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DC46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阿什利在弟弟那里住了几天, 算是兄弟二人关系破冰纪念。从莱克斯那里离开后本想直接回大都会看望爱人, 想了想中途转道去了哥谭。事先也没有给布鲁斯打招呼, 算是临时起兴想随意逛逛。飞机停在哥谭机场，但当阿什利从头等舱出来后却遇上一辆熟悉的迈巴赫。防弹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上来。”布鲁斯如此说道。
阿什利挑了下眉, 没有动作。车里人叹口气, 打开车门下来，在他面前站定，“韦恩集团是哥谭机场的大股东，我吩咐过一旦你在旅客名单里就通知我。不管你来哥谭是为了什么, 带上我总是方便一些, 如果有什么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男人如此诚恳，阿什利也的确没什么好再挑剔的。布鲁斯将手垫在车门上，等阿什利坐好后才关上车门从另一边上车。
“想去哪？”没有贸然靠近，布鲁斯坐在距离阿什利两个身位的地方侧头询问, 有种克制的绅士风度，将澎湃的情感压抑在坚硬的躯壳下, 既果决又踯躅。
阿什利看懂了对方的情绪，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你想带我去哪里呢？”
布鲁斯抿抿唇，仿佛被问住, 更像是被戳破心事般脸上泛起窘迫, “我听说你来哥谭就过来找你, 自然是陪你行事的, 并没有想去哪里。”
“我以为会是什么小男生的秘密基地。”阿什利开了个玩笑，他了解布鲁斯所有的【秘密基地】，当年小布鲁斯心灵脆弱的时候抱着他围观过不少小秘密。
布鲁斯这回是彻底气短了，几乎算得上求饶般说道，“不管你来哥谭是为了什么，韦恩庄园里都留着你的房间。”
阿什利对待布鲁斯向来是心软的，在这个宇宙中能够牵连他情绪的人不过三个：克拉克、莱克斯、布鲁斯以及已经死掉的卢瑟先生。虽然三人中亦有亲疏远近，但布鲁斯已经足够影响他了。
“我知道布鲁斯。”阿什利很自然地接受对方的好意，并回报同样的善意，“若是你来大都会也欢迎住在卢瑟庄园，我新修缮了庄园，给你留了房间。”
布鲁斯露出笑容，他看起来放松不少：“我会去的。”
“你是我相伴多年的老友，克拉克也会很欢迎你。”
“我有一个员工，在氪星飞船来时我救了他。”绅士从不在背后妄议他人，布鲁斯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可能不够绅士，但他相信阿什利能够理解。“他所有的家人都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我把他拖出来的时候两条腿都断了，医生说他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阿什利，那个氪星人会伤害你。”
“克拉克有能力伤害我。”阿什利不否认这点，“但他不会这么做，我既然让他拥有伤害我的权利就信任他绝不会那么做。布鲁斯我以为你会比其他人更理解克拉克。你也无法拯救所有人不是吗？”
“若是没有克拉克，不仅你的那位员工，还有更多的人会失去家人丢掉性命。因为那些获救的人都没有死去，所以没有人关注他们。克拉克并不认识那位先生，他只能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大限度，更多的便是超人也没办法，毕竟连上帝也不是无所不能。”
“至于氪星人……不管他来自哪里，现在他就是个美国人。克拉克全部的人生都是在地球度过的，他是地球人。不用担心他的力量，我会控制他的。”
阿什利知道很多人担忧克拉克滥用自己的力量，国会能给面子就是阿什利让议员们相信他能控制克拉克，而卢瑟总是遵守人类世界的法则的。
没有用对付国会议员的那一套来对付布鲁斯，面对好友阿什利要真诚的多，他聆听布鲁斯的质疑并用最大的耐心回复。直到最后布鲁斯哪怕还是心存疑惑，但比一开始的偏见已经要淡很多。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布鲁斯讨厌克拉克，但他是一个公心重于私欲的人。
“那么我相信你。”布鲁斯说着收获阿什利了然的蓝眼睛，他半晌无言，嘴唇开开合合，想要问又害怕某个已经明了的回答，最后只能笑着说，“我以为你愿意做我的丈夫，以前你可是我的未婚夫的。”
“曾经是。”阿什利没有否认，在年少时他确实想过和布鲁斯结婚，他们两人家世相当，思想契合又有共同的爱好，在一起时从不缺少共同语言，又有上一代的情分在无论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只是这世间人心最难料，在他决定跨出这一步的时候，布鲁斯却缩回去了，而现在他也有了真正愿意共度一生的爱人。
布鲁斯听明白了阿什利的言下之意，难言苦涩弥漫心头。就像阿尔弗雷德说的那样，沉浸在过去的人也将错过未来，他活在父母去世的阴影里，畏惧亲密的感情，所以退了一步。正是这一步的差距，无论他现在再走远都无法追上，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走上不同的路。
“你已经决定了吗？”终于布鲁斯还是说出口，哪怕是自取其辱，即便现在不合时宜，他还是忍不住，若是没有此刻的情绪做支撑也许他永远都说不出口，“我爱你，我买了一座岛……很多年了，一直在布置。我想……想和你在岛上结婚。我知道可笑，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十年前我就准备了……”
布鲁斯说的颠三倒四，完全没有逻辑可言，阿什利却没有打断安安静静地倾听，直到布鲁斯语无伦次再也说不下去。轻轻覆盖上对方的手，阿什利倾身过去，另一只手擦过男人的眼角，微湿的长睫毛带起一阵痒意。
“不可笑。”阿什利宽容地摇摇头，“我知道你的心意，很美好，很欢喜。”
轻轻浅吻男人的额头，亲密、温柔又不含一丝暧昧，暖地令人心里发酸。
“布鲁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你比你自己认知的更加美好，我很感激你爱我，也很高兴。我很遗憾我们就此错过，但我不后悔。我爱克拉克，我也祝福你能够找到另一个伴侣。”阿什利也知道布鲁斯的心结，有些人就是天生排外，他用了很多年走进布鲁斯的心里，想要退出来谈何容易？只能希望未来布鲁斯能再接受一个人。
布鲁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再接受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并非不向往家庭的温暖，也许是心理上的缺陷吧，他的心被冻住了。那些被他送进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们都说蝙蝠侠是比他们更可怕的疯子，只不过坚守着不杀人的底线来维持摇摇欲坠的理智，也许有几分道理。
布鲁斯拒绝了阿什利的拥抱，收敛起所有的失态，棱角分明的脸恢复沉肃，再看不出来他刚刚还向对方表白过。
阿什利亲眼看着男人的情绪消散地干干净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说不出再多话。他们两个也说不上是谁对不起谁，不过是不合适罢了。他也不觉得自己和克拉克在一起哪里有问题，他拥有健全的人格，有权力自由地选择伴侣。
隔板早在他们说话之前就升起来了，保证二人说话不会被前面的司机助理之流听见。形成的封闭空间内只有沉默，在二人僵持时远处突然爆发的巨响打破冰封。
布鲁斯按下通讯铃，对司机说：“去那里看看。”
“我听见了枪声。”阿什利要跟仔细些，“先报警，你要不要联系阿弗，把蝙蝠车开过来。你的车应该有自动驾驶吧？”
“有。”布鲁斯给出肯定的答复，在他联系管家时，他们就已经驶入出现事故的大街。
“看来是你自己的银行被抢啊！”阿什利遥遥看着韦恩银行被撞破的大门啧啧称奇，“究竟是什么人都抢到你头上去了？”
布鲁斯的脸色并不好，自家银行被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现在是上班时间，里头都是手无寸铁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暴徒会对他们做什么。蝙蝠侠将哥谭视为禁`脔，自认在他的努力下哥谭市民的安全指数提高很多，没想到今天在心上人这里被当面打脸。
布鲁斯很冷静，也很愤怒。
“这辆车经过改装，你在里面会很安全，我下去看看。”布鲁斯示意司机将车开到隐蔽的地方，对阿什利说着作势要下去。
“既然你对这辆车有信心就更不应该现在下去。”阿什利制止布鲁斯的动作，把人按回去，“让无关人士先离开，我们用这辆车做掩体，再靠近些。”
“蝙蝠侠是擅长潜伏的刺客，隐藏并给予致命一击。”布鲁斯不觉得开车暴露自己然后和歹徒正面怼是什么好办法。
“但现在不是黑夜。”阿什利一口否决，“蝙蝠侠属于哥谭的夜晚，白天你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