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堕其术中
这黑夜里的道路只稀少地驰过几辆轿车,雨点有节奏地敲落在地上,急促的脚步使原本的规律变得无章。陈飞的衣服被雨打湿,头发像喷了啫喱水似的一团团黏在一起,任由雨滴从发梢流到发尖,发尖又爬到陈飞的额头、脸庞,他的深蓝色短袖充分吸收了所有的雨水,将他隐藏的腹肌轮廓都显露无疑,虽然陈飞的力量与体脂率根本比不过王锡金,但也算得上是佼佼者的水平。
不知跑了多久,陈飞来到一个十字马路口,抬头看了看路牌,
“?西支路……正西方向!”,陈飞看着路牌喃喃着,
他匆忙从口袋中拿出王锡金交给他的纸条,用手背将纸条上的水粗略擦拭,纸上写着:“?西支路五百三十四号楼,张天先生。”,陈飞确定这条路就是所找的地方,便开始小跑起来。
两边的路灯变得渐渐稀少,照射在道路上的光线也愈发微弱,陈飞的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虽说灯光是不足,但是这里的房子却不是像其他地方的房子是高层楼,而是一栋栋的土房子。土房子中的黄光完全补充了道路的光线,陈飞倒也能看清路。
“五百三十二……五百三十三……五百三十四!这里是就是锡金哥指的地方么?”,陈飞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土房子,土房子周围被破破烂烂的栅栏围了起来,充当小院子。院子中摆放着老式灶炉和一堆木柴。
陈飞清了清口中的痰,吐到地上踩了踩:“请问有人吗?”,
须臾的时间都没有应答,陈飞想也没想推开栅栏门就走了进去。土房子没有一扇门,只是飘着两片棉布当作遮挡物。眼看着陈飞离屋内越来越近,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重重地敲在陈飞的头上,
“唔!”,陈飞发出一阵哀嚎直直地昏死在地上。只见一个黑影将陈飞拖进了土房子里边,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而这边的晚宴已然变成了一场血宴,肴色酒香被恐惧彻底埋没。印筱月举起桌前的叉子,对着那男人:“你还要继续说的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男人蔑视着说:“就凭你?哈?”,
陈婉蓉显然被向来表现得端庄沉稳的印筱月现在鸱视狼顾的模样弄得十分诧异:“阿月姐姐……你别轻举妄动……我们这么柔弱的女生,他们有好多人呢……”,
男人挑着眉勾勾手指:“你来啊,我这高奎全大活人就站这儿,你随便来。”,
明希彦心里一惊:“高奎全!原来是你!”,
高奎全根本不把明希彦放在眼里:“所以说你是眼瞎呢。”,
印筱月像离弦的箭一样扯开陈婉蓉的手,举着叉子直奔高奎全,高奎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闭着眼睛。就在印筱月手中的叉见即将戳入高奎全时,高奎全一个甩手,印筱月少说也有四十八公斤的人,却直接被高奎全弹开,后背重重地撞在对面的墙壁上,
一口鲜红从印筱月的嘴中喷出,映红了嘴角,染艳了长发。身子骨软软地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婉蓉惊叫:“阿月姐姐!!”,俯身离开椅子抱住印筱月,
高奎全目光只逼众人,发出寒冷的尖刺:“给我上!一个都别给我留下!”,
众人高喊:“是!!!!”,
“不许动!”,铿锵有力的三个字划破了包间里的尖叫,一名身着干练举枪的女人出现在包间门口,“我已经报警了!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
“秋萱姐姐!!”,陈婉蓉对着举枪女人哭着,
高奎全眼见着局势不利,冷冷地看着印筱月又瞟了眼明希彦:“下次你们没有这么走运!我们快走!”,众人便迅速逃离?海花园大酒店,向着远方的黑暗跑去。
郑秋萱将枪塞入裤子后面,走过来摸着印筱月的人中,“还有呼吸,阿月不会有事的。”,郑秋萱说道。
“阿月姐姐,我都吓蒙了,怎么会有人要来杀我们呢!”,陈婉蓉哭着说,眼睑上的眼线液都被泪水调和着浅墨色花了一脸。
明希彦走了过来,问:“你能带枪?难道你是……?”,
郑秋萱回头仰视着明希彦说:“我不是,我已经负伤离职了。现在是蓝海华盛集团公司安全办的一员而已。”,
明希彦点点头:“谢谢你,如果你没来的话镇住那群人的话,我们恐怕是已经没命了。”,
郑秋萱并没有喜悦:“你觉得这句话你说出来好意思么?整个包间上下只有你一个男人,你都无法保护其他女人,你却还要来谢我?”,
明希彦慌乱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不想听了,你过来帮我抬一下阿月,她需要立即救治。小蓉,你马上联系一下公司医疗室。”,郑秋萱振振有词。
明希彦忽然觉得不仅是印筱月,眼前的这个超短发干练斜刘海的女人郑秋萱也对他充满着敌意,总之,就是不友好的气息。
不过现在救人要紧,明希彦二话不说便将印筱月架在自己的臂膀上,托举着她,印筱月微弱的呼吸温热地吹在明希彦的脖颈,只有此时,明希彦才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温度。
郑秋萱对着其他女同事们说:“你们跟着明希彦先回去。”,
女同事们畏畏缩缩地跟在明希彦身后一同走了出去,正当陈婉蓉要离开时,郑秋萱一把将她拉住她不让她出去。
“诶?秋萱姐姐,怎么了……?”,陈婉蓉问到。
郑秋萱异常严肃地对陈婉蓉说道:“小蓉,这个明希彦很危险。我知道你对他的印象很好,我劝不动你,但我也必须提醒你,你至少留个心眼。”,
陈婉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木讷地看着郑秋萱……
陈飞渐渐回过了神,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屋中的石床上,简陋地盖着一些碎棉被。
他用手支撑着床板努力坐起来,一阵阵的晕眩还是不断刺激着太阳穴,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妈的……”,正当他奇怪之际,才发现不远处竟然背对着一位老者。
陈飞摸着头警觉地轻声问道:“请问……?”,
那位老者顺着陈飞的声音回过头,陈飞这才发觉这位老者的瞳眸黑色尽失,只是灰蒙蒙的。老者站起身来,手中握着有些锈斑的弯镰,颤颤巍巍地向陈飞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