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复仇者联盟21
第六十六章
“你们来了。”霍华德大笑着上前给吧唧一个紧密的拥抱, 持续一分钟还不撒手。阿什利有些好笑又感动, 他从后面拍拍小企鹅的脑袋，温和地说, “对，我们回来了。”
“抱歉, 我太……”
“没关系。”阿什利凑近, 轻轻地浅浅地吻上霍华德的额头, “是我们抱歉，让你这样担心。”
“吉米，你真是犯规。”霍华德移开视线, 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看变得高大强壮的好友, 拍拍对方的肩膀, “来, 史蒂夫，挑个武器。”
史蒂夫顺着走过去, 霍华德先指着一堆布料说, “材质是碳的聚合物，可以承受德军军刺，不过海德拉可不会用小刀对付你。”
阿什利对制服材料不敢兴趣，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由三个研究员同时改装的机车上，“霍尔，这个是什么？”
“哦，一点小机关，能承受更大的冲力、速度更快、也自带武器, 非常适合美国队长。”霍华德笑着走过去，研究员们给他让路，之见他拨动车把手上的按钮，扑啦啦一派装有微型导弹的武器就弹射出来。
“看，喜欢吗？”
“很不错。”美国队长说。
霍华德看了看史蒂夫，说，“我不是在问你。”
“哈哈，我觉得非常棒，听起来超级酷。”阿什利好笑地说，一边锤了下恋人的胸口，“不要抢话啊。”
被两个合伙挤兑的史蒂夫一脸无奈。
“那是什么？盾牌吗？”阿什利发现了新东西，他看见宽阔的展示台上摆放着一排充满科技感的盾牌，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好重。”
“里面装了继电器，能让……”
“这是什么？”史蒂夫却略过摆在最上排功能各异的盾牌，掏出底下的一个圆型盾。
“不，这个还没完工。”霍华德摆手摇头。
“是什么材质？”史蒂夫越看越喜欢，世界上有一件事叫做眼缘，史蒂夫本能地觉得这就是最适合自己的武器。
“吸音金属，比钢更强，重量只有同体积钢的三分之一，它可以使攻击无效化。”
史蒂夫的左胳膊从盾后面的皮革绑带穿过去，装备完工，右手抚摸盾牌光滑的材质，想起九头蛇能让人汽化的新武器，更满意了。“为什么不全军配置？”
“这种材料在地球上实为罕见，你手中的这一件是绝无仅有的孤品。”
“吧唧，你觉得怎么样？”史蒂夫又看了看盾，将它摆在胸前，比了个防御的动作。
阿什利看着对方梳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再看看锃亮亮的盾牌，突然想笑。
“如果你是一只大狗，我们就可以玩丢飞盘了。”阿什利真心觉得盾牌像狗飞盘，他想了想拿起枪，砰砰砰一阵连射，狗盘上只留下几个摩擦的印记。
“还可以，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可以丢着玩。”阿什利看着被吓呆的史蒂夫大笑着说，“你得保护好自己的腿，我想九头蛇不会不打腿的。”
………………
“我觉得吉米说的很有道理。”霍华德赞同道，“再给你配个护腿怎么样？防弹的那种。”
“可，可以。”满脸懵逼，已经呆傻的队长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阿什利笑着走去，将手深入恋人的裤子口袋，掏出一张小纸片。
“霍尔，这是史蒂夫的制服造型，你看着做别太傻就行，虽然我觉得这制服本来就够傻了。”
“没问题。”霍华德压根没看纸片，他的目光还呆滞得停留在吧唧脸上。
阿什利看看这两个傻·货，不满地撇撇嘴，一手一个，“现在我们要去战术室了，得端掉九头蛇所有的据点才可以。”
“是……是的！”史蒂夫回神，赶忙将盾牌塞回霍华德手里，把他一推，“我要去干活了，你也干活，干活……”
三天后，配齐新装备的美国队长焕然一新，率领他的咆哮突击队捣毁一个又一个九头蛇据点，象征海德拉的小旗子从地图上一个个被拿掉。
“你在看什么？”阿什利越过地图看史蒂夫手里的指南针，可对方动作太快，刷得合上了。
战场军情紧急，炮火隆隆，阿什利眯眯眼，“忙里偷闲啊……”
“没，没什么。”史蒂夫摆摆手，下一刻转移话题，指着地图上九头蛇据点，画出两条路，“我们分两路进攻……”
阿什利瞅瞅实时录像的摄影机，没再追究，罢了他有的是机会。
当天夜里，阿什利趁丈夫睡着，偷偷爬出被窝，从对方作战服的口袋里扒拉出那块指南针。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做法绝非绅士所为，但难得的触碰`禁`忌却让他有种隐秘的兴奋，感觉就类似于小学生趁中午放学偷偷拿石头砸坏学校窗玻璃，干不被允许的事情就是会爽一点。
“吧唧……”
还没等阿什利享受此刻的爽感，身后就响起男人无奈又宠溺的声音。
“啊！史蒂夫！”阿什利吓一大跳，指南针差点没捧住，还好最后关头手稳住了。
“你就这样想看吗？”史蒂夫坐起来，薄薄的单被滑落露出饱满的胸大肌，他就这样起身，只穿一条内裤走到阿什利身前站定，干净温暖的大手阖上阿什利的双手。
“我，我就是好奇。”阿什利生命中从没如此尴尬，他向来谨记绅士礼仪，绝不会干偷窥人**的事情，却不知今天怎么中邪了。“给你吧，我不看了。”说完他就想抽出手，却不料被恋人攥地死紧，无论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
“我很高兴。”史蒂夫忽然说道，他湖蓝的眼睛里浮现一点暗色，连灿烂的金发也在月光里蒙上白纱。他强迫着吧唧打开指南针盖子，只见金属的小圆饼里一面是表盘，另一面是圆脸青年灿烂的。
“你……你干嘛把我的照片放里面？每天看真人还不够吗？”阿什利总算找回立场，开始恶人先告状，“你是不是觉得我真人没有照片好看？！”
“你最美。”史蒂夫情话技能满点，一边用语言撩，一边手拢怀抱，把吧唧整个包裹在怀里，压下头来堵住爱人的嘴。搂腰低头亲这个动作向来是阿什利来干，如今主导权换了人，阿什利竟然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引起惨案的指南针先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不过也没有人会在意，炙热的吻夺去所有感官，情感像美酒，不浓不淡一切刚刚好。
omega信息素如冬日冷香，同alpha烈阳般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强烈的吸引在二人中间爆炸，他们同时颤栗。
“吧唧……”史蒂夫暗哑下声音，用已经挺立的部位暗示性地蹭了蹭。
“要干就干！”阿什利受不了这种仿佛要被浸透的暧昧，发狠地抬腿缠上身上人的腰。
萌萌哒小兔子终于露出凶悍的本色，一把扑倒布偶猫，有力的身躯紧紧相贴，把猫咪欺负地不住发出醉人的喵叫。
“史蒂夫……”猫咪享受地眯起眼睛，毛茸茸的爪子挥挥，再在一次猛击后受不了地抱住兔子的背。小兔子吮吸饱满有弹性的皮肤，留下一个个红色斑点，惹得布偶发出不满的叫声，“好难受的，又痒又疼。”
“你好棒。”史蒂夫兔进入温暖潮湿的菜（？）园地，滑溜溜的液体兜头淋下，把小兔子浇地湿漉漉的，于是蹦跶起来更加顺畅了。
“啊……”猫咪发出难耐的叫声，接着又反应过来场合不对。为了避免明日头条【美国队长战时于营地搞对象，扰乱军队纪律】，只得再强自压下。
“吧唧，吧唧，吧唧……”兔子舒爽地蓝眼睛半阖，根本没有体会到猫咪的良苦用心，一个劲儿地叫唤，直到布偶再也忍不住挥爪就是一挠！
但这种程度的爪击完全没有给史蒂夫兔造成烦恼，小兔子蹦跶的速度不算快，但每一次都又`深`又`重，稳稳当当地扎进坑里面，不一会小小的坑洞就已经可以容纳整只兔子活动了。
史蒂夫把脑袋放到猫咪耳朵边，开始又一轮魔音洗脑，吧唧吧唧叫个不停，只把猫咪叫得心烦意乱、骨酥肉软。
“吧唧，你是我的。”小兔子刨到菜园地里最水灵的一颗包菜时，猫咪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一阵尖叫。同时更多滑溜溜淋下来，蠢兔子不注意摔了一跤，一屁股蹲栽进温热的泉水里，弄成了落汤兔。
“你好湿，把我也弄湿了。”兔子觉得猫咪这样乱喷水的行为非常不好，于是用自己把蓬头堵上，但这个猫咪太坏了，堵都堵不住，漏地到处都是。
“明天打扫的勤务兵会把我们都赶出去。”史蒂夫喃喃。
“混蛋！那你就克制一点啊！”阿什利一脚蹬过去，却被稳稳抓住。
“反正都要被赶了，再脏一点也无所谓。”
不讲卫生的兔子继续干着影响军容整洁的事情，猫咪开始精神抖擞爪子挠挠挠，现在却过了最活跃的时候，再过一会就只能哼哼了。
兔子开心地将包菜扒拉开，换成自己蹲进去，包菜坑小的很，刨了好久才够大。
“吧唧，我要在你里面成`结。”史蒂夫的眼睛亮得吓人，脸却隐藏在月光的阴影里，温柔又残酷。
滚烫的灌溉持续近十分钟，烈日降临寒冬，脖子后面的腺体被一口咬破，夹裹着改造型dna的信息素液再次注入。这些活性极强的基因打趴omega体内的免疫细胞，迅速占领高地，将自己整合到腺体里负责信息素表达的dn□□段里，从此这只omega就是他的了。
“王八蛋。”这次标记比此前任何一次都痛苦，阿什利现在可算知道为什么omega都谈初`夜色变了。
正常的alpha标记后颈腺体都会只注入将近十分之一的信息素液，因为基因整合只需要有个引子，接下来dna在o体内会自我复制，再多不仅浪费omega脆弱的身体也会承受不来。但可能是之前无法标记的阴影再加上生理知识匮乏，史蒂夫这次发狠地将所有信息素液一次注入。他是超级士兵，本身各种指标就是常人四倍，炙热的信息素液顺着牙内导管缓缓融入omega体内简直像是在滚油里浇热水！
阿什利只觉得脖子后面要烧起来，肚子也涨地要命，又烫又酸，只能顺应着身体的感受叫出声来。
冬日的夜晚是凉的，军帐内却是炎炎夏日。
………………
第二日清晨，阿什利走出营帐，顿时吸引无数战友目光。
“很明显吗？”终于，阿什利忍不住问。
“你身上都是队长的味道。”咆哮突击队队员认真地说，阿什利突然忧郁。
气鼓鼓的青年大步走回营帐，将在看战报的美国队长掀翻，“滚滚滚！我要把这里烧了！”
“吧唧，吧唧，别生气，对不起。”史蒂夫环着心爱的男人，一个劲儿道歉，“抱歉，吧唧，我昨天没忍住。”
阿什利看看被收拾到一边去的床单被子，战争时分有行军床睡就很难得，一人只有一套床铺，眼前被弄脏兮兮的床单就是他的。
“我要把这玩意儿烧了。”阿什利冷冷说，只是配合他被圈在怀里的姿势完全没有威慑力，“这个烧了我们还能用你的，我绝对不要被人看见这个。”
“我来洗。”队长严肃地说，像是洗床单是什么光荣的人生大事一样。“你放心我一定会单独把床单洗干净！”
阿什利目光犀利，直击人心，“战事那么紧张，你哪来的空闲洗被子？别看我，我也不要洗。只有烧掉最合适。”
“可是……”史蒂夫有点舍不得，如果可以他连被子都不想洗，就这样保持被他和吧唧做过某种事的样子最好。但阿什利觉得不能再听人bb，饶过心虚气短的某人，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
“队长，我们找到佐拉的行踪。”情报员弗兰卡对史蒂夫说，“佐拉在一辆开往北方的火车上，海德拉命令他去打开节流阀，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地，但不管他去哪九头蛇一定很需要他。”
“离火车途经之地最近的是前面的山地，我们可以从高空划过去。”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美国队长收拾上装备，带着他最精锐的部队上路。
风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吧唧和史蒂夫并排站在白雪皑皑的山地上，狂风夹裹着雪花将他们变成一片纯白。
“现在你真成了白雪公主了，我的殿下。”史蒂夫调`笑着说。
“可惜你没有一匹白马。”阿什利不吃这套，他看着半空中高高架起的索道十分忧伤，“我觉得回去就可以考虑和你离婚了。”
“！！！”美国队长震惊脸，他刚要问为什么，远处却驶来一辆隆隆作响的黑色火车。
弗兰卡的情报很靠谱，在寒冷的雪山中蹲守三天之后，佐拉终于来了。
机不可失，即便是史蒂夫也得暂且放下疑惑。
“他们快得像是要去投胎，我们得赶快行动。”一个举着望远镜的士兵说道。
“我们有十秒钟间隙，如果错过那个间隙，就要被火车撞死了。”说话间史蒂夫已经将滑轮装好，一马当先出发，“小心脚下。”
阿什利深吸口气紧随其后，高速滑行中狂风刮得人脸生疼，轻薄的雪花砸在脸上竟也犹如刀割，速度不断增大直到与极速行使的火车相仿。速度相同的物体相对速度是零，在察觉到火车相对静止的瞬间，阿什利松手跃下，膝盖半蹲，稳稳落在车顶。
十秒太短，只够他、史蒂夫和弗兰卡三个人抵达火车。示意弗兰卡留在车顶警戒后，阿什利跟随史蒂夫从车厢下方的梯子爬进去。
车厢内部是一些装载弹药和武器的盒子、架子，看起来这是九头蛇运送武器的火车。自从上了车厢，阿什利总有种挥之不去的被监视的感觉，他五感敏锐从不出错。
将手中的步`枪握紧，他们小心地往前摸索。史蒂夫在前，阿什利在后。因为被窥视的感觉阿什利走得慢了些，以至于史蒂夫已经跨入前一节车厢他还没有跟上。不料就在这时连通车厢间的两扇门突然关闭，将他们分隔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
阿什利立刻举枪向后射击，突突突子弹击倒几个妄图偷袭的九头蛇。青年一边射击一边寻找掩体，更换弹夹后继续火力不停。
史蒂夫此刻也遇上麻烦，他捶打铁门想要回吧唧身边，却被另一端出现的全副武装的战争机器托住步伐。这是个配置九头蛇新武器的壮汉，身高超过两米，这样的大块头力气十足，更加上还有监视战局的佐拉博士遥控指挥，战斗力只大不小。
蓝色光芒的量子炮击令史蒂夫只能持盾护住自己，无法展开有效攻击。
史蒂夫不畏惧九头蛇的任何招数，什么样的攻击他都接着，但被迫与吧唧分开令他很不安。心急如焚的队长只想快点解决，他果决地攀上车厢顶部运输货物的吊车，快速划行，双腿准确击中九头蛇的胸口，将他踢得仰倒。再端起盾牌用最大的力气哐当砸头，带着头盔的九头蛇没死，却瞬间失去战斗力。
史蒂夫看看车门，再看看九头蛇，架起他的武器对准射击，精钢制成的铁门瞬间报废。
车厢之间的门有两扇，史蒂夫解决掉一扇后透过另一扇的玻璃窗看去，吧唧的子弹正好用光，枪支滑牙，正躲在箱子掩体后面情况危急。
阿什利注意到史蒂夫的手势，点点头。车厢门打开，准确接住对方抛来的□□，砰砰砰！史蒂夫以盾掩护，冲出去一把推动架子上的货物，铁盒打中一个九头蛇士兵。
“我就快要解决他了。”阿什利想找回点面子如此嘴硬。
“我知道。”史蒂夫认真道，他完全相信吧唧，吧唧那么厉害不用他帮忙也可以战胜敌人。
气氛刚刚放松，史蒂夫余光瞥见一道黑影。
“趴下！”史蒂夫将吧唧挡在身后，蓝光炮火闪过，即便有攻击无效化的神奇盾牌，强大的冲力还是让美国队长摔倒在地。
“快杀了他！”轰鸣声中，阿什利神奇地听见九头蛇身上的对讲机里传出声音，饱受磋磨的他立马辨认出这就是曾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的佐拉博士。
他捡起地上的盾，学着史蒂夫的姿势护在身前，右手拿着史蒂夫刚才给的枪砰砰射击。
蓝光炮弹再次攻击，这回不仅击中盾牌，还击穿火车车壁。连史蒂夫这样的超级士兵都承受不住近距离的蓝光冲击，何况是阿什利？
烟雾火星散去，他扒在铁栅栏上身体悬空，情况非常不妙。
“吧唧！”队长目眦欲裂，他发狠地捡起盾牌猛力抛出，正中九头蛇的脑门。大家伙向后仰倒，这回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吧唧，快拉住我！”史蒂夫也爬到破开的火车皮上，拽着扶手奋力伸出手，他的身体几乎悬空，“吧唧，吧唧快！”
阿什利左手抓扶手，用尽所有努力右手极力伸地最长，他挣扎着却忘了承受自己所有重量的扶手已经摇摇欲坠。
“吧唧！不！”
直到史蒂夫撕心裂肺的叫声传来，阿什利才反应过来承担自己重量的扶手断裂。奇怪，明明他是那么怕高的人，此时却没有多少害怕。史蒂夫惊惧痛心的脸越来越远，坠落下深渊的他却只有担心。
他死了，这个小个子可怎么办？
火车带走他心爱的人，他也被万丈冰崖带走。
剧烈的痛袭来，阿什利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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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只有皑皑白雪。天空依旧在飘落一点点雪花，几片落在唇边化做雪水，湿润唇瓣。阿什利花了好久才意识到……
我没有死？
青年费力地眨眨眼，伸出舌头舔舔蠢，在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后像是被冻到一般打了个寒噤。阿什利被埋在一个雪堆里，扭头便能吃到雪。他努力伸出舌头，裹着一点雪到嘴里，融化后再吞咽下去。
吃光旁边的一点点距离里雪后，阿什利才有力气感受下自己的身体，然后不幸地发现——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腿了。
应该是脊椎骨断了。
阿什利肉眼观察自己的腿部，没有明显的变型，排除腿骨断裂就只剩下脊椎了。他想动动手，然后……很好，他的左手也废了。
阿什利努力不去想自己的左手和断掉的脊柱，先是用右手艰难地在身上摸索，然后颤颤地掏出一只口袋。
呼……
阿什利总算舒口气，事情还不算坏到极点不是吗？他还留下了一个充饥带，上帝保佑这玩意儿掉火车的时候也没有丢。
用嘴叼住充饥袋的一头，右手拉开另一头，阿什利从里面叼出一块巧克力。他也没掰开节约省着吃的想法，现在这鬼时候不吃就不知道有没有下顿了，干脆地咬下一大口！难吃的军用巧克力就少了一大半。
再拿出磺胺药粉洒在左手破烂溃疡的地方，虽然他已经预感到这条手臂保不住了，但聊胜于无不是吗？想想史蒂夫都能从个小个子变成美国队长，也许霍华德的科技能创造点奇迹呢？
做完这一切，阿什利开始观察地形。他和史蒂夫为了这次行动研究了很久的地形图，哪怕现在方向不对，凭借他杰出的军事天赋还是勉强辨认出自己的位置。
然后，心下沉重。
距离此地最近的是苏联人的一个营区，即便同是盟军美苏不得不合作，其实彼此都是留了一手。在作战地图里也标有几条苏联人的巡逻路线，其中最近的一条距离这里恰好一公里。
对成年人来说一公里走得快点还用不了十分钟，但对于冰天雪地里俨然残废的阿什利，一公里无异于天堑。
【总之有了目标了不是吗？】阿什利自我安慰，有目标总比没有好。有目标就有实现的时候，不然茫茫雪原绝望地在原地等死那就太难看了。如果可以，他情愿死在追逐的路上。
阿什利没有等待，恢复力气什么的都是瞎扯，他现在最危险的就是热量急速流失，再等等就别想再动弹了。
检查了下身上的东西，阿什利用硕果仅存的右手开路，拨开雪堆，再有下巴抵住地面，肩膀发力，一点点往前挪动。他腰部以下全没了感觉，也不知道疼痛，就这么像只虫子一样蠕动着，一点点，再一点点……
直到右手五指红肿，手背布满冻裂发黑的青斑和裂口。
阿什利不知道自己在雪原下昏迷了多久，但他的爬行活动只进行了一天，自己的左手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原本结实漂亮的肌肉因为失血而坏死，生出青色浓疮，阿什利用右手触碰时自己都觉得恶心。他是经验丰富的军人，不管是前世今生都算是见惯这种情况，一旦感染开始扩散他就得把好不容易拣回的命丢下了。
即便被苏联人找到也不一定有什么好下场，只能希望那些战斗民族看在同是反法西斯联盟的份上帮自己联系下美军。
阿什利在挪动的过程中就捡过一根树枝，这回他尽可能将自己移到一块大石头旁，哪怕坐不起来能挡挡风也是好的。
他佩戴的武器里有一柄美军制式军刀，现在曾经刺入敌人心脏的武器就要刺向它的主人了。没有药品，没有消毒，阿什利考虑了很久还是放弃了吗啡，就这样用绷带给自己左臂在骨头断裂处的上方系了个结，这是为了防止大出血。
深深呼吸一口气，阿什利最后看了眼使用多年即将分别的左臂，默默叹息，“再见了，老朋友。”
锋锐的刀刃刺入皮肉，割裂筋脉，再沿着断骨处狠狠划下！
阿什利在刀刚刺进去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坏死的肌肉无法传递痛觉，冰冷的气温麻痹了感知。但当刀刃深入，他喉咙深处穿出惨叫，雪白的牙齿狠狠咬住木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渗入眼珠蛰地生疼。
他越痛越清醒，身体生理性地颤栗，右手却稳稳当当。必须一次切完，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再来的勇气。
视线模糊中他又看见史蒂夫的脸，布鲁克林的小个子微笑地看着他，“吧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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