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Chapter.95
叶朝阳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 想要问却又怕问太多让沈晋伤心，忍了半天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个社交废柴！
沈晋似乎也没想听他说什么，只是继续说道：“我的记忆被动了手脚，一开始我连少黧都不记得了，最近星星点点记起来一点，可惜……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其他人再跟少黧有关联，我想找都找不到了。”
叶朝阳开口说道：“或许等你飞升成仙, 这些记忆就又能回来了。”
沈晋应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啊, 成仙真是太难了。”
叶朝阳扭头看向他，抬起手本来想要摸摸他的头，不过想想好像不合适, 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慢慢来。”
沈晋忽然问道：“你会救太阳吗？”
叶朝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一时之间有些犹豫：“我修为低微，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啊。”
沈晋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修为低微是没错，但天分也是很高, 至少我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入阶。”
叶朝阳笑着说道：“是吗？我最近认识的人都比我厉害, 我还以为我是最废柴的那个了。”
沈晋摇了摇头：“如果你足够勤奋的话，百年之内，肯定能够达到他们的要求,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 其实这里能够指挥你的人只怕也没有了。”
叶朝阳问道：“你是说那个时候我在这里就是……无敌于天下了吗？”
“虽然算不上也差不多, 所以你要小心。”
叶朝阳愣了一下：“小心？”
沈晋点了点头：“没错, 这件事情我能看出来他们一样也能看出来, 所以他们会赶在你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努力用各种办法绑住你控制住你，用感情也好用其他东西也罢，反正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叶朝阳以前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听了之后忍不住面色凝重说道：“那……我在这里会不会连累你？”
沈晋嗤笑一声：“莫说他们找不到这里，就算他们能找到又能如何？真当金乌宫殿没有了主人就能被随意欺凌？”
叶朝阳听了之后瞬间放心：“那我不离开这里不就行了？”
沈晋摇了摇头：“不行，没有实战，再厉害也不过是纸上谈兵，那时候你除了一身修为什么都不会，那些擅长战斗的人很容易就能控制住你，这样的你反而是修真界更想看到的。”
叶朝阳忍不住揽住他的肩膀说道：“孩子，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能去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可没有这么多对我虎视眈眈的人，我在那里有朋友也有爱护我的师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沈晋扭头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破天荒的没有表达任何不满，反而任由那只手搭在身上，给他带来些许温暖。
他忽然问道：“那边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因为我的猫还在这里啊，叶朝阳本来想要说这句话的，然而刚到嘴边就被他咽了下去，之前的金乌是他的猫，然而沈晋不是，沈晋是少黧的猫。
叶朝阳想到这里就收回了手，他收回手的瞬间，沈晋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扭头看忽然有些低落的叶朝阳。
他有点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让对方看上去居然有点难过，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了？我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吗？”
叶朝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说得对，其实我在这边没什么牵挂了，不过啊，我这个人善始善终，等把你身上的伤治好了，可能就不怎么过来了吧。”
沈晋到底是聪明的，他一听到叶朝阳这句话，就明白之前在叶朝阳心里的牵挂就是他。
一时之间沈晋心头的滋味有些难辨，这些年来他独来独往惯了，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的存在，然而他们都尊敬他崇拜他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
现在终于有一个，不过好像也要被他自己给赶跑了。
他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其实我原本不是猫的，猫只是我幻化出的一个外形，或者说当初我醒来第一眼看到了一只猫，所以从那之后就变成了猫。”
叶朝阳被他这一连串的猫给吸引到了注意力，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你不是猫？那你是什么？”
沈晋转头看向他：“我怕说出来吓到你。”
叶朝阳挑眉：“别开玩笑了，我哪里那么容易被吓到？当初我还是个普通人，只是想要去储物间放点东西，结果一开门就换了一个世界，那时候我都没被吓到，还有什么能够吓到我？”
沈晋说道：“我原本是天地间的至阴戾气，生出了神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叶朝阳有些茫然：“至阴戾气？等等……这东西，还能……”
虽然叶朝阳没有说明白，但沈晋知道他的意思，解释说道：“不一样，我是开天辟地之前便存在于混沌世界之中的，开天辟地之后就生出了神智，那个时候世界上没有什么太阳，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茫茫冰川雪原，也没什么人类，只有我一个。”
叶朝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没有四季轮回，没有鸟语花香，只有一只小猫在冰原上游荡，真是想想都可怜。
不过，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的话，沈晋应该也不是小猫的形态，毕竟没有猫，他也不可能看到猫之后变成猫的样子。
沈晋继续说道：“其实当时我也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事情而已，到了后来各路仙神出现，这个世界开始变得热闹，女娲开始造人，世间出现百态生灵，而且还有了太阳，没有太阳之前整个世界的至阴戾气是遍布各地的，那之后，所有的至阴戾气无处可去，就全跑来我这里，随着至阴戾气增多，我也慢慢变得强大，变得更加清醒，偶尔我也会出去看看，只是不能太久，我第一次出去没有见到人，只见到了一只小白猫，为了不被人察觉，我也变成了一只猫。”
叶朝阳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谁能想到沈晋变成猫只是想要不被人发现，以为人就是猫的样子呢。
沈晋说道：“后来见到人之后知道人类是什么样子，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幻化成型，除非修炼到一定程度，否则是不可能再化为人形的，就这样我保持着这个形象直到遇见少黧，我……我对那个时候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因为我所在的地方常年没有阳光，少黧前往探寻，我才遇到的他，具体怎么遇到……我不记得了。”
沈晋脸上带着些许惆怅，初遇总是最值得怀念的，然而他却不记得。
叶朝阳忍不住脱口而出：“当时是你拽住了少黧的衣角。”
沈晋猛地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叶朝阳也茫然了一会，然后才想起来说道：“哦，你可能不知道，就是我在那边的时候，书院组织了一场考验，然后出了点问题，我们进入了一个幻境，我在幻境里的时候遇到了一只霸下，后来我们躲在了霸下背上，那个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样一个场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想想应该不是，因为那只猫是漆黑的啊。”
沈晋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激动说道：“我……当初就是黑色的，后来……我跟着少黧，我忘了他做了什么，我才变成现在这样。”
叶朝阳被他攥得有点疼，却没有说话，只是尽力回忆当初那个梦，他将梦简短的给沈晋叙述了一番之后，沈晋忍不住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少黧长什么样子？”
叶朝阳总不能说当时他的视角就是少黧的视角吧，只能尴尬摇头说道：“没见到，只看到他穿了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很好看。”
沈晋似乎有些失望，又问道：“你还梦到了什么？”
叶朝阳看了看大殿说道：“就之前我梦到了你在这里练剑。”
沈晋松开他，看到叶朝阳手腕红了一圈不由得说道：“对不起，我……”
叶朝阳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也不是很疼，我就是天生比较白，所以显得可怕。”
沈晋有些疑惑：“当时只有你做梦了吗？跟你一起的人有没有做梦？”
叶朝阳顿了顿看着他说道：“这个，我还真……没问啊，要不你等等我回去问问？或许他们也梦到了，看到了少黧的样子呢。”
沈晋站起来说道：“我去帮你开门，用我的修为。”
叶朝阳拦住他说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自己好好保重，那边快开学了，我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晋一时之间心中还颇有些不舍，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小心。”
叶朝阳带着满腹心事推开门回去，结果刚回到那边，就看到成年沈晋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书。
沈晋听到动静抬头问道：“回来了？”
两版沈晋差异太大，明明是一个人，然而从气质到外貌都些微妙的差别，如果说少年版沈晋身上还能时不时看到没有隐藏好的寂寥的话，那么成年版的沈晋已经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和想法，那些东西都被他坚冰一样的外壳笼罩住，如果不是接触过少年版的沈晋，恐怕叶朝阳也不知道他心里藏了那么多的心事。
叶朝阳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才一撸袖子走过去说道：“沈金乌，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你明明早就认识我，为什么装成不认识？”
沈晋放下书淡定问道：“我什么时候装成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