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峙
染血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一旁，瞪大的双眼，残留着最后的绝望和恐惧。
少年直起身躯，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起，粘稠的鲜血滴在地上，没有再去看脚下的无头尸体，而是抬头望向远处的战场。
战斗即将接近尾声，虽然一开始就瞬杀一位长老，给雪天峰带来了一定的损耗，但这也使得剩余的九位长老出手有所顾忌，借得围攻之力，皆是保留了三分力气。
雪天峰就利用了他们这样的心理，有来有回的进行缠斗，让他们觉得，危险就在下一刻，却又每每不出手，消磨他们的精力与体力。
当他们真的有所懈怠，便瞬间发力，重伤有所松懈的那个人，使其丧失战力，脱离战场。
如此，来回两次之后，仅剩的七位长老也是有所警觉，再也不留余力，七人竭尽全力与雪天峰缠斗在一起。
雪天峰也不得不全力迎敌，双方交手，电光火石，打得旗鼓相当。
但是少年却看出，这场以一敌七的战斗，是雪天峰略占上风，七老虽然已经全力出手，但双方的实力摆在那里，相差一个阶位，以七战一，没有任何胜算，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雪天峰可以将他们一个一个处理掉。
少年嘴角微微勾起，父亲果然就是父亲，以一战七，丝毫没有悬念，若不是顾念到同族情谊，直接下狠手斩杀他们，不过是几个回合的事情。
如今这般，重伤不杀，却是难为了雪天峰，这才使得战斗的时间一直延续到现在。
少年心中微微一叹，父亲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缓步上前，目标直指受伤的那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彼此依靠在一起，虽然被雪天峰打伤，短时间失去了再战之力，但基本的行动能力还是有的。
他们到没有像先前的雪云长老那样，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战场之中，人老成精的他们，对自身的安全可是最为重视的。
退出战场后的第一时间，就是观察周围的情况。
当看到少年绞断雪云脖子的时候，他们俩都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对少年的理解，还停留在任人欺凌的阶段。尤其是他的弟弟，如今雪家的未来之星，雪天星，更是以凌辱他为乐。
而他也没有做出过像样的抵抗，唯一的一次抵抗，看上去更像是盛怒之下的愚蠢莽夫，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如今这般，身披枷锁。
看到少年慢慢向他们走来，染血的衣袍，滴血的锁链，再配上那温和的微笑，却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死神。
两位长老均是一个哆嗦，相视一眼，左侧的长老开口道：“雪……雪天羽！你……你不要过来！你犯下了重罪！却依旧不知悔改，还将雪云长老残忍杀害！你……你该当何罪！不要过来！”
雪天羽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轻缓的步伐，一直保持着一个恒定的节奏，在这轰鸣不断的环境之中，却是有着其独特的韵律。
眼看着雪天羽越来越近，两位长老终于慌了。
雪天羽是认真的，如果真的让他抓住自己二人，后果一定比雪云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互相搀扶着，缓缓地退后。
他们不敢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雪天羽，害怕他突然暴起，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能够站立就已经耗去了大部分力气，缓慢的行走就是全力了，还要提防雪天羽突如其来的冲击，只能如此了。
双方的距离缓缓的拉进，十丈，九丈，八丈……
就在双方距离还剩不足五丈的时候，天空之中对战的两人，忽然停了下来，分立两旁。
两股无形的威压笼罩而下，将雪天羽和受伤的二位长老隔离开来，双方开始缓缓后退，直至回到安全的距离。
雪天峰那边也是如此，在威压即将到来之前，雪天峰虚晃几招，趁机脱离了战场，带着雪天羽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天空中的二人暂停交手，但是那狂暴的天地灵力依然如旧。
站在雪天羽这一方的，便是他的爷爷，雪天峰的父亲，雪天行。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狂暴的火元素灵力疯狂地朝着他的掌心聚集，不过短短数息时间，一个直径超过十丈的巨大火球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雪天行眼神冷冽，没有看他对面的老对手，而是望向一处虚无之地，开口道：“来都来了，还要躲吗？今日，无论是谁！要取我孙儿性命，都要先过我这一关！”
对面的老者，是今日执法队的领队，雪氏承脉的领袖人之一，雪承恩。
他原本与雪天行是好兄弟，但后来因为家族利益，而渐渐少了联系，时至今日，两人终于战场相对。
看着雪天行聚拢天地灵力，施展大招，雪承恩却没有选择打断，多年的兄弟情谊毕竟还在，雪天羽又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虚无的空间微微震荡，一道身影渐渐显现。
那也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一张老脸布满了褶子，比起年富力强的雪天行和雪承恩，明显要年长很多，事实上，他也是他们的先辈，只不过实力与他们相当。
老者现身之后叹了口气，道：“天行，你这又是何必呢？本是同根生，搞得那么剑拔弩张，是谁都不想见到的。”
雪天行一声冷笑，道：“说的真好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过是对你们的宝贝至尊脉起了杀意而已，而且也是他挑衅在先！这便要取我孙儿性命！还有没有家法！还有没有族规！”
老者眉头微微一皱，道：“天行，你知道天星对于家族的重要性，我们不可能让族中存在对他有杀意的人。”
“呵！”雪天行一声冷喝，道：“好一个不可能！既然你们都不讲理，那我也不讲理！今天，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手底下抢走天羽！”
听着上方远远传荡开来的话语，雪天羽的心头没来头的一阵酸痛，温热的眼泪再也忍受不住，淘气地从眼眶中跳了出来，顺着面部的曲线，一路滑趟而下，最后，降落在冰冷的黑岩之上。
嗖，嗖。
刺耳的破风声响起，一道道身影从外界飞掠而来，站到原来九位执法长老的身旁，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其余的众人，则是依次有序地站在祭坛之上，面色不善地看向远在对面的那对父子。
另一边，也是破风声不断，纷纷站到了雪天峰和雪天羽的身侧身后，亦是眼露冷光，紧紧地盯着对面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