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DC15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阿什利在韦恩庄园呆了几天, 也陪着布鲁斯参加了听证会。没有意外的齐利得到提前释放的机会, 但命运总是自有安排，在他走出法庭正准备享受自由时, 一枚子弹结束他罪恶而庸碌的人生。
动手的当然不是布鲁斯, 而是黑帮首领康尼的爪牙。
“真是令人唏嘘。”阿什利叹口气，倒也没有深究, 拉着看呆的布鲁斯走了。“打起精神来小宝贝，总归你也得偿所愿了不是吗？”
“这和我以为的不一样。”布鲁斯喃喃，丢了魂似的任由阿什利拽走。
“你想要什么样？法官判决齐利有罪，驳回他假释请求然后把他再关个十几二十年吗？”阿什利揉揉男人的脑袋，哪怕布鲁斯比他高了，头发揉起来依旧手感绝佳, “还是想找黑帮报仇顺带铲除哥谭的犯罪团伙？布鲁斯你心里明白这些起码现在都是不可能的。这些年我虽然来哥谭比较少，但也知道这里的司法混乱，国家机器沦为罪犯的遮羞布, 你只是一个财团的继承人, 甚至不是掌权者，而不是真正的哥谭小王子。”
“你觉得我太弱。”阿什利给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眼神，布鲁斯有些难过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好了走吧，若是已经决定拿回韦恩集团，接下来就有得你忙了。”阿什利不想再讨论黑帮这种话题, 只要哥谭的政府没有肃清，黑帮罪犯就永远不会少。而在这个世界呆这么多年，这里的政府是个什么德性他已经深有体会。从华盛顿到大都会再到哥谭, 全都是一丘之貉。
布鲁斯乖乖被拽走，但他是不是同意阿什利就是另一回事了。
事实证明布鲁斯也的确不是多么安分的人。白天乖巧听话，被阿什利牵着毫无反抗地带回家，当深沉黑夜笼罩大地时，就悄悄跳窗户潜逃。熟睡中的阿什利根本没有料到，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布鲁斯来了场迟来的叛逆，或者说作死。
黑沉的天空无星无月，就像布鲁斯的心情。他奔跑在韦恩庄园的小路上，从隐蔽的车库里提出一辆纯黑奔驰，向着他调查已久的地方过去。齐利之死并没有给布鲁斯带来一点好心情，他心目中正义的复仇只有两种——法律或者手刃，现在对方死于想要掩盖罪行的黑帮之手，怎么看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并非不赞同阿什利的观点，也感激对方的关爱，但是还不够。社会地位并不会带给他惩治罪犯的能力，反而只会束缚他的手脚。哥谭上流社会名流无数，难道没有心存正义的吗？不，有很多。但他们都被身份、地位、权衡等等束缚住，他们空有想法却落不到实践，所以哪怕韦恩夫妇生前朋友众多，最后却没有一个在庭审中为他们申辩。
这就是上流社会。
阴云在心中汇聚，布鲁斯从高架下去，驶入被黑暗笼罩的贫民窟。与破落街景格格不入的豪华奔驰却没有引来多少围观，生活在底层的民众双眼麻木，艰苦的生活磨平希望，豪华汽车里的人既不会令他们生活地更好，也不会更坏。更何况，这里不知它一辆。
因为在贫苦人聚集之处的尽头，在破落绝望笼罩的街道深处，是本市最大黑帮头目康尼的酒馆。无数被金钱、权力、**支配的上等人在此聚集，警察、法官、议员同黑帮罪犯一起把酒言欢，商讨议案，再达成一个个见不到光的黑色交易。
布鲁斯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他将车停在路边，在打手虎视眈眈下走进酒吧，径直朝向身穿白色西装的老人。布鲁斯以为他会紧张，但当真正面对时甚至心跳都没有改变，还有余力去想果然内心越肮脏的人就越喜欢粉饰太平，存活于黑暗交易中的罪犯头目就喜欢纯白西装，真是讽刺。
“你比我想得要高大。”老人率先开口，就像自己是青年的长辈一样，不过在手下示意来人没有带枪后，脸上就带出索然，“你没带枪？真看不起人。”
布鲁斯搜身后被推到椅子上，他虽然有健身但和常年行走黑帮的人比起来到底文弱，推倒的巨大力道下几乎没什么反抗余地。
“你大可以寄张感谢卡给我就好。”康尼心下轻蔑，但脸上还是一派和蔼。
“我不是来感谢你的。”布鲁斯坐稳，直视老人的眼睛，他因为奔跑脸上本来就带了点薄汗，刘海贴在额头上实在算不上有气势。不过那双纯黑的眼睛倒是增色不少。
“我要告诉你并不是人人都怕你。”
老人脸上的和蔼消失，他沉下脸深刻的法令纹让这位黑帮祸首显得严苛又残忍，“认识我的人才怕我。你自己看，这里有两位市议员，以为工会代表，两名警察和一位法官。”
布鲁斯顺着对方指向看去，这些掌握国家公权力的人要么搂着美女作乐，要么赌博划拳，就是这种道貌岸然之辈尸位素餐令哥谭愈发陷落。
康尼并不关心布鲁斯在想什么，他拔出枪来，对准青年，“我大可以在他们面前毙了你，这种权利是买不到的，这是恐惧的力量。”
布鲁斯对瞄准胸膛的黑洞枪口全然不在意，他只是用那双黑眼睛直直望入老人双眼，“我不怕你。”
康尼端枪的手很稳，胆敢来他地盘上撒野的年轻人可不多，但每一个最后都只能缩回去，“你以为你能豁得出去，但你没有想清楚。你没想到你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以及那位正来哥谭做客的卢瑟少爷。听说他是你的未婚夫？”
“住嘴！”
布鲁斯突然暴起，又被肌肉纠结的壮汉手下按回去，康尼啧啧两声，皱纹深刻的脸上露出揶揄之色，“看你这样激动，难不成你们已经睡过了？你父母眼光确实不错，那个卢瑟少爷一看就是个极品。”
“这和他没有关系。”布鲁斯努力冷静下来，但康尼的话无疑是触到逆鳞，他没有害怕只有惊怒。他和阿什利的所谓婚约不过是留存在小范围内半真半假的玩笑，康尼却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晓，手究竟伸地多长？
“呵，年轻人。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而且这个世界上无辜的亡者还少吗？”康尼抓住布鲁斯的痛脚自觉满意，收枪入口袋决定结束这次谈话，“向你这种人有太多牵挂了，你以为你父母被人一枪打死就能了解人性的丑陋吗？你根本就不了解人间疾苦，你是哥谭的小王子，你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正气凛然地跑来当个大英雄，你完全不了解犯罪世界。你不了解的事，永远会让你害怕。”
“动手。”
接到命令的黑帮打手将布鲁斯从后面架起来，两人一人一边将他双臂扭到背后，一人上来对准布鲁斯的俊脸就是一拳！被牢牢控制的布鲁斯反抗不得，直挺挺挨揍。
“我倒是挺佩服你的胆识，比你的老子更带种。”康尼靠着椅背，用言语狠戳人心脏，“齐利在牢里向我提到你父母，他说你老爸向他跪地求饶。像条狗一样哀嚎。”
布鲁斯惊呆，他本来就被一通痛揍给揍地有点懵，现在听到对方如此无耻的说法立刻心火升腾，他奋力挣扎却又被当头一拳打断。壮汉下手也是分寸，他不会给布鲁斯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却能找人身上最痛的地方下手。膝盖用力击打俘虏的小腹，布鲁斯顿时像是个虾米似的蜷缩起来，却又因为被黑帮架住身体不得挣脱。
康尼摆摆手，懒得再看。这样的愣头青不值得他费心思，经过这一回韦恩少爷总应该知道厉害。不过，就算他不知道，一个蒙祖荫的纨绔能做得了什么？
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出去，布鲁斯在地上蜷了好一会才缓过劲儿。他艰难地站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一直以来的坚持仿佛成了笑话，黑暗笼罩哥谭也笼罩他的前路。
“你一定是小费给少了。”突然，右边传来一个男性声音。那是在酒吧门口摆摊的流浪汉，头发花白皱纹纵横，身上脏兮兮的。
布鲁斯走过去，掏出钱包扔进对方面前燃烧的火盆里。流浪汉吓了一跳，他眼见着面前衣着富贵的家伙烧了自己钱包，内心疑惑【这八成是个神经病，我要不要早点收摊？】
“给。”神经病先生递过去一叠钞票。
“干什么？”谢顶的流浪汉问。
“给我你的大衣。”
布鲁斯得到他想要的，与流浪汉交换大衣。布鲁斯穿着破旧的外套走向海边，衣服上的难闻味道被带着腥味的海风一吹，哗啦啦朝鼻孔钻，他却并不在意。青年经历人生中最屈辱的夜晚，在熹微晨光中做下决定。
他生命中最糟糕的事情总和黑夜有关，那么他就要在黑夜中崛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经好多了。老人年纪大了，也是喜丧。
今天恢复更新，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