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章 人的心(下)

经过短暂的会议和讨论，为了预防万一，公司高层还是给了李应该说是杨凡留一条后路。　那条后路就是，如果通过接触发现杨凡书和人足够优秀的话，那么还是会翻拍杨凡的书。但是！他们会拒绝xx网高达两亿的投资，他们会自己投资几十万让这本书变成低成本的小网剧。不仅如此，几十万投资也是有条件，其中的条件就是杨凡必须把所有版权以几万块钱超低价卖给他们。　这是这家知名的传媒大公司觉得自己的最大让步。但是，这个让步却莫名像施舍一般…　“我走了。”杨凡换上了自己最好的正装，一边对着镜子里摆弄一边说道。　“你真不要我陪你去吗？”澜有点担心地说道，她很担心杨凡，因为自从他和那个公司的对接者聊完天以后，他一直情绪波动很大。　“不用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杨凡哭笑不得的说道，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软弱幼稚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人，虽然只离毕业过去了半年，但是他如今却有着自信还有历经了两次残忍比赛的成熟。　“那好吧路上小心…”澜看着逐渐长大的杨凡，虽然有点不舍，但是，她还是尊重了杨凡的决定。　或者说，她一直都尊重着杨凡的决定，陪着他任性下去。　在杨凡离开家门的时候，林婉婷忍不住偷偷拉着澜的衣袖小声建议道。　澜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太过于担心，她最后还是听从林婉婷的建议选择偷偷跟踪杨凡。　其实，这场比赛不止改变了杨凡，它改变的最多就是杨凡身边的人。比如林婉婷，如今的她，早已经没有以前的青涩。仿佛因为杨凡的不断胜利，让这个孩子有了少许改变，只是她的改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在路上，杨凡一直在不断思考着怎么和那个对接人谈判。这个对接人，应该是杨凡有史以来最难缠的对手。　不仅是因为他掌握着和杨凡不相上下的知识，更是因为他比杨凡多了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这种人生阅历除了时间积累以外，没有任何追赶的方法。　杨凡很快就来到了之前约好的地点，一家大型商场的星巴克里。　他见到了他的对手，李，杨凡用心仔细的打量着李，同样李也仔细打量着杨凡。　这一次打量，让双方都露出了谦和的笑容。　“你就是杨凡吧。没想到你和照片差距这么大啊。”李主动站了起来，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接着说道：“来，我们慢慢谈。”　杨凡看着那个放着李公文包的椅子，他犹豫了一下，从旁边的桌子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旁边，悠然自得坐下说道：“好的，我们慢慢谈。”　杨凡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李狭长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精光，但是很快他就把精光藏好，慢悠悠的指了指桌上的合同说道：“这就是我们公司给你的合同，你要是没意见就签约吧。”　杨凡看着桌上厚厚一打合同，有点意外，因为，明明在不久以前和李的聊天中，他的态度是一直找寻着自己作品还有版权翻拍事宜的漏洞，他所表达着杨凡作品完全配不上他们公司的实力。却没想到一见面就给了自己合同，这让杨凡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他拿起了合同阅读起来。　他看的很认真，足足有半个小时。随着时间，杨凡脸上皱起了眉头，也随着时间，杨凡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完了，凡凡哥哥要爆发了！”此时已经来到星巴克点好牛奶的林婉婷看着杨凡熟悉的模样对着澜小声说道。　林婉婷的眼里露着渴望，渴望着澜出手阻止杨凡爆发，但是在她渴望的眼神里，还隐藏一丝期待，仿佛是期待着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杨凡来场彻底的爆发，让杨凡对面那个面带轻蔑的男人好好的得到一次永生难忘的教训。　但是，在澜正准备离开桌子阻止扬凡的时候，杨凡却停下了身体颤抖，他恢复平静的拿着合同递给了因为自己失态表现而面带轻蔑的李轻声说道：“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买下版权的钱吗？十万块钱很多了，你的书才一百万字。我们按照网文世界规则，给你千字一百的价格，已经算是大网站白金写手买断的价钱了。”　“不，关于这个版权价格，我并不看重，你就算给我一块钱买下版权我也会同意。我知道如果要拍好一部网剧，他注定的投资肯定很大。如果能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我可以分文不取。”杨凡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杨凡的话突然让李脸上轻蔑的笑容凝固了，他换上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杨凡问道：“为什么？你不知道版权可是网文挣钱的大头？你宁愿分文不取？你在骗我？”　“不，我没有骗你。”杨凡抬起头用真诚的眼光看着李接着说道：　“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书。应该说是这本书是那些真正喜欢这本书读者的书。是他们见证了这本书的成长，相信你看过我的资料吧。或许你不知道，这本书在二十五万字的时候，还没有签约。那时候我很想放弃，但是为了那二十个读者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如果没有他们，我想我早就放弃了，正因为这次坚持，我才能收获很多读者和赞美。所以，我想把最好的翻拍，最好的网剧给那些从最开始就追随这本书的读者们。让他们看到他们的坚持！是有收获的！”　杨凡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击中了李的内心，让他感觉到呼吸困难，也顺带着他收起了轻蔑的笑容，认真的打量着杨凡。　但是，很快，李又露出了轻蔑的笑容：“那就是说你嫌弃这几十万投资少了？年轻人，你可想明白，你的书肯定和那些已经上映的仙侠剧不是一个档次，你觉得你俗套的剧情和那些脑洞大开的仙侠剧有可比性吗？还是觉得你赢下了一场新手村过家家的比赛，就有了可以和那些大网站白金写手比肩的粉丝？”　“也不只是投资太少的原因，如果你用心制作，小成本也可以有大收获。”杨凡看着李轻蔑的笑容大声的接着说道：“虽然，我只是个写书半年的新人写手，没有太多时间积累。但是我自信我写的书投入的感情以及心意，不比任何网站的白金写手差。虽然，我的剧情俗套，但是，那些俗套的剧情却是我绞尽脑汁写的，在我眼里那些俗套的剧情只是为了铺垫以后的精彩。还有，之前的比赛，你们看上去如同新手村过家家一样。但是在我眼里，你眼里如同新手村的新人写手，他们可是拼命不眠不休的把自己所能想的最好的作品带给读者。那可不是过家家，那是用命用智慧换来的成绩！”　杨凡随着这句话，他扯开了一直约束着他的领带，这一个霸气的举动配上他所说的话，让李忍不住离开椅子，下意思的后退几步了。　他恐惧的看着杨凡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你…你不是为了钱…那你…你要我解释什么？”　“解释着演员和场地，以及拍摄时间啊。”杨凡走上前看着李说道：“你请的演员，我就不多说什么，因为我觉得没有名气的演员说不定有超强的演技。但是场地你居然只是在这个城市随便找了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我经常去，那里根本没法拍戏！再有就是你的拍摄时间，一部一百万字还在更新的小说，你用一个月的时间拍完。请问你能拍出什么东西！我都觉得我自己拍都能拍的比你们公司好！”　李不停的后退，原本他想一直逃避，但是听到了杨凡侮辱他深爱公司的话，他并没有选择了逃避。而是选择了停下脚步，他又惊又怒的说道：“那你觉得你能拍的比我公司好！那你自己就去拍啊！你看看有没有人看！”　“我正有此意。”杨凡说完这句话后，拿起了厚厚的合同用力的撕成两半说道：“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用心，投入全部感情，就一定会有人买单！”　“幼稚！幼稚！我等着！”李看着杨凡那双眼睛里透出的轻蔑，他慌张的拿起了对面的包以及桌上的手机仓皇而逃。　只是，在李背过来“仓皇而逃”的时候，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他保住了他不败的神话。　但是在他“仓皇而逃”背过杨凡的时候，他没看到杨凡跟他一样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更没听到杨凡看着他离去的时候小声说那句话：　“如果电视剧的话，我还没有把握，但是网剧这种自审题材的话，我还是有着一定的把握！因为我书的角色都来自于我的生活！”　回到公司的李，拿着手机走进了高层的办公室，播放着他和杨凡的录音。　在高层轻蔑觉得杨凡幼稚的笑容中，李也露出了英雄般的笑容。　毕竟，他的不败神话还在延误着。　只是，在他结束了一天辛勤的工作回到了家，他却看到了自己上大学放假的儿子正在拿着手机看着小说。　看着儿子那入迷随着小说进展而面露微笑的表情，李眼神里透着一丝羡慕和渴望，他想更了解儿子也想跟着儿子去了解他所在的世界。　但是他很快就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埋下头吃饭，而在饭桌上，他那已经不再年轻到了更年期的老婆，却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别人老公挣了多少，说着别人老公又带着家人去了哪里。　李，只是把头埋进饭碗里，拼命的往嘴里塞饭，不敢反驳妻子的任何一句话。　虽然在公司里，他是个不败神话，但是在家里，他一直再输，因为他在公司里只是个工作二十余年也没晋级管理层的普通对接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