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阿芮尔决定把客厅留给托尼, 让他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幻影移行到了阳台拨通了神盾局局长尼克的电话。
尼克不知道是一晚没睡还是早就醒了，电话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阿芮尔，有事吗？”他还备注过阿芮尔的电话。
“我刚看了新闻和网上的留言, 旺达与皮特罗的事情应该只有神盾内部……不，或者说是监管照顾他们以及审讯当天在场的人会知道吧？”阿芮尔觉得泄密者的范围特别小。
因为无论是‘心灵权杖实验’还是‘斯塔克产业制造出的军火’，都应该是神盾局的最高机密才对, 前者上级绝对不允许泄露出去任何消息，后者对复仇者的形象有损。
所以, 即使他们不会对马克西莫夫姐弟使用什么手段，也一定会将姐弟两个放在保密度最高的医院内。
能接触到他们的人本来就少, 所以要想要出查泄密者是谁其实并不困难。
“你们有怀疑的人选吗？”阿芮尔在按照德拉科给出的建议解决问题。
可尼克回答了什么她没听到, 因为话音刚落, 手机就被人从后方抽了出去。
“托尼？”在看清对方的长相后阿芮尔及时停下了要揍向他面部的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你不想被发现自己的踪迹的话, 唔，最好不要再用香水，不过你选择的味道很棒, 很好闻。”听起来托尼早在阿芮尔在背后观察时就发现她了。
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将手机放在耳边：“尼克，嗯, 没事了, 多亏我们甜心的照顾, 原本至少修养一周的伤在我睡了一觉后就好了。”
他还试着做了几个仰卧起坐，身体居然没有一点疼痛感。
“史蒂夫找我？好, 我马上去神盾。”托尼顿了顿，目光对上阿芮尔，“不，或许要等五分钟，我有事要和我们甜心交代。”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阿芮尔心虚：“你，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会比想要瞒着朋友处理问题还被朋友当场抓包更丢人的了。
没想到托尼根本没有教训她，而是耸耸肩将手机递回给她：“我知道是谁告诉‘贱笔’的……哈，‘内幕’？网络上似乎都这么称呼。”
“那你告诉我那个泄密的人是谁，你不让史蒂夫他们查，一直瞒着，也不告诉我，是因为你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吗？”阿芮尔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青，“这件事情不可能会不了了之的，只会愈演愈烈，别忘了撰稿人对你有多大的敌意，现在网上的留言几乎是一边倒着在……”
她说不下去，不过托尼一定都看过那些留言，就算她不说他应该心里也清楚。
“没事，你不用担心。”现在托尼轻松的语气和表情无论是不是真的，在阿芮尔看来都是在假装，“旺达·马克西莫夫在苏醒后和‘贱笔’见过面，应该是她，至于处理办法，我已经想好了，希望你不要插手。”
听到泄密人是‘旺达’后，阿芮尔立马明白了他不让史蒂夫追究的原因。竟然还真就和她之前想到又立刻否定的原因一样。
——包庇。
托尼觉得愧疚，所以想包庇旺达，因为打从心底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无论对方做出什么行为他都会认为合理。
——令人头痛的自我毁灭型人格。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阿芮尔不相信他的说辞，“可以把解决办法告诉给我吗？”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托尼果然不会告诉她，甚至连搪塞的借口都没准备，他警告阿芮尔，“你不要插手管这件事，接下来就当做没看到，明白吗？”
不明白。
阿芮尔耿直的摇头：“可是……”
“No，no，别说下去了，阿芮尔。”托尼的表情难得变得这样严肃，包括语气，十分郑重，“她没做错什么。”
阿芮尔打断他：“我当然知道她做的没错！”不管换做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可能都会这么做，甚至会更偏激手段更阴狠也说不准。
没有人能够指责旺达的所作所为，可阿芮尔偏偏了解托尼，知道托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芮尔的声音徒然降低，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我只是替你觉得委屈。”
“……”
托尼背对着她：“可我不觉得委屈。”
**
在向阿芮尔表明立场后，托尼就开车去了神盾，在离开前他还给阿芮尔点了奶油蘑菇汤和蔬菜沙拉，附赠餐后甜点新鲜的水果方块。
[吃饱后睡一觉，等你睡醒的时候一切事情都会解决。]
阿芮尔在用餐时看到了这张压在沙拉盘子下方的纸条，是托尼的字迹。
“你要怎么解决……”她叹着气将纸条收进了口袋中，边挖牛油果泥边拿出手机查看最新事态发展。
可当她看到今日头条新闻的内容后，举着的勺子无论如何也放不进嘴里，她没有一点胃口，即使勺子上是她最爱吃的牛油果泥。
[今日中午十二点，美国最知名记者谢尔特将与被斯塔克产业害死父亲的马克（化名）女士在纽约新闻进行直播访谈，近来网络上和马克女士与斯塔克产业相关的消息版本众多，究竟真相是什么？今天中午十二点，请锁定纽约新闻，谢尔特将联手马克女士为您还原该事件的真相。]
宣传内容已经让人觉得食不下咽了，看了黑体加粗的红色标题后直接把阿芮尔气得摔了勺子。
——《死亡商人，他成为首富的路上究竟踏过了多少具尸体！》
“都起了这样的题目，还要还原什么真相？”阿芮尔切到短信界面选中娜塔莎的手机号，“他们心中不是已经有了所谓的‘真相’了吗？”
娜塔莎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等一的有效率，阿芮尔只等了半分钟，她就将旺达和皮特罗修养的医院位置，以及详细的医院环境图片统统发了过来。
[新短信]
[娜塔莎小仙女：你要去找他们？为了托尼？]
娜塔莎一眼就看穿了阿芮尔的想法。
她慌张地回复。
[不要告诉托尼，拜托拜托！他会生气的，他警告过我不准我插手这件事的。]
[新短信]
[娜塔莎小仙女：……我不会告诉他，因为即使今天你不去，我也会去找她。在你发来短信的几分钟前我得到了线报。这件事在民众里越闹越严重，托尼以前惹过不少人，他的工作竞争对手也很多，包括那些被他教育过的流氓……总之，很多人都想趁着这次机会浑水摸鱼，催化事态发展。]
[新短信]
[娜塔莎小仙女：他们现在只差一个表面上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可以一口气将托尼拉下深渊。而这个理由就是马克西莫夫姐弟，只要旺达在今天中午的直播里说出对托尼不好的评论，不出半个小时，各大电视台都会开展有关托尼·斯塔克的□□会，被斯塔克产业‘害过’的人们会全都冒出来申诉。]
阿芮尔很少直面这种‘真实人性’，所以当她看到娜塔莎发来的短信内容时，整颗心仿佛掉进了冰水里。
一半是因为看到了人性的可怕，另一半是因为托尼现在的处境。
[……]
[新短信]
[娜塔莎小仙女：不仅如此，政.府高层注意到了这件事，他们打算借题发挥。]
[借题发挥？]
阿芮尔觉得不妙，一提起政府她就想起所谓的‘超级英雄有罪论’。
[是不是和之前‘曼哈顿战役’后新闻上的风向有关？]
[新短信]
[娜塔莎小仙女：是的，在那一战之后他们发现了我们力量过于强大，他们担心会有一天无法控制我们，所谓的‘超级英雄有罪论’不过是他们为了误导大众，让大众心生害怕才编出来的。]
政.府不可能让一股势力的力量已经压过自己的同时，连民望也压过自己。一旦某天，大部分的民众都对超级英雄产生了崇拜心里，甚至是开始神化他们，那一天一定就是政.府倒台的那天。
[新短信]
[娜塔莎小仙女：不过我这边很忙，本来还在发愁要怎么抽身去找马克西莫夫姐弟，幸好你要去，这就好。不过……你想好要用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了吗？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劝说动的。]
阿芮尔全靠冲动，完全没想过她的办法行不行得通。
[我……我本来的打算是告诉他们我对托尼的看法，告诉他们托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把托尼不愿意解释的事情由我的口替他解释，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最起码不要在今天的新闻上说他。]
可阿芮尔在编辑短信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与不可理喻，旺达和皮特罗凭什么要因为她这样的陌生人说了几句托尼的好话，就放弃所有的仇恨。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们做到这个‘最起码’？
幸好娜塔莎想事周全，在她得到线报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解决办法，不过这个解决办法并不是百分之百成功。
它有一定的失败几率。
[新短信]
[娜塔莎小仙女：我从贾维斯那里要来了几段影片，等你到了医院后不用进她的病房，也不需要和她见面或者是交流，只用把这几段影片放给她就够了。病房内有电视，而病房外有仪器可以控制电视内容。每天她从睡醒就会打开电视然后一直观看到再次入睡，期间从没有切换过一次电视台。]
所以不用担心怎么打开电视或是她会不会拒绝观看。
可是几段影片就能改变旺达的想法吗？
阿芮尔点下影片下载键，犹豫地问。
[这可行吗？]
虽然她知道旺达是个温柔的姑娘，可再温柔也不至于被几段影片就能改变她的决定吧？而且阿芮尔对她的这些印象都仅仅来自于电影。
在穿越后，阿芮尔并没有亲身和旺达打过交道，不知道她本人是否真的像电影里这么通情达理。
尤其是有时候旺达一旦固执起来，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她的思想扭转回来。
[新短信]
[娜塔莎小仙女：应该可以，我和其中的姐姐，也就是旺达接触过。以我对她的性格分析，只要她能把刚刚的几段影片看完，这件事有极大可能会出现转机。当然，如果托尼愿意上演一出苦情戏效果应该会更好，不过……你和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好吧，那等我处理后会把结果告诉你。]
看到娜塔莎这么有信心的样子，阿芮尔还是选择相信她。
——虽然阿芮尔并不知道影片里的内容是什么，但她一直信任娜塔莎的揣测人心能力。
**
和娜塔莎调查的一样，当阿芮尔到达时，红发姑娘正靠在床上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CCB有名的搞笑喜剧，也是阿芮尔每周必追的剧。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刚做出了一个非常丢人但是又很可爱的动作，她出糗的样子萌极了，不仅是男主角，就连现场观看拍摄的观众也忍不住笑声连连。
可看似认真观看的旺达却面无表情，她的五官很美，如果笑起来一定很灵动，会比电视里的女主角还好看几倍。
可她冷着脸，眼神落寞，嘴角下垂。
会在看到喜剧并且听着众人开怀笑声的时候摆出这样的表情，恐怕只有一个原因。
——旺达此刻的心情一定很沉重。
阿芮尔小小的叹了口气，然后将影片交到了负责看管医院内所有电视的工作人员：“把最新的三段视频全都插播到马克西莫夫姐弟的房间里。”
虽然旺达和皮特罗分别住在两个房间，虽然今天下午只有旺达会接受直播采访，可阿芮尔觉得既然这几段影片对托尼的形象有利，那她应该让皮特罗也看一下。
不然，万一旺达好不容易对托尼的印象产生改观，皮特罗在姐姐耳朵边随便说几句话，又让她坚定了讨厌托尼的信念该怎么办……
“不过，为什么这里没有网络，而且只能通过这一台机器操控病房里的电视播放内容？”阿芮尔在工作人员连接视频的时候搭话，“从外面操控难道不是更方便吗？”
这样娜塔莎就不会因为没办法亲自赶来而发愁了，直接请贾维斯帮忙改变就好。
“会在这里进行治疗的都是身怀国.家级机密的人员，或者是高智商罪犯。一旦有网络就很可能会被他们找到联系外界的可趁之机，至于控制电视内容也是为了防止外界朝内部传输信息。”工作人员对阿芮尔并不陌生，所以解释起来也毫无防备。
这家医院内的隔绝指的是‘双向’，在这样苛刻的情况下还能联系到旺达，这个‘贱笔’谢尔特的人脉果然不一般。
阿芮尔暗下决定，等这次的事情处理后她要把谢尔特的‘人脉’挨个铲除。
“好了。”工作人员将手机交还给阿芮尔，“那我先出去在门口等着，等你处理完事情后告诉我一声，我再进来。”
阿芮尔点头：“谢谢。”
三段影片按照娜塔莎传给她的顺序依次播放，旺达虽然没有专心的看节目，可当搞笑喜剧突然切换成了别的画面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遥控器就放在她的床头，旺达随时可以拿起来关闭电视，可她没有。
她冷笑着说：“不管你们想出了什么招数，我都不会改变想法。”
或许旺达已经很努力地在假装这副冷酷的模样了，可微颤没绷到最后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就连表情也是。
在三段影片播放的过程中，阿芮尔隔着监控清晰的看到了旺达的表情变化。
从嘲讽到冷漠到惊讶，最后又回归了木讷没有表情的模样。
——不过旺达的眼睛没有再从电视上移开，即使影片已经开始重新播放第二遍，她还是在认真地盯着屏幕巧。
与她相同的还有阿芮尔。
阿芮尔在看了娜塔莎选取的三段影片的内容后，总算明白了娜塔莎为什么会这样的有信心，同时也佩服她在人的心理方面真的拿捏的很准。
第一段是托尼托着导.弹冲向云霄的画面，第二段是托尼扑向炸.弹的画面，第三段是托尼从火场里救出Pipi的画面。
或许这三段都在网上或是新闻上再或是现场经历过的人口中描述过，可这三段影片的不同之处在于，里面加上了贾维斯和托尼的对话。
每个“Sir，我不建议你……”的句式后，得来的都是托尼的反向操作。
即使阿芮尔亲身经历过，可当她从影片上以另一个角度看到全过程，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心还是会被撼动。
像对托尼有极深成见的旺达看了影片后也忍不住沉默，更别提阿芮尔了，她直接红了眼眶。
[应该成功了，旺达在看完影片后确实有所动容，我还需要做别的事情吗？]
阿芮尔将旺达的反应以及视频全都传给了娜塔莎，推开门准备喊工作人员进去。
可非常巧合的是，她一推开门就撞见了表情沉重的托尼，正匆匆往旺达的病房赶去，只要阿芮尔推门的速度再慢那么一秒就可以和托尼完美的错开了。
可她偏偏点儿背，正巧撞上托尼。
“阿芮尔？我不是说让你不要来找他们了吗？”他顿住脚步，愣了半秒后板起脸教育起来，“你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当然有把你的话放在心上，我根本没有进去，更没有和她对话！”阿芮尔急中生智，指着身后的大门撒谎，“这里是监控室，我只是来看看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反正事情已经接近解决，就算不和托尼说实话应该也没有关系。
托尼向她的身后瞥了眼，脸色缓和下来。
阿芮尔的身后的确是监控室。
阿芮尔撇撇嘴：“你是特意来抓我的吗？”
“不是，不过正好你在。”托尼确实有事情要找阿芮尔，“你现在立刻回一趟神盾，有人……不小心把博格特的箱子打开了，因为里面显示出的东西算作机密，所以尼克没办法调来很多人将博格特围起来，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关上它。”
“好的，那你……”阿芮尔看着托尼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继续问下去了，她已经将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当事人之间的交谈不是她能插手的事。
“那你早点回来，昨晚说好一起吃晚饭的，改成今天晚上也可以。”她对托尼眨眨眼。
“好。”看着阿芮尔使用魔法离开，托尼又等了几秒，直到确认她不会回来后才走到旺达的病房前。
托尼的确不是特意来找阿芮尔的，他另有事情要和旺达说。
虽然他能够理解阿芮尔会管这些事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可……
他将手轻轻叩了几下门面：“你好。”
病房内的旺达一直对着电视画面发愣，直到敲门声伴随着那个男人的声音一同传来，这才唤回了她的神志。
旺达慌乱地拿起遥控器关上影片，整理头发和表情，恢复成最开始冷漠的样子后才开口。
“进。”听起来像是多一个字都不愿意施舍给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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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芮尔以为是哪个不重要的倒霉鬼撞到了博格特，可当她幻影移行到神盾顶层，看到与博格特对立的人是破了嘴角的巴恩斯时，着实吃了一惊。
尤其是正在和巴恩斯对立而视，博格特变换出的他内心深处最怕的‘东西’——
居然是冬日战士模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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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星。
“地星的时间？”
听到王座上的男人发出一天里第一个询问，没有人敢怠慢，黑曜五将近乎是同一时间回答了他的问题。
“十月三十一日。”
“嗯。”对于这个答复灭霸非常满意，他看向乌木喉，“接通阿芮尔的通讯器。”
即使此刻的五将全都低着头，也知道灭霸刚刚的那句话是对谁说，所以除了乌木喉外没有一个人有其它动作。
乌木喉黑色的指甲放在按钮上，询问灭霸意见：“需要提前发送提醒信号吗？”
“不需要。”灭霸根本没有思考就直接给出了答案，“直接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