生物生长速度太快，很快资源就可能供给不足。”
她的Daddy是一个有崇高理想的人，并不是为了私欲……
这才是最让她心情复杂的地方。
听完了阿芮尔所讲的理由后，受过高等教育的斯特兰奇博士相当不理解，并发出了合理的疑问：“控制人口，计划生育，这确实是很有必要的想法，他说的没错，资源是有限的，总有会用完的一天，按照现在的人口增长速度，那将很快用完……”
才说了一半，就看到前方的金发女孩不可置信地抬头瞪大眼睛看他，像是在怀疑为什么他也会认同灭霸的想法。
这双眼睛就像是塞壬生活的大海，哪怕是斯特兰奇博士在与这双眼睛对视时也忍不住停顿了下。
“可是，控制人口明明还有其他的方式，慢是慢点，但一次性屠杀半个宇宙可没什么可持续性的效果。”斯特兰奇直到说完这句话才将眼睛重新移回去和阿芮尔对视，他觉得灭霸的主意蠢透了。
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蠢透了。
“……即使智商是同一水平线的两个人，处理方式也会不同，Daddy他根本就不是会慢慢等待效果的人。”阿芮尔亲眼见识过灭霸征战的样子，她不认为这种说辞能打动灭霸。
“你之前问过我，我想要得到什么才离开宇宙对吧？”阿芮尔咬了下嘴唇，心一横，直白的将打算告诉他，“我想要阻止他，我不希望看到宇宙接下来遭到如此的劫难，所以直到我能确认地球安全，宇宙安全，我就会离开。”
或者说只要离开就能保护宇宙时，她也会走。
“你是要违抗灭霸的命令？”斯特兰奇看着语气坚定的女孩，视线将她一寸寸打量遍，“和他站在对立面的话，岂不是总有一天要兵刃相见？”
真是奇怪，斯特兰奇看着阿芮尔从头到尾的表情，竟然都是真诚的，情绪也是发自肺腑。
她就这么容易将所有实话都告诉他了？
但一个女儿去背叛父亲，除非是对他有极大的恨意才会这样做。可在刚刚，阿芮尔提起‘灭霸’的名字时，她的眼里没有恨意。
有的只是纠结和犹豫。
“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说的，我想阻止他，我想解救宇宙，但我又……”虽然不想承认，但阿芮尔接下来说的话确实是她犹豫这么久以来的原因，“我又不想伤害他。”
……
想要两全其美，谁都不得罪？
哪儿有这种好事？
斯特兰奇皱起的眉头到现在都没松开过，并且因女孩天真的想法皱的更紧了，两鬓的几缕白发都跟着绷紧了不少。
不过听到这里，斯特兰奇也总算明白了，女孩为什么会开诚布公的和他谈这件事情。
他和斗篷一起仰头看向阿芮尔，良久，才问道：“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只有需要合作时，人才会主动抛出等价的筹码。
阿芮尔从刚才起，牙齿就一直咬着下嘴唇，直到这会儿嘴唇都快被刺破了，斯特兰奇才终于相信了她一些。
她松了口气，抬头强撑着不回避对方的视线。
“我想把心灵宝石提前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