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黄雀在后
“我……再去取一只茶杯。”唐玉泽说着要抽回手, 却发现抽不动。
“让明华去取即可。”秦重握着他的手,低头打量。
唐玉泽的手极好看, 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 细腻光洁, 是一双精心护养的手。正是如此一双白嫩的手,灵巧敏捷,精通机关, 为他“顺”过多少件极品法宝。
而今,这双手, 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唐玉泽被他看得心里发慌, 手指一个个被捏揉过, 令他心里打鼓, 不懂秦重为何要如此亲昵地摸着他的手。
“那个……秦重……”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可惜么?”秦重轻声问。
“可……可惜什么?”唐玉泽抽了抽嘴角,莫名其妙地问。
秦重不动声色地放开他的手, 道:“来了巫修界后, 不能重操旧业, 心里可有失落?”
“哦, 你说顺手牵羊之事啊?”手得到自由,唐玉泽急忙摆大腿上,不敢乱动。“过去在魔修界, 之所以当梁上君子, 不过是想多收集些高阶法宝, 好让你在地下市场转卖出去, 赚取更多的魔石。魔石多了好办事呀,不但能在拍卖会上物色极品丹药,还能丹圣炼丹。只要对你的神魂之伤有益处,我可以不顾一切。”
秦重垂目,不言不语。
唐玉泽见他沉默,心里忐忑。“如今你好了,我不必再冒风险了,也有时间陪你。”
秦重倏地起身,伸手抱住他,唐玉泽惊讶,脸贴在他的怀里,身体僵硬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秦……秦……秦重……有话好……好说……”他闷声闷气地道。
秦重轻抚他柔软的发丝,俊逸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他放开唐玉泽,拍了拍他的肩。
“去找巫王吧。”他道。
唐玉泽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我还未喝茶呢。”
秦重扬声对站在门口的黑衣人道:“明华,取只茶杯来。”
“是,主子。”明华应了一声,不一会便拿了只洁白的瓷杯子,放到桌上,与秦重的茶杯乃是一套。
秦重提起茶壶,倒上清绿色的茶水,将杯子摆到唐玉泽面前。“喝吧。”
唐玉泽觉得今日的秦重怪怪的,又是捏他的手,又是抱他,还请他喝茶,完全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拿起茶杯,牛饮般地一口饮尽,用手背擦擦嘴角,起身道:“茶喝过了,我走了。”
“嗯。”秦重拿起书本,漫不经心地应道。
唐玉泽见他又恢复成平日的淡定,不疑有他,走至门口,对明华道:“要护着主子,懂吗?”
明华恭敬地道:“小的明白。”
唐玉泽大摇大摆地走了,明华看了眼他的背影,转头对秦重道:“唐主子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
秦重慢悠悠地翻着书,道:“我不急。”
明华耸了耸肩。既然主子不急,他这当下属的,也没必要为他们操心。
唐玉泽走出去好几条街后,忽地闪进一条无人的巷子里,靠在斑驳的墙上,心突突地跳,一种既雀跃又期待的情绪不断地影响着他,令他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抬起那只被秦重摸过的右手,死死地盯着瞧,过了好一会儿,他狠狠地亲在手指上。
这根手指,被秦重摸过,啊,这根也被摸过,这里也是……
亲完五根手指,手心和手背,他羞得捂住脸,蹲了下来。
“哗——”
突然一盆水从天而降,他耳朵一动,瞬间魔气护体,身影消失在原地,躲过一劫,他满脸怒气地抬头,看到巷子边上的楼上正开着窗,一个娇俏的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空了的金盆,笑盈盈地俯视他。
“你——”唐玉泽瞪了瞪她,压下火气。罢了,好男不与女斗,何况是一个境界如此低下的女修。
那女子朝他抛了记媚眼,娇媚地问道:“好个俊俏的小哥,要不要来奴家的阁楼坐一坐?”
唐玉泽一怔,魔识一开,觉察到附近的情况,忽地冲出巷子。
他居然一不小心就跑进了花街的巷子里。那女修的屋里床上还躺着一个衣裳不整的男修呢!
女子见人跑了,咯咯咯地笑,关上窗户,放下金盆,转身对躺在床上的男人道:“那人走了。”
床上的男人衣领半敞,细长的灰发披散,神情慵懒,手里轻捏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果子,舔了舔唇角道:“这些外界之人,真是无处不在。”
女子回到床边,坐在床边,一只柔荑在男子的肩上抚过,细长的脖子往前伸,吐出舌|头舔|着小果子。
男子轻笑一声,将小果子塞进女子的嘴里。女子含着果子,攀着他的肩,靠近,将果子喂给男子。
男子猛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吃了果子,也啃了她的唇。
许久,两人分开,女子衣裳半开,露出平坦的胸|膛——她该是他。
“讨厌,离伊殿下如此粗鲁,都将奴家的妆容弄坏了。”女子装扮的少年抚了下鬓角的发丝,又整理裙裳,俏丽的脸蛋羞答答的,如情窦初开的少女。
灰发男子正是离伊,看到少年如处|子般娇羞,轻哼一声:“你与恩客戏玩,莫非从不脱衣?”
少年柔弱无骨地趴在他的怀里,仰着小脸蛋道:“奴家的恩客可不像殿下这般勇猛,每次都将奴家弄得又舒服又疼。”
离伊捏了捏他水嫩的脸蛋儿,道:“想得挺美,可惜你不对本座的胃口。”
少年脸色一变,迅速地离开他的怀抱,坐到一边,气愤地道:“哪怕离伊殿下上一次奴家,奴家死都心甘情愿。”
“呵,本座不好男色。”离伊取了一颗小果子,放入口中,轻轻一咬,尝到了甜蜜的果汁。
少年噘嘴。“可是奴家却知,殿下对俟界主情有独钟呢。”
听到少年提到俟界主,离伊不喜不怒,问道:“你也觉得本座喜欢俟蔺封?”
“难道不是么?”少年伸出手指头,数着。“殿下和俟界主有数百年的交情,曾一起历险,是过命的兄弟,万西城覆灭后,俟界主虽死里逃生,却命在旦夕,是殿下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方脱离危险。后来俟界主与殿下反目成仇,殿下似乎也并未对他痛下杀手,而是离开了无定地界。奴家觉得,殿下对俟界主付出如此之多,俟界主不领情便罢了,还恨上了殿下,实在有些忘恩负义。”
离伊捏住他精巧的下巴,眯眼问:“你倒对本座的事一清二楚。”
少年不顾下巴的疼痛,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柔声细语地道:“只要是殿下的事,奴家都想知道。”
离伊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只要是本座的事,你都想知道?”
少年无畏地迎着他的凌厉,舔了舔嘴。“殿下想杀了奴家,那便杀了吧,要是能死在殿下的手里,奴家受宠若惊,也不必守在这破地方,日日夜夜思念殿下。”
离伊收了杀气,把他从身上推开,下了床,穿戴整齐,无情地道:“留你一命,尚有用处,待本座成为无定地界的界主,自会接你入宫。”
少年面上一喜,趴在丝被上,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
离伊披上兜帽披风,隐去身上的气息,毫不留情地走了。
门一关,少年吁了口气,从床上的暗格里,取出一玉质的角先生,迫不及待地用上,须臾,他发出满足地叹息。
“啊,离伊殿下……”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房间暗室的墙徐徐翻开,一墨衣男子走了出来,看到床上少年的模样,他眼神微沉。
“小意倒是享受得紧。”他坐到床边,伸手摸了过去。
被唤小意的少年看到墨袍男子,不但不惊讶,反而偎进他怀里。“我的兄,难道你就如此残忍地光看着?”
“你对那离伊念念不忘,岂会想着我。”墨袍男子上了床,低头一看,帮他把角先生取出。
小意只空虚了一小会,很快又充实了,他拱了一下,目光含泪。
墨袍男子问:“是我好,还是那角先生好?”
小意扭了扭,道:“自然是你的好,角先生哪有你雄|壮?”
“若换成离伊的,想必更好?”墨袍男子俯首,吻住少年的唇。
小意唔唔几声,感到一股强劲的气从下往上冲,丹田内瞬间充盈了起来,令他浑身舒畅。墨袍男子吻罢,也不多话,把少年侍候得服服帖帖。
事毕,小意仰躺着,双眼发直地盯着床铺,经脉里的巫气四处游走,暖洋洋的,令他重活了般鲜活,墨袍男子下床,整理衣袍,系上腰带。
小意转动眼珠子,贪婪地盯着墨袍男子宽厚的背。“我的兄,下次你何时来?”
墨袍男子回头,看他一副妖娆的模样,笑道:“离伊何时来,我便何时来。”
小意噘了下嘴。“可是离伊殿下不常来。”
墨袍男子道:“那你便忍着。”
小意摸摸自己的丹田,委屈地道:“它可忍不了。”
自从与这墨袍男子双|修后,他便上瘾了般,恨不得他天天来,只要突破到灵巫,他就有机会进入巫修门派,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他,亦不必在这花街讨生活了。
墨袍男子走到床边,摸摸他滑嫩的小脸蛋,道:“你是离伊放在无定主城的眼线,每隔一个月便要向离伊传递消息,这么多年都忍了,再忍几年却忍不了了?”
小意咬唇道:“若有本事,谁愿意在这花街,没完没了的接恩客?这一百多年来,我接过的恩客都记不清有多少了呢。”
墨袍男子眼里流露出怜悯之情。“所以我见你可怜,方教你双|修之法,提升你的修为,有朝一日离开此处。”
小意轻道:“你若不是真情实意待我,我如何能背叛离伊殿下?”
墨袍男子道:“不求回报的为他人卖命,愚蠢之极。他可不知你为他付出了多少,不是么?待他成了无定地界的界主,再接你入宫,如此慌言也就骗骗无知小儿,你若真信了,就是傻子。”
小意媚笑一声。“难道你就是好人了?”
墨袍男子道:“至少,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
小意沉默,看着墨袍男子离开了他的房间。
墨袍男子从花街里出来后,挑人少的街道走,几个闪身,便来到了一条暗巷里,走到一间不起眼的民房,敲了敲门,门开了后,他迅速地走了进去。
来到厅堂,只见一俊雅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品茶。
“属下元轩见过李管事。”墨袍男子恭敬地行礼。
俊雅男子放下茶杯,看向眼前的巫修者。“不必客气,随意坐。”
“多谢李管事。”元轩就近寻了张椅子坐下,有小侍童端着茶摆到他旁边的桌上。
俊雅男子正是李霖,他是巫虞妖姬的下属,负责掌管某些特殊情报,而这位名叫元轩的巫修者,是他在巫修界收的下属。
自从血海阁在巫修界发展势力后,他们便笼络了一些巫修者,给予足够诱人的利益,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血海阁卖命,二十年间,血海阁无声无息地发展出一个不小的规模,而巫修界的各大势力却毫不知情。因为明面上,他们只知茶楼碧月阁。
“今日那离伊果然来主城的花街寻小意了。”元轩喝了口茶,对李霖道。
李霖点头。“近几个月,他来主城的次数略显频繁。”
宿尊主和尊者答应帮俟蔺封报仇,他们便开始布局了。当碧月阁出现在巫修界的各大城市后,血海阁的情报组织就盯上了离伊,把他在每个城的落脚处摸得清清楚楚,他设下的各个棋子,逐一被血海阁攻破,使其为己所用。
比如主城花街的那个伶人小意,原本只有地巫境界,一直为离伊卖命,监视俟蔺封的一举一动,后来元轩成为他的恩客,教他双修,提升境界,小意感激涕零,毫不犹豫地背叛离伊,为血海阁卖命。每次离伊到来时,他都提前向元轩透露消息,元轩再藏身于他房间的暗室里,那暗室由精通机关的唐玉泽设计,里面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场景,外面的人却探查不到里面的任何气息。
故此,离伊多来次寻小意,皆未发现暗室里藏了个人,小意似有若无地从他嘴里探到只字片语,都进了元轩的耳朵。
“自从玉鼎山出了灵脉后,无定地界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地界,原本离伊选中了另一个地界,如今再次把主意打到无定地界上了。再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虽早已离开此处,却埋了不少暗桩。”元轩道。
“莫非近日他有打算?”李霖沉吟一声。
他们盯着离伊,离伊也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是一场双向监视的较量,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谁能骗得过谁了。
元轩不敢妄议,他的任务到此为止,至于其它,不在他负责的范围之内。
李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对他道:“这是三个月的丹药。”
元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锦盒,咽了咽口水,道:“多谢李管事。”
他起身,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放进储物袋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成为血海阁的人,不是示忠心就可以了,他们还需服用一种神奇的丹药。只要他们不生出二心,此丹药便是提升修为的神丹,一旦他们起了背叛之心,这丹药便是催命符。
元轩自认对血阁海忠心耿耿,故尔在他眼中,这便是神丹。
送走元轩,李霖回了趟玉鼎山宫殿,向巫虞妖姬禀报离伊来过的消息。
巫虞妖姬听完后,道:“看来他已知道我们进入沙漠,接触蛮族的事。”
李霖微惊。“他如何得知?我们每次进沙漠都极为小心。”
“只要他想知道,总有知道的渠道。”巫虞妖姬道,“过些日子,邪光神帝将来无定地界,到时候,离伊定会从中做梗,诬陷巫王与蛮族勾结。”
他想要无定地界界主之位,自然会抹黑俟蔺封,令俟蔺封真正的身败名裂,让巫帝剥夺他的界主之位。
然而,事实上,他倒还真算不上诬陷,因为他们确实与蛮族合作了。
“邪光神帝与廖瑾两魂一体,他离开圣域便无法掌控身体的主动权,所以,来见尊者的,将是廖瑾本人。不过,廖瑾是化胎蛮族,身带死气,所过之处,动静不小,恐怕瞒不住他人。”李霖道。
巫虞妖姬一笑,道:“这是赫连帝君该烦恼的事,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李霖愣了愣,低头思索,觉得主子说得不错。他们负责情报这一块,秦重负责罗辰,蛮族那边的事归赫连丹管,他们各司其职,各尽其责。
至于俟蔺封,他只要稳住巫帝,谁都抢不走他的界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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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铃声响起,洁白的绫带如纱雾般,在天空旋转,卷起一道颈风,扬起俟蔺封墨黑如丝的长发,他的身体柔韧,跳出优美而圣洁的祈福之舞,十二名巫士排列成阵,为他的祈福提升士气。
小马驹般大小的貔貅趴在附近,无聊地看着巫王跳祈福之舞,今日它又被巫王带出来到处吸食死气了。然而,尝过神光邪帝那纯净的死气后,貔貅的胃口就养刁了,飘散在无定地界里的稀薄死气,完全让它提不起劲。于是它便消极怠工,懒洋洋地趴在一旁。
俟蔺封见状,也不勉强它,自己跳起祈福之舞,为这块小面积的荒芜之地祈福。
舞毕,整片土地春回大地般,绿意盎然。
俟蔺封走至貔貅身边,拍了拍它的大脑袋,道:“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貔貅喷出两团气,站了起来,随在他的身侧。还要下去一个地方?一天之内,都祈福了五块地了,他不嫌累吗?
雷辛沉声劝道:“殿下,今日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自前日知晓廖主子将来无定地界后,殿下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今日一早突然说要巡视地界,为荒芜之地祈福,忙了一整天,殿下的脸色都苍白了,却还不肯休息。
他看了眼站在巫王身边的貔貅,不禁瞪了瞪它。带它出来便是为了减轻巫王的负担,结果倒好,它居然犯懒了,不肯干活。
俟蔺封淡笑道:“自从体内的死气清除了后,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不会像过去那般弱不惊风。”
“殿下不累,属下等却有些累了。”霍奇搓了搓鼻子,嚷道。
其他巫士连忙附合,令俟蔺封微怔。
雷辛趁机道:“殿下,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请体恤他人。”
俟蔺封轻叹一声,道:“那便回去吧。”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艘中等大小的宝船,带上巫士和貔貅,飞往玉鼎山。
天黑之前,他们回到了玉鼎山,刚在宫殿广场上降落,便看到唐玉泽站在宝船下面,朝他们招手。貔貅瞬间跳下宝船,跑到唐玉泽身边,蹭了蹭他的腿,唐玉泽伸手揉它的毛。
“有没有好好干活?小邪?”唐玉泽问道。
貔貅蹭腿的动作一顿,面路心虚之色。霍奇随俟蔺封下了宝船后,一脸嫌弃地道:“指望它干活?可别了!唐公子,你不知,今日我们殿下祈福了五处荒芜之地,而它却一直趴着偷懒,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貔貅被揭穿了,恼羞成怒,冲霍奇吼了数声。
霍奇吓了一跳,躲到雷辛的背后,探出头,对它扮了个鬼脸。
“小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唐玉泽无奈地对貔貅道。不干活便罢,居然还威胁人,宿尊主和尊者闭关了半个多月,它就原型毕露了。
俟蔺封温和地道:“如今地界的荒芜之地越来越少了,无需小邪,我亦可轻松应对。”
唐玉泽疑惑地问:“不是有几位巫王成为你的幕僚了么?让他们去祈福即可。”
俟蔺封道:“偶尔,也需亲自出去转转,巡视地界。”
唐玉泽暗自一笑,也不点破他的心思。前日他告诉巫王邪光神帝要来玉鼎山后,巫王整个人就恍惚了,昨日沉寂了一天,今日大清早带着人出去,天黑了,方回来。
“宿尊主和尊者出关了。”唐玉泽说着,低头看了下貔貅。
貔貅耳朵一竖,眼里闪过一丝害怕。啥?宿尊主不是闭关了么?修士闭关嘛,哪个不是十年二十年的?甚至还有百年的千年的,为何宿尊主只闭了半个多月的关,就出来了?
若是巫王向宿尊主告状,说它不干活,它……它又要被尊者踢屁股了。
呜——
识务者为俊杰,貔貅一反刚才的嚣张,温驯得像一只小绵羊,在俟蔺封的脚边蹭了下,以示乖巧。
霍奇见之,不屑地啧了一声。
俟蔺封轻轻地抚摸它的头,问唐玉泽:“宿尊主可是有事找我?”
唐玉泽特意站在广场上等他,必是宿尊主授意的。
“不错。”唐玉泽点头。虽说是邪光神帝来玉鼎山,但大伙皆知,真正来人的是廖瑾,而巫王的态度至关重要。
俟蔺封低头,苦笑:“宿尊主可能怕我感情用事,误了大事吧?”
唐玉泽嘴角一扬。“也许不是,见过宿尊主便知了。”
俟蔺封叹息,与唐玉泽一道往主殿走去,貔貅蹦蹦跳跳地跟在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