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枪打出头鸟

“菜鸟们，现在，你们可以好好地整理一下脑袋里的信息，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把信息一下子传输到脑子里面的方式，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效率很高。好好想想！不少的问题想必你们都能找到答案。当然，在你们回忆的同时，也好好地听着我们话，我是从不说第二遍的。”　“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姓李。”　“这两位也是你们的教官，这位姓王，这位姓温。”　“至于我们的名字，你们就没必要知道了。当然，我也不想知道你们的名字。但如果你们能活过这一次试炼，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们是你们的教官，所以接下来的五天时间，你们必须严格的听从我们的指挥。否则，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而且，你们将被踢出队伍，在这个原始丛林中自生自灭！”　黑发黑风衣的李教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这个动作配合他嘴角的一抹冷笑，颇有几分黑帮头子威胁人的味道。他身后的光头青年也冷哼了一声，不怒而威，他是扮演打手的那个，一身肌肉很有威慑力。不过最骇人的当属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姓教官，只见他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漆黑的手枪，当着众人的面调试了起来。卡卡卡的机括声让人为之色变。要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是铁血的兰博，对枪械的恐惧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在场的人虽然都是死过一次的了，却也大都噤若寒蝉。　曹年看着三个人这费尽心力的表演，并不害怕，还有些想笑。事实上，他在前世遇到的场面比这可要危险的多了。有过几次被枪顶住脑袋的经历之后，曹年再看到这一幕也就毫不在乎了。　而曹年显然不是唯一一个有过这种经历的人。　“别以为拿一把假枪就能唬住我，老子什么没见过？”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平头男子看着黑漆漆的枪口，不屑一顾地笑了，似乎并不害怕这三人的恐吓。他撩起袖子，露出花花绿绿的纹身，身子左倾，倨傲地看着三人：“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你们说是自己是教官就是教官？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利用我们才这么说的？要我们听从命令？谁知道是不是让我们去送死！还有···你一口一个菜鸟，老子很不爽！你们仨儿是他妈什么玩意儿？”　众人还傻傻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对于三位自称教官的家伙更是将信将疑。这社会青年这番具有挑唆意味的话引起了一场关于‘信任’的轩然大波。　信任这玩意儿有时候就像薄冰，一碰就碎。更何况三位教官的的身份和他们说的话的确经不起推敲。因此花衬衫的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人都怀疑的看着黑衣青年为首的三人，不敢轻易相信他们了。试问谁愿意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马首是瞻？　“不就是五天内抵达传送阵嘛？虽然不知道抹杀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现在就连地图都有了，还这么详细，这任务有什么难的？要大伙儿听你的？还不如听我的算了，我三两天就能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花衬衫打了个响指，向周围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有些忘乎所以了，大概是认定了对方不敢真正动手吧。但是，他显然忘了，或者说没有意识到——这里已不是现实世界了。舆论，道德以及法律，统统都失去了效用。有力量的人才有发言权，有枪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黑衣李教官一咧嘴，给了身后的王教官一个眼神。一直在他身后的王教官猛地抬起了头，眼睛锁定了花衬衫。还在夸夸其谈的社会青年突然心悸，他想要朝人堆之中藏去，但是为时已晚。只见王教官握枪的手已经动了。举枪，然后扣板机！疯了，疯了！这个疯子竟然不瞄准，举枪就射？！　这已经不是什么蛮不讲理了，简直就是毫无人性！要知道他面前可不是一个人啊，而是一群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曹年看着黑色枪口火光一闪，几乎同一时刻，震耳欲聋的枪声传来。　时间仿佛凝滞，所有人都惊恐万分。但就在大家做出任何的反应之前，子弹已经洞穿了花衬衫的手掌，然后又从另一个人的两腿间穿过，最后射入白色的岩石地面中。　血，殷红的血。　花衬衫痛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手枪的子弹穿透力很强，尤其是在有效射程之内，别说是手掌了，就算是头盖骨，也能射穿了。花衬衫的右手手掌被射烂了，有一个二指宽的窟窿，殷红的血汩汩的流，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的手腕，似乎这样能够减轻痛苦。　人群散开，曹年混在其中，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应该重新看待这个世界了。　“我不要你们信任我！我只要你们绝对的服从！”黑衣的李教官朝着人群缓缓走来，眼神睥睨。　新手们大多埋着头，像鸵鸟一样藏着。曹年看向身边一个戴着眼镜的小青年，发现这个家伙竟然在发抖。　“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你们会流血，会痛，甚至会死。”　“我们三个不想死，想必你们这些菜鸟也不想死。如果你们能够听从我们的命令，我向你们保证我会尽可能地保护你们。”　花衬衫在地上打滚哀嚎，他先前那股傲慢的劲儿，或者说痞劲一下子没了，只有狼狈和惊恐。花衬衫甚至顾不上痛苦了，拼命地哀求：“不，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虽然都是死后重生，不过却未必人人都不怕死了！你说是不是？啊！？你个瘪三，看你这打扮，前世是个混混儿吧？来，人渣，跟大伙儿说说，你是怎么死的？”黑衣男子一脚踩在花衬衫的脑袋上，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刀，和曹年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黑衣青年将刀抵在花衬衫的脸上，冷笑道：“如果让我发现你说谎，我就把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我，我说！”花衬衫已经被吓破了胆，裤裆都湿了一大片，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是出车，车祸死的。”　黑衣男子二话不说就是一刀划下，花衬衫的额头顿时出现一条血痕，血液从眉梢往下，划过他略显白净的脸，最后从下巴滴落，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不，不要杀我！我说实话！我是和老大的女人私通的时候，被发现了，在逃跑的时候出了车祸死的……我虽然不学无术，抽烟喝酒烫头，却从来没害过人啊。就连我和那女的好上，也是那个婊子勾引我在前啊。我真的死的冤枉啊，大哥，不，教官，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废物！”黑衣男子朝他吐了口唾沫。　“是，是！我是废物！”　“你是男人吗？”　“是，我是！”　“嗯？”　“不，不是！我不是男人，我就是个废物！”　“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把责任推给女人。你这败类！反正你也说了自己不是男人了——那好！”黑衣男子猛地一脚踹在花衬衫的裤裆里，后者直接痛得昏死了过去。在场的男人似乎都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胯下冰凉。这场闹剧就此打住。　看着教官单方面暴打花衬衫，众人都只是默默看着。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候，可没有人正义感爆棚，更没有人胆敢站出来指责这些个仗势欺人的教官。事实上，没有人出来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对花衬衫最大的同情了。　黑衣男子将小刀放回了怀里，收敛了戾气，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李教官。　这下再没人有半句异议了，都唯教官命令是从。很快除昏死的花衬衫之外的二十一个新人被编了号，分均成了三组。而曹年则分到了温教官手下，也就是光头青年的组内，编号是17。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个传送阵，是我们与主世界的通道。不过任务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这个传送阵周围有禁制，所以是无法离开的，想必刚才有人己经尝试过了。不过我们的任务马上就要开始了。等到传送阵消失，我们立刻启程，到时候大伙儿一定要跟上，千万不要掉队！否则后果自负！”　“好了，禁制要消失了。”温光头低声嘱咐道：“即便是看见有人死了，也不要害怕！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看着身前山岳般高大的身影，曹年顿时有了一种紧张感，这与运动会上等候发令枪声音的感觉如出一辙。不仅肌肉绷紧了，就连心跳也在极速加快，他感觉浑身都在冒汗。恐惧，然后兴奋，甚至跃跃欲试。说来奇怪，自己似乎也只有在手刃仇人的时候，才有过这样的感觉吧？他曾经以为那是复仇的快感，并且一度深信不疑——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是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