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布里克街177A号在导航上没有详细标注, 阿芮尔只好放弃‘幻影移行’的想法, 出门随手拦了辆计程车。
自从绑定了1000号后, 阿芮尔就得到了一个‘着急必定遇堵车’的DEBUFF, 浪费了近四十分钟才赶到达目的地。
一路上被催到头疼的司机还没等她把车门关紧, 就发动引擎，逃似的一溜烟跑了。
177A号不仅门前布景和贝克街221B很像，还同样都没有门铃, 阿芮尔在台阶上踮脚环顾了一圈都没发现能按的地方。
阿芮尔轻咬了咬下唇：“也不知道博士能不能听到，万一他不在家该怎么办……”说着她蜷起手指, 准备敲门。
可她显然是多虑了。
阿芮尔的手刚向前伸, 还没能碰得到木门, 背后就突然感受到一股力,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把她往前推。
还以为身体要和坚实的木板来个亲密接触, 阿芮尔被吓得尖叫了声。可尖叫时长不到一秒，木门消失, 她从门口瞬移到里面书房的速度更快。
眨眼间她已经伸着手坐到了上次坐着喝茶的皮椅上，斯特兰奇博士就坐在对面, 地球仪还在他脑袋后面转动, 周围一切的布置都和上次一样。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是有紧急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一定会在这里。”斯特兰奇的手肘分别搁在皮椅两旁的扶手上, 十指交叉在胸前,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任何波澜, “那么，请说吧。”
“说什么？”阿芮尔脑子慢了半拍, 她才刚反应过来斯特兰奇的前半句是在回答刚刚在门口嘟囔的问题。
斯特兰奇定了两秒，深吸了口气，用超快的语速解释：“说你找我要处理的‘紧急事件’。”
“哦哦，对，有很重要的事。斯特兰奇博士，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提过的利用‘混沌之力’捏碎心灵宝石的计划吧？”阿芮尔郁闷极了，连手里突然出现的红茶都勾不起她的兴趣，“计划出现了意外，实验被发现的太早，旺达没有获得‘混沌之力’。”
“嗯，那你打算怎么办？”斯特兰奇好像并不意外，也不着急，还摆摆手给阿芮尔把红茶给换了，“不想喝茶的话，果汁怎么样？”
“我怎么办？博士，难道不应该是你有B计划要告诉我吗？”阿芮尔哪有心思管果汁，她将杯子放下从口袋抽出纸条递了过去，“不然这张纸条的背面是什么意思。”
在车上的时候阿芮尔和1000号讨论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斯特兰奇博士一定有‘Pn B’，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系统：而且很可能这个‘Pn B’需要牺牲你的生命，或者和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斯特兰奇从她手里接过纸条，大致扫了一遍：“差不多，不过这个这个‘Pn B’很重要，实行起来也很艰难，需要你自己想，并且确认愿意实行的话再告诉我。”
听起来他是不想强迫阿芮尔，可得到这样的回答让阿芮尔感到更加紧张了。
她犹豫的在心中Call1000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真的要牺牲很大。
系统也显得很犹豫：嗯……而且我还不能理解，他看过未来，难道还不知道你的智力很一般吗？为什么要把这么困难的问题交给你想。
1000号怀疑这个斯特兰奇是不是不打算让他们从177A号离开了。
阿芮尔听了想打人。
斯特兰奇有些奇怪：“不过，你怎么不认为这个计划会失败呢？”这么确定他有B计划，这两天一定出现了其它有用的信息。
同意合作就应该对彼此保证坦诚和信任，阿芮尔不会隐瞒他任何线索：“因为不仅博士你说过这个计划可以获得胜利，就连魔法界的朋友也告诉我，我可以拯救地球。”
她将斯内普的那封信递到了对方手中。
“这里面写的是我们魔法界一位有名的女巫‘特里劳妮’作出的预言，我的朋友今天专程来纽约把它带给了我。”
斯特兰奇从中抽出信纸，认真地从头看到了结束：“‘高贵的血统’？‘来历不明’？他们就凭这个推断出救世主是你的吗？”
他不觉得这些和阿芮尔有什么关系，在对这样重要的预言里人选的判断上，英国魔法界未免有些儿戏。
“你来自泰坦星，血统来自灭霸……”
“不对，我是很多年前被Daddy领养的，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阿芮尔虽然在努力想另一条出路，可听到斯特兰奇的话还是忍不住纠正，“至于魔法界，除了我之外每一个学生的父母以及家庭住址都在他们出生时，详细记录在学校内的名册上，只有我是意外。”
所以在这一点上，斯内普他们的判断是没有问题的。
斯特兰奇挑眉不再说话，他没有任何问题了。
书房足够安静，除了偶尔的翻书和茶杯碰瓷碟的清脆声外就没有任何动静了，给阿芮尔留下极好的思考氛围。
可阿芮尔还是对着地板瞪了近一个小时，快把木地板望穿了她才犹犹豫豫地问出第一个设想：“‘心灵宝石’必须销毁，可旺达既然没有‘混沌之力’，我们可以另找一个人继续进行实验，只要实验能够成功，就不需要换其它计划。”
虽然听起来这个计划只换汤，不换药，可确实是阿芮尔在这一个小时的头脑风暴里得出最可行的一个结论。
系统不太赞同：可是，如果计划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话，他没必要露出那么
阿芮尔也这么觉得，但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答案了：除非哪天我的力气能大到一下把无限手套捏碎，不然这真的是我能提出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真希望这种需要脑力的任务，以后就不要交给她这种力量型选手了。
阿芮尔期待的抬头看向对面，小心的观察着男人的脸色。
斯特兰奇没有否定，点点头反问她：“那实验的人选呢？你选好了吗？”他头都没抬，还在低着头看书。
系统：他居然没在第一时间否定？！就说明这个计划是可行的，阿芮尔，你快继续说下去。
1000号也很紧张斯特兰奇的反应，毕竟阿芮尔的存活和它有关，如果阿芮尔在完成够任务之前死了，它还会被总部处罚。
“选好了！”阿芮尔见到了希望，语气和表情都欢快了许多，“人选就是我，我愿意参与实验，接收‘混沌之力’。”
斯特兰奇翻书的手顿了下。
怎么听起来这么高兴？
他抬头看向对面。
女孩靠在对面的皮椅内，眼睛弯弯亮亮，正摆着指头一点点细数她当小白鼠的原因：“没有人比我了解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而且实验过程应该会很曲折，就算顺利也会对实验人造成一定的痛苦，旺达没有受到这份痛苦其实是件好事，不能把她再找回来参与实验。”
“那其他人呢？世界上那么多人，只要提供丰富的报酬，总有愿意自主参与实验的人。”斯特兰开始还以为阿芮尔不明白实验要遭受的痛苦，可她说到不让旺达参与实验的原因，竟然就是因为‘实验过程’痛苦。
“既然我可以承受，为什么还要伤害别人？”阿芮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很厉害，很强壮，也可以忍耐。只是我担心的是，这样可以成功吗？博士，您就别兜圈子了，我的智商很普通，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如果这样不行，您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不行吗？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照做。”
阿芮尔有点丧气，她这是第一次亲口承认自己智商不够。
“这个计划可以。”没想到斯特兰奇惊讶过后肯定了这个答案。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快去实行这个计划吧！心灵宝石一天不捏爆，我就心神不……不对呀。”激动到站起来的阿芮尔突然察觉到有地方还说不通，“如果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你之前看完未来后为什么会那么可怜的看着我，还有纸条背面的留言。”
以及刚刚深沉的表情，让她心惊胆战的还以为自己注定牺牲了似的。
斯特兰奇看了阿芮尔五秒，确定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就是你刚刚说的原因，参加实验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阿芮尔问：“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了？”
斯特兰奇摇头。
他在未来看到过阿芮尔无数次受到伤害，痛苦，崩溃的画面。
虽然他知道阿芮尔会主动同意参与实验，可他没想到女孩居然是以这样兴奋的心情坦然接收了这个事实。
斯特兰奇突然升起想要了解‘复仇者联盟’的想法。
“那就太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我一点都不怕。”阿芮尔脸颊两侧的梨涡又冒了出来，“难怪会说我会是‘救世主’，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博士，我们赶紧定制实验计划吧。”
阿芮尔恨不得现在就能参与实验，早点捏碎心灵宝石。至于斯特兰奇说过的那些，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在阿芮尔的考虑之中。
她可是能在泰坦星活下来，还成为灭霸最骄傲继承人的优秀女巫，这并不是靠着天生神力就能得到的荣誉。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组装成半机器人，阿芮尔也吃过很多苦头，从一次次挨揍中不断积累，才成就了她极佳的反应能力与战斗技巧。
那么多年都挺过来了，一次实验而已，她不怕。
感动不要占用太多时间，还是正事要紧。
斯特兰奇也不是拎不清状况的人，他合上书迅速说出自己早就调查好的事情：“首先，关于实验的内容，德国科学家们已经做出的具体的分析，可是记录着实验步骤和测试结论的文件全都被神盾局搜走了。”
“是那天你把我带来的时候，他们把东西从实验室带走了是吗？”阿芮尔问，“那你知道这些文件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吗？我去拿。”
“知道，可是里面有很多人在把守，还有监控器，不论我们谁去都会露馅。”斯特兰奇提出难点，“我之前还想过是不是要动用时间宝石，但……”
“不用！”阿芮尔打断了他，抽出魔杖对着自己脑门一点，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头顶流到脚底，斯特兰奇眼睁睁地看着阿芮尔从他面前消失。
“我有隐身咒，你直接把我送到存放文件的柜子前就好。”
空气中传来阿芮尔的声音。
“咳，好，可是我看不到你。”斯特兰奇抬手画了个圈，火圈内是神盾局的机密文件储存室，“所以，麻烦你自己跳进去。”
阿芮尔的动作迅速，因为有‘开锁咒’，她连斯特兰奇说的密码都没费时间输入，打开柜子抱起所有文件就又从火圈里跳了回来。
等斯特兰奇把没用的文件挑出来后，阿芮尔又将它们悄无声息地放还回去。
“下一步呢！”阿芮尔捏着魔杖兴致勃勃的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其实人就是这样，在遇到难题时明明心慌意乱害怕的要死，可一旦有了想法并且真的着手去解决了，哪怕难题还没有彻底解除也会觉得无比心安，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劲儿。
“这些文件我需要研究一段时间才行，我会尽快。但等我们把文件里记录的每一步都搞清楚后，要想进行实验，还需要一个实验场所。”斯特兰奇将文件放到桌子上，“可灭霸只给了你三个月的期限，重新建立实验基地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
“所以我们需要用之前被查封的九头蛇的地下实验室？”阿芮尔赞同道，“确实，他们的实验室设备齐全，用了这么多年，一定规划的很成熟，是最佳的选择。”
旺达他们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实验，虽然只是个开头，可这已经证明九头蛇将‘心灵权杖’实验所需要的设施都布置好了。
“但实验室被神盾局封锁了。”斯特兰奇对她说，“他们在近期只要有空，就会想办法将里面的设施搬走，进行研究。”
这个难题阿芮尔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吗，斯特兰奇有点期待，因为就目前情况来说，只要把实验基地保住给他充足研究文件的时间，那这个计划就绝对可以顺利实施下去。
“唔，这个应该也不会太难。”阿芮尔迟疑了几秒说到，“一来，神盾局在三个月内应该不会有闲下来的机会。”
他们抓了那么多九头蛇，就算有阿芮尔的帮助加速审讯，也还有端毁老窝应付上级的后续任务要等着他们解决。
而且阿芮尔早就发现，从她加入曼哈顿之战后，时间线就和电影里演的不一样了，一切都在加速。
所以神盾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还要应付许多其它可能发生的危险。
“可万一呢？”光第一点，斯特兰奇就不能同意，“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阿芮尔拿出魔杖在斯特兰奇面前晃了晃，“二来，即使他们真的有空想要去地下实验室，我也有办法让他们主动离开。”
‘麻瓜驱逐咒’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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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芮尔和斯特兰奇从商讨到实地布法总共只用了四十分钟，比她之前想办法用的时间还短。
在阿芮尔确认‘麻瓜驱逐咒’没有遗漏得将整个实验室都包裹起来后，斯特兰奇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拉着她一起站在旁边的树林里蹲守。
他很严谨，必须要确认这个魔咒真的有用才行。
而阿芮尔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不仅普通人路过森林时会突然掉头离开，就连被上级特地派来确认实验室状况的士兵也只是在外面大致看了一眼就掉头离开。
士兵A：“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士兵B：“我也是，可上级那边怎么说？”
士兵A：“实验室确实看着没问题，就这么回复就行。”
听完他们的对话，斯特兰奇这才算放下了一半的心：“就算是你的团队来也会像这样离开吗？”
“是的，只要不是像我一样的巫师，哪怕是超级英雄来了这里也会掉头就走。”阿芮尔耐心的解答。
对她来说，除了灭霸外就没有任何问题是魔法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多用几个咒语。
斯特兰奇也被引起了好奇心，他回忆着预言信封上蜡封的纹路问：“你是在英国的霍格沃茨学习的魔法？”
“对的。”阿芮尔点头，“怎么了？”
斯特兰奇的声音似乎变轻快了：“他们招收学生的条件是什么？父母有巫师血统？”
“不用，就算父母双方都是麻瓜，也有可能生出巫师的。每个能成为霍格沃茨一员的人在一出生时就会记录在册，不过……”
斯特兰奇问这个干什么？
阿芮尔疑惑地看向他，男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期待的神情，再加上刚刚他忽然变得轻快的声音。
难道斯特兰奇也想要去霍格沃茨学习魔法？
可结果必定会让他失望。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只招收十一岁的孩子入学，超过十一岁还没能得到录取通知书的话，就……”她担心的看着斯特兰奇。
果然，对方的表情瞬间恢复成了那张冷漠脸。
阿芮尔也觉得尴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了五分钟后，斯特兰奇忽然睁大了眼睛。
“你还记得上次要让我转述给奥丁之子的话吧。”斯特兰奇见阿芮尔迷茫的点点头后才继续说下去，“在刚刚我感知到他来到了地球，不如你亲口把要提醒的事情告诉他。”
“可以。”阿芮尔觉得这个提议没问题。
斯特兰奇抬手画了个圈将两人圈了进去，正落在了索尔旁边不到半米的位置。
可谁都没料到的是，索尔对面还站了个看起来颇为知性的美女。
更没料到的是，他们两人才刚刚落地，只听“啪”的一声，美女就甩给了索尔一个耳光。
阿芮尔：“要不我们一会儿再来？”
斯特兰奇开始画圈：“好的。”
索尔：“……”
站这么近，就算现在走又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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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外太空的泰坦星上，又有人不老实企图给阿芮尔穿小鞋。
“您真的要给她三个月的时间吗？”乌木喉看起来无法理解灭霸的决定，“以阿芮尔的能力根本用不了三个月。她要求这么久的时间，如果只是贪玩留恋地星还好，要是万一耽误了您成就大业的计划可怎么办？”
坐在王座上的灭霸闻言向下看去，他的手下正半弯着脊背满脸愁绪，像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为溺爱女儿的首领操碎了心。
这才过了三天，他还没有着急，怎么乌木喉就沉不住气了。
呵，一点也不像平时战场上的他。
不过灭霸从来不会计较这样的小事，他将视线从‘忠心’的手下移回到手里捏着的通讯器上。
“我说过三个月，可我没说过这三个月是从哪天开始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