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飘 &金刚狼
博伊德没回答阿什利的问题, 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明明没有指责，阿什利却莫名有点不安。难堪的沉默持续良久，才被博伊德打破, “真是受欢迎。”
阿什利瞬间像是被什么宽恕了, 紧绷的神经恢复弹性, 哪怕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罪。
“女士的错爱总是令人烦恼。”
“我以为任何人的错爱都会令你烦恼。”博伊德幽幽说道。
“……”阿什利听出了什么, 但他决定装作不知道, “放错地方的爱意自然令人烦恼，如果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自然就不会了。”
“的确。”出乎意料地, 博伊德如此接话。在阿什利想到说什么之前，小个子青年就开启另一个话题。“你觉得接下来营队会如何训练？”
明显的, 这个话题比刚才那个安全多了。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 阿什利的神态也自然了，“老营队的训练计划是由退役的科特少校制定，贸然更改并不妥当, 还是在原来的基础之上再严格一些标准, 等到大家都适应了，再逐步增加量。”
“看来上尉先生已经想好了。”博伊德笑，“那就不需要我来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当然是需要你呀！”阿什利最不喜欢博伊德说自己不需要他的话了, “你一定得看着我，不然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傻事的。”
“……”长久的沉默后，小个子青年终于露出今晚的一个真挚的笑容。“好，我陪着你”
“那么, 博伊德先生。你是否准备好陪伴美国队长出生入死了呢？”阿什利脸上是一个甚至称得上甜美的笑容。
“不。”青年再次给了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我陪伴的是那个一直在我身前的好友，我要看好他，不让他去干傻事。”
“好，那你就一直看着我不许食言。”
“我陪你去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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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利早就知道南方这一战必定会艰难，但不管怎么样，在战争的初期可以说是形势相当好。
得益于不久前结束的美墨战争，南方充足的战争准备。他们的军队整体素质非常高，优秀同时富有经验的指挥官分布于军队的各个层级，再加上英法时不时帮点忙，胜利自然接踵而至。套用古老的先秦思想，就是占据了“人和”。
南方军队统帅是阿什利非常敬佩的李先生。罗伯特·将军出身名门，其父就是独立战争时候的名将，更是曾经在国父华盛顿的葬礼上致辞。他本人更是青出于蓝，在西点军校时就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在美墨战争中更是得到统帅斯科特将军的大加赞美。
阿什利在展现出不逊于自己艺术天赋的军事才能，并带领营队完成几场重要任务后，得到了面见李将军的机会。就是这次见面，是两人的关系从上司和下属变成拥有相似思想的朋友。
和阿什利不同，李将军个人其实并不太喜欢黑奴制服，对南方的分裂行动也不赞同，但他的家乡是弗吉尼亚。两个对家乡怀有同样深情并为南方未来深刻忧虑的人，在相遇后产生了共鸣，这种情感上的理解甚至延伸到了军事领域——他们共同制定以建造防御公事为主要任务的计划。
“他们又得叫我“婆婆妈妈的李”了。”李将军自我调侃道。
“别忘了还有铁锹王。”阿什利补充道。他晓得随和的统帅不会在意他善意的打趣。
果然李将军只是一笑置之，并给他升了官。
此时的南方最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打完这场胜仗战争就结束了。”
这一说法在李将军指挥九万南军打败北军总司令麦克莱伦将军率领的十一万北军，解救里士满后达到顶峰，李将军因此威震全美。因为在首都保卫战(当时南方联邦的首都是里士满)中表现亮眼，阿什利的军衔也顺利升到中校。
代价也是惨痛的——营队中的小伙子们少了五分之一。
虽然很快就有更多年轻人补足甚至超过空缺数，但熟悉面孔消失，本身就足以悲痛。
“我会永远记得他们。”阿什利看着阵亡名单上的鲜红的名字说道。
“你不用记得。”博伊德依旧矮小又瘦弱，但战争总有特殊的力量，像是婴儿的洗礼，洗去软弱和怯懦，象征这个生命从此真正来到人世。“我会帮你记住，所有离开的人我都会记住。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只有胜利能减少死亡；只要胜利，牺牲就会是值得的；胜利了，我们就是英雄，英雄永远不缺少纪念。”
阿什利承认博伊德很有道理，但他们真的能胜利吗？也许是心中早就有的疑虑，哪怕刚刚取得胜利依旧无法安心。说是记住战友，又何尝不是怀疑无法胜利就想着用其他方式补偿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无法胜利呢？”阿什利有些退缩。
“阿什利，如果你都不能坚信我们能胜利，又怎么能让追随你的人相信我们会胜利呢？”博伊德对好友何其了解，哪怕早就看出对方心里的疑虑，也要等其主动提出。
“我们需要胜利，更需要信念。我去过北方，也清楚那里的情况，可是既然我们已经战斗就要和他们斗到底！”克莱顿城的小个子永远固执又倔强，现在他的品质里又添了勇敢，“我愿意在战场上为了胜利死去，只要我追随的那个人让我知道我的死亡有意义。”
“杰克逊一定也这样认为。”杰克逊是方丹家四兄弟中的一个，这次战役中被子·弹射穿了头盖骨。
“可是博伊德当我躺在战壕里仰望繁星时我就在想我们为什么战斗，我曾经以为是为了维护与生俱来的权利，但是当杰克逊在我面前死去时我动摇了。”青年的灰眼睛又带上典型的，威尔克斯似的迷茫，“我不确定我维护的是不是配得上我的战斗。”
“重要的不是是不是配得上，而是你已经在战斗了。”博伊德握住阿什利的手，他的手掌和他的人一样细瘦，却温暖地如同阳光。“我们为保护南方而战，若我们输了北佬会烧掉我们的房子，抢光我们的粮食，再伤害无辜的女性。你不应该迷茫的，我们是正义的。”
“博伊德谢谢你。”拥有一个在关键时刻提点自己的朋友真是太重要，像是一直困扰心头的乌云被风吹散。他不需要思考南方胜利或失败，他只需要让他的追随者们相信他们必定胜利好了。
打仗无可选择，只能努力让牺牲再少一点。
如此重塑信心后，阿什利不再思考生命或死亡，而是将全部的精力投注到军事行动中去。
此时林肯新任命的指挥——大胡子猛将波普担任指正率领八万北军与五万多的南军展开第二次布尔溪之战。
在李将军决定用小部队将北军主力引诱到阵地，然后以精锐部队从侧翼和后方突入后，阿什利主动承担起诱饵的职业，带着更加精明灵巧的队伍骗得北军团团转。
行动无疑是成功的，波普的八万大军被灭掉一万四，五万多南军仅损失了九千人!
冰冷的战后统计永远抵挡不了失去战友的痛苦，阿什利没有听从好友的建议忘记，而是每次都会将长长的名单背下，再永远埋葬于意识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过得太操蛋了，还没回家也是醉了。明天就能回家了，你们记得提醒我更文。
如果我爬地起来的话。
太累了，霸王票下章感谢。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