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钻戒
“我若是城主, 听了你这番话, 肯定是要气的背过气去。”小胡子直摇头。
池墨不愿与小胡子争辩, 只是偏过头去, 看在马上歪歪扭扭的凌歌,如同自己第一次骑马般, 把握不好平衡。
夜晚在外露营,池墨难以安寝, 出帐篷透气, 只是在帐篷前稍坐了片刻, 附近草丛便“悉悉嗦嗦”的响了几声。
守夜人离得远,没有注意。池墨警惕起来, 只见草丛中跳出一只野兔来,身上用红色绸带绑着一个小盒子, 乖巧的卧在池墨面前。
池墨一时惊疑不定,野兔上前两步, 两只耳朵高高竖起, 立着身子, 把小盒子抖落在池墨手边。
池墨看着兔子, 拿起小盒来,打开一看, 里面竟是一枚崭新的钻戒,精致优雅。
野兔立起身子, 抖抖小尾巴, 当场给池墨献舞一场, 蹦蹦跳,撅屁-股,扭扭小腰,翘尾巴。
名副其实兔子舞。
池墨立即想到这把戏是出自谁手,板着面孔进了帐篷,拉紧拉链,却忍不住的放松下来。
一个冬天,他也熬了过去,没事便好,还弄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下半夜池墨总算安稳下来,心中异常平静。
第二日一行人便回到西北基地,池墨分了新的房间,凌歌被带去隔离,住在黑派旧楼中,和池墨第一次来基地的情形一般。
幸运的是,阮郅新果然信守承诺,让天天跟着池墨。
敲门声响起,透过猫眼一看,竟是文扬。
仍旧是那身皮夹克,只不过又旧了几分,胡子被刮的参差不齐,一见池墨便是一个拥抱。
“欢迎回来。”文扬故作潇洒的眨眨眼睛,“能看见你回来,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骚毛老杨,还有于道长,他们呢?”池墨看了看楼道,不见有这几人的踪影。
文扬摸摸鼻子,“骚毛和老杨你就别管了,于道士养着伤,应该,应该快好了。”
文扬眼神躲闪,说话磕磕巴巴,池墨皱眉,“是不是城主因为我的事,为难你们了?”
“没有啊。”文扬一摊手,“你看看你想哪了,城主不是那种人,反正啊,跟着城主,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池墨心中存疑,还要再问,文扬很快引开话题,和池墨谈起了研究所的事情。
“我听说城主要划出一个小队来,去七一冰川取样本,你这几日就先整顿一下我们西北基地的第一个研究所,意义重大啊。”文扬本想拍拍池墨肩膀,不知想起什么,尴尬的在半空中收回手,假装挠了几下头。
池墨与文扬正说着话,敲门声再次响起,池墨打开门,熟悉的一身青袍,还有那万年不变的笑容。
“于道长!”池墨笑着迎于道士进来,文扬诧异的看着于道士,于道士对文扬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这衣服都换新的了啊。”文扬坐过去,扯扯于道士道袍。
“贫道也是沾了城主的光。”于道士笑吟吟。
“你小子啊!”文扬欲言又止,半仰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时你说要去寻道友。”池墨给于道士倒来茶水,“我在你说的基地等了一个冬天,却没有见你。阮郅新说你回了西北基地,我还有些不大信。”
“是贫道遇到了些事,天天的情况现在肯定好了许多吧?”于道士笑着端起茶水,不顾滚烫,轻抿一口。
“是好了些。”池墨暖暖一笑,“一个冬天,小家伙个子都拔高了不少。”
“那便好。”于道士放下茶杯,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池墨看于道士杯中水少了大半,起身去厨房拿水壶,隐隐却听到轻咳声。
池墨提着水壶出来,刚要替于道士满上,却被文扬制止。
“我突然记起来,有个急事。”文扬一手架起于道士,“刚好让于道士给我帮帮忙,你别忙了,我带他干活去,免得他乱跑。”
池墨抿唇微笑:“也好,我知道你们肯定事情也不少。”
文扬嘿嘿一笑,架着于道士出了门,池墨放下水壶,准备收拾桌上两个杯子。
“爹爹。”天天从卧室跑过来,一头栽进池墨怀里,“天天帮你。”
小家伙手脚麻利的把水杯里残余的水倒进废水桶里,悄悄擦掉杯口上一抹嫣红。
池墨接过水杯,微笑着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天天,爹爹明天可能就要去研究所工作,你要跟着爹爹吗?”
天天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天天想去看看于歌老师。”
池墨想起那个肤色略黑的姑娘,点了点头,“那爹爹明天早晨送你去育儿所,要是想爹爹了,让于歌老师带你找我。”
天天乖巧的点头,十分懂事。
文扬这边,架着于道士出了楼道,于道士俯身咳嗽不止,每每咳一声,就有鲜血咳出,滴在地面,一点点的如同梅花绽开,触目惊心。
“城主下手怎么如此狠!”文扬不忍心看下去,转身一砸墙面。
“与他无关。”于道士喘息着直起身子,擦了擦嘴角。
“无关?”文扬愤怒异常,“他把你关在地牢,整整一个冬天!我整整一个冬天没有见到你!今天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就成了这样!”
于道士唇角微挑:“贫道活的正好,天不愿收。”
“好?”文扬压抑住心中的怒意:“你的异能呢!”
于道士眼神淡然,仍旧笑意不减,“被你发现了。”
“怎么发现不了!”文扬几近奔溃,“我靠在你身边,感觉不到一点点热度,骚毛还说你是冬天的小太阳,你摸摸你现在,冷的像冰一样!”
“莫把此事告诉他们。”于道士看向文扬:“骚毛和老杨因为贫道的事,与池墨起了隔阂,若是他们再知道贫道没了异能,定恼池墨。”
“你还知道!”文扬气的脸红:“既然你知道送池墨离开是个蠢活,为什么还要做!”
“他们不了解事情原委,池墨也是逼不得已,而我,是心甘情愿。”
“那你和他们解释啊!天天的病是因为城主利用无度,池墨也不是因为与城主闹了脾气才离开,你倒是说啊!”文扬气到奔溃。
“他是所有人的信仰。”于道士语调平平,“若不是有他,你也该清楚,这个冬天,基地会死更多人。
他身为城主,我作为被他管辖的一员,我必须维护他的权威,尤其在现在这种情态下,不能影响他的威信。否则,贫道就是推一些人入了水火。”
文扬抱头,急躁的在于道士面前转了几圈,一时间竟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于歌呢?她是无辜的啊!”文扬咬牙,“你是眼睁睁看着她被城主一箭穿了心,那姑娘自从被你治好后,她为了你带着天天闯地牢,甚至为了你自寻死路,带天天出基地。”
“也许你不会信贫道。”于道士眼睛一眯,透出几分杀意,“天天并不是于歌带出的基地,当时在地牢中,陈秘书与她对峙,她那日莫名被人敲晕,醒来后天天便没了踪影!”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文扬痛心疾首,“于歌她死了,你也没了异能,伤成这个样子,而池墨,他回来了!你们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缘分天定。”于道士淡然一笑,“贫道小时曾对三清发誓,若谁能让贫道尝到滋味,贫道定会以命相报。”
“你特么修什么修!”文扬暴怒,“几十年修行,都喂了狼吗?”
“着实……是白修了。”
文扬看着于道士勾起的唇角,突然感觉,此刻的他,才是真的在笑。
“都是傻子。”文扬直摇头,“为了那一点点滋味,你值得吗?”
“你不懂贫道,贫道不怪你。”于道士眼中带着丝丝甜意,“那一点点滋味,是贫道终身所求,是贫道的道。”
春风送暖,西北基地终于熬过一个冬天,万物复苏,田间地头,有了劳作的身影,看着一寸寸拔高的嫩苗,人们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研究所走上轨道,虽然缺陷不少,但总是有了个雏形,池墨为此忙的连轴转,天天一看池墨忙,就自己跑去于道士住处,给于道士添茶倒水,捶背捏腰。
小家伙知道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甚至了解更多内情,但没有人去问小家伙,连阮郅新都刻意的避免与天天见面,以免引起池墨的猜疑。
凌歌加入黑派,在众人的帮助下,不断提高自己异能,引起了高层的注意,凌歌甚至还报名去七一冰川,采取样本。
但由于异能是辅助型,凌歌的报名被否决,凌歌为此还找上了阮郅新。
也不知两人最后达成了什么协议,凌歌开始跟着陈秘书,成了阮郅新身边的一员,减轻阮郅新的压力。
阮郅新一有空闲时间,就光顾研究所,搞得研究所内的研究人员一刻也不敢休闲。
一般情况下,阮郅新在一边看着,池墨该做什么做什么,偶尔碰到,也是阮郅新迅速挪开。
“那是什么?”阮郅新突然开口。
池墨正弯身通过显微镜观察活死人脑细胞活性,还未反应过来,阮郅新突然上前一步,拽住因池墨的弯身而不小心露出真容的细银链。
细细的银链穿着一枚钻戒,高贵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