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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雪满头(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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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枭被当场击毙,另一边的房顶上架着□□帮他威慑的人也被抓住。高闻筝没逃出来, 与屋子里昏迷的保镖一起被烧死了。

院子里的管家和保镖, 奇迹般地没有丧生,只是受了严重的伤。高震泽侥幸跑了出来, 但也受伤不轻;后妈伤得最严重,直接住进了ICU。而莫名消失的厨师和另一位律师先生, 被发现昏迷在花园的草丛里。

这样严重的事件在和平年代鲜少发生,警方封锁了现场暂时不让通报。周围的邻居都不敢上前, 只远远地围观, 悄悄打听。

“也就是说,仇枭其实没有杀保镖和管家,他所说的四条人命差一条,是假的?”翟辰在刑警队做笔录, 对这个状况很是费解。

坐在旁边的高雨笙, 眼疾手快地捏住某人准备弹警官脑袋的手, 轻轻摇了摇头。在警察局里弹方大舅脑瓜崩,属于袭警。

方初阳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 对于高雨笙维护大哥威严的行为很是满意, 瞥了一眼出门不带脑子的翟辰:“人家说什么你就信啊, 仇枭那个没有人性的怪物, 还跟你讲道理算数学?他就是要看高家人互相残杀。”

后妈要杀高闻筝,高闻筝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奋起反击的结果就是她可能要后妈的命。这样一来, 弟弟高牧笛肯定不干了, 冲上去帮妈妈打姐姐……总之,只要有一个人动手,剩下的人也会被卷进去,最后变成一场互相杀戮的伦理惨剧。

“切,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能不知道?我这是考考小天赐,你插什么话。”翟辰恍然大悟,并毫不领情地继续嘲讽自家兄弟。

方初阳额头青筋突突跳:“滚滚滚,你俩可以滚了!”

“哎,别呀,我还有个问题,这次是真问你的,”翟辰扒着不肯走,“我是受害者,有知情权的!”

高雨笙抿唇,忍住闷笑。

方初阳被他气得倒仰,碍于制度不能在这里实行殴打,只能咬牙让他有屁快放。

“仇枭这个杀人套路不对,他既然有狙还有射钉枪,打开天然气之后何必要进来?”翟辰问出自己思索了一晚上的疑问。

天然气跟煤气不一样,并不能使人中毒。在窗户破损的情况下,达不到让人窒息的程度,始终是有氧气供应的。只要屋子里的人能忍受住臭味,就可以一直不出来。这种时候,杀手应该采取的是扔个打火机进来,送这一家人升天;或者等着这家人自己被随时会爆炸的恐慌击败,走出屋子,他就可以远距离射击了。

然而这位经验丰富的杀手先生,却不走寻常路,直接冲了进来。把自己也置身于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境地,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人家就乐意一个一个杀,关你什么事。”方初阳不想回答,摆手让他滚蛋。

“杀手担心白睿也在里面,”高雨笙低声分析,“他远程狙人的时候并没有杀死管家和保镖,说明他目标明确只杀姓高的。”

正在分析案情的小马,蹬着滑轮办公椅凑过来:“没错,肯定是有人给了仇枭指令,毕竟他本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而这个指令,只能是白睿给的,因为他担心杀手把他自己给误杀了。”

“那是谁开了天然气?”整理资料的小张也凑过来。

翟辰露出了柯南式的微笑,伸出一根手指:“真相只有一个。”

“嗯?”所有人都看过来。

翟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厨子忘关了。”

“噗——”刚喝了一口茶的小马瞬间喷了出来。

方初阳抄起手边的本子敲他脑袋,翟辰歪头躲避直接扎进了高雨笙怀里。毫无原则的高总及时用胳膊帮他挡住,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方初阳,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打你未过门的嫂子呢?还有没有家法了?”翟辰假模假式地抱着小天赐的胳膊吹吹。

忍无可忍的方警官,把两个人一起扔出了警察局。

“真不经玩,”翟辰撇撇嘴,转头看向吭哧吭哧忍笑的小天赐,伸手捏他的脸,“还是我们天赐好玩,今天晚上给哥哥玩玩呗?”

高雨笙压下笑意,一本正经地问:“你想玩什么?”

翟辰自以为邪魅地挑挑眉:“玩点,成年人才能玩的。”

看着眉毛快要飞成汤姆猫的哥哥,高雨笙忍不住又笑起来。拿出折叠手杖打开,一手执仗一手拉着他,假装听不懂地继续往前走:“那你觉得,到底是谁开的天然气。”

翟辰狐疑地看看拉着他的家伙,发现那双耳朵已经变成了粉红色,顿时了然,这小家伙又害羞了。啧啧,算了,不要脸的话晚上再说。“当然是白睿了,我能不知道吗?逗方初阳的。“

白睿不仅骗了高闻筝,还骗了杀手。当他意识到这个杀手的危险性之后,就已经决定要把杀手和高家人一同葬送在别墅里。

……

威胁了高雨笙近一年的杀手,包括幕后操纵和前端执行,全部归案。可以安心地出院回家住了。两人去医院收拾了东西,叫郑秘书帮忙送回家,便抱着翟檬檬去吃大餐庆祝。

市区最热闹的商圈,各色商场鳞次栉比,灯火通明。全亚洲排得上号的大电子屏上,播放着标点地图的广告。

时下最红的小鲜肉,拿着手机演示标点地图“寻点”功能的用法。

【打开手机,搜索附近优惠券,根据地图找到门店打卡,便可以享受折扣啦!】

一切都如此的安宁祥和,许久没有在这样人口密集的地方约会,两人都有些兴奋。翟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高雨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好在高雨笙那昂贵的男士围巾,遮住了半张俊脸,才没有发生“标点总裁当街出柜”的惨剧。

“檬檬什么时候做手术?我联系个专家再给看看吧。”高雨笙看看走两步就需要抱着的孩子,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不用,这我早就预约好了,檬檬从小都是那个大夫看的,临时换医生也不好,”翟辰拍拍趴在他肩膀上好奇地左看右看的孩子,示意他别乱动,没吸氧的舅舅很柔弱的,“等过了檬檬的生日,跟翟犀月说一声,就去做手术。”

檬檬的生日,就是姐姐忌日。

高雨笙点点头,也不勉强,伸手想把檬檬接过来让他歇会儿。

“快别逞能了,三条腿怎么抱孩子,你还得我抱呢。”翟辰躲开,拉着他的手叫他别闹。

“嘿嘿。”翟檬檬看着他俩拉拉扯扯,忽然发出一声贼笑。

“傻小子,乐什么呢?”翟辰斜眼瞧他。

“我突然觉得好幸福嘿,有了舅妈,我跟别的小朋友比就不差什么了。哪怕死在手术台上,寡人这辈子也值了。”翟大王望着被霓虹灯光污染的星空,目光深远,充满哲学家气质。

翟辰瞬间黑了脸:“呸呸呸,什么死在手术台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赶紧的,呸两下。”

高雨笙看得好笑,小声问他:“外星人也迷信吗?”

翟辰理直气壮:“入乡随俗。”

两人跟着翟檬檬一起,抬头看色彩斑斓的夜空。灯光太过耀眼,把城市里半天天空都染上了颜色,忽然,这斑斓色泽暗了一下,周围有人发出小声的惊呼。

翟辰回过头,发现那张几乎覆盖了整个商场大楼的屏幕,停播了广告,变得漆黑一片。这电子屏的广告,是论秒计的,停这一会儿可是不小的损失。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那屏幕突然又亮了,播放的画面却不是色泽靓丽的广告,而是一段构图不是很合理的录像。

翟辰捏了一下自己握着的那只手,甚至都来不及喊他的名字,只提醒他赶紧看。高雨笙看过去,瞳孔皱缩。

画面中的场景,再熟悉不过,正是高家别墅的客厅。这摄像头大概安装在旋转楼梯的位置,正对着沙发区的一众高家人。手拿一把唐刀,跪坐在地毯上的高震泽,正清晰地说着话:

【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谈,先放下打火机。你想要得到赔偿,还是想要道歉,我都可以满足你。】

这视频还贴心地给人物对话打了字幕,方便观看。

这些,毫无疑问,就是那天晚上白睿进来之后的场景。

【高成……】

【我死了,就没有人给那些可怜的工人赔偿了……】

“难怪白睿那么多话。”翟辰总算明白了,先前白睿一直举着火机哔哔个不停,还以为他在学电影里的反派,一定要陈述自己的悲惨经历才能痛快杀人。却原来,是一场设好的局。

视频不长,不到三分钟,但把该剪的东西都剪进去了。这一次,高震泽就是开十个发布会也洗不清了,他亲口承认自己就是高成,就是那个该为十五年前的矿工们负责的人。

第一遍播放完,广场上骤然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那屏幕并没有跳回广告,而是开始循环播放这个视频,足足放了三遍才停下来。

“天哪,高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高震泽就是高成!那我的男神不是私生子啦!”

“哇,高震泽也太不要脸了,为了脱罪硬把亲儿子说成私生子。”

“他那么有钱,十五年都没想过赔偿吗?”

“嗨,越有钱有抠门,再说这些工人死了还好,没死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医药费,麻烦得很。能推掉,他肯定不想管。”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翟辰把高雨笙的围巾拉高一些,拽着他快步离开商业区。这顿晚饭是泡汤了,在风波平息之前,还是回家吃面条吧。

高雨笙倒是淡定得很,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食材,回家做火锅吃。房子许久不住人,又是寒冷的冬天,吃个热火锅暖暖锅灶,不比在商区吃大餐差。

“这视频是谁发的?真有钱。”翟辰捞了一大块肉吃。

高雨笙把手机递给他:“大概是RPG游戏的Boss吧。”

RPG游戏?翟辰接过来看,果然这段视频已经在网上传疯了。还在医院ICU躺着治疗内脏出血的高震泽,没办法交代媒体压制,视频就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传遍全网。

等老头清醒过来,收到的估计就是九逸股价暴跌的消息了。

翟辰反应过来,所谓RPG游戏,就是上回高雨笙接到匿名邮件时他说的。而游戏的Boss,自然就是习惯玩神秘的赵斌。碍于翟檬檬在场,不好提赵斌的名字,便用了这个拐弯抹角的代称。

吃过晚饭,翟辰躺在床上又把那视频看一遍。赵·黑暗Boss·斌说话算话,这视频里从头到尾没有出现高雨笙的影像和声音,都是高家那几个人在演塑料亲情。站在路人角度来看,高雨笙算得上是个受害者了。

网上有人详细分析出了前因后果,总结了一下高雨笙的身世,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明明家业是自己妈妈挣下来的,却被打成私生子,异母姐姐还毫无廉耻地说那是“我父母攒下的基业”。

高雨笙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他的腿其实已经能正常走路了,只是那条伤腿稍微有点无力,走起来才有点瘸。这会儿赤脚走在地毯上,倒是稳稳当当,直接扔了毛巾爬上床,慢吞吞蹭到翟辰胸口。

湿漉漉的脑袋,顿时在翟辰的睡衣上洇了一片,翟辰戳戳他:“啧,这孩子怎么还流口水呢?”

高雨笙:“……”趴着不动。

“怎么了这是?”翟辰看得好笑,网上说他可怜,这就真可怜上了,打算让哥哥哄哄吗?拍拍他的屁屁,撑着坐起来点,拿过床头的吹风机插上,“嗡嗡嗡”把那湿漉漉的脑袋吹干。

哄哄就哄哄吧。

吹干了头发,湿漉漉的小可怜变成了毛茸茸的大总裁,高雨笙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翟辰把那刚吹干的脑袋揉成个鸡窝,拽拽还赖着不动的家伙:“好了,下去睡觉。”

“还没玩。”高雨笙抱紧了他,像一只扒着食物的树袋熊。

“完了呀。”翟辰又胡噜了一下那干爽的毛毛,明明吹干了的。

高雨笙撑起身体,蹙眉看他,抬手拎起那湿透的睡衣领口:“湿了,脱掉吧。”

“没事。”翟辰刚想说一会儿就暖干了,却见身上的人直接用牙齿咬开了衣扣,好似要帮他脱掉。如果,这咬扣子的动作更精准一些的话。

“你说,要玩成年人的游戏。”高雨笙叼着睡衣,无辜地望过来。

翟辰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伸出一根手指,沿着那线条极美的下巴慢慢往下划:“是想跟哥哥玩羞羞的游戏呀?”

一直没停下锻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肌肉,高雨笙缓缓吸了口气,松开嘴里的睡衣,直直地望进翟辰的眼睛里:“可以吗?”

“腿不疼了?”翟辰被弄得也有点馋了,但还是担心他的身体。毕竟刚自己走路没几天,要大幅度运动那自己得小心地照顾他才行。

高雨笙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小腿又不用力,而且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话,再无动于衷就不是男人了。翟辰舔舔嘴,捏住他的下巴亲上去:“那,哥哥疼你。”

高雨笙抬手关了灯。

“哎,关灯做什么,我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才好呢。”

这句说得极慢,黑暗中其他感官骤然提升,悦耳的说话声、衣料的摩挲声灌进耳朵里,激得人头皮发麻。不等翟辰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再次被吻住了唇。

“别亲了,我缺氧了……咦?”

……

第二天早上,翟檬檬睡到了平时起床的点,发现舅舅竟然没有来抓自己洗脸刷牙。坐起来揉揉眼睛,爬下床去找大人。

主卧的门锁着,小朋友推不开,听到里面舅舅的说话声。

“你有完没完啊,一边儿去。”

这声音跟平时有点不一样,翟大王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是莫名让他想起了院子里吃饱的野猫。

“去给我拿个氧气瓶,我使不上力了。”翟辰抬抬下巴,支使刚刷完牙出来的高雨笙。

“又不打架,要氧气瓶做什么。”高雨笙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带着一口薄荷清香凑过来亲他的鼻尖。

“啧,小坏蛋,你这都哪儿学来的,嗯?”翟辰觉得自己就是个买了假船票的旅客,昨天晚上美滋滋上船,前脚刚踩上去,船翻了。

“做什么事都要有准备,这是我做事的原则。哥哥还满意吗?”高雨笙像个寒窗十年终于交了答卷的考生,表面镇定内心忐忑地等老师打分。

翟辰咂咂嘴:“勉强让你上个重点大学吧。”

高雨笙眼睛亮了亮:“我会继续努力的,争取下回考个清华。”

“哎,别了,知足常乐。”

“……哈哈。”

虽然高总不用小腿的时候生龙活虎,用到小腿的时候还是有点瘸。好在影响不大,可以正常上班了。外面还有很多事亟待处理,高雨笙扒在翟辰身上,跟他一起用四只手做了一顿品相不怎么好看的早饭,这才不慌不忙地往公司去了。

标点地图的CEO办公室,已经被主人搁置许久。公司里的员工开心又难过地迎接老板回归,开心在于高雨笙回来,他们处理事情的效率会大大提高;难过在于,又要开始一丝不苟工作不能大声聊八卦的日子了。

当然最开心的是郑秘书,他终于不用两头跑着送文件了。

“高总,有位姓程的律师先生找您。”郑秘书进来通报,瞥了一眼沙发上颓废玩手机状态的翟辰,再也不觉得小保镖这是游手好闲了。能在那种杀手的虎口中把总裁救出来,就算只工作一天剩下一整年都抠脚打游戏也是应该。

“请他去小会客室吧。”高雨笙站起来,拍拍翟辰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去。

“程律师?”翟辰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就是高震泽那个私人律师。”高雨笙低声解释了一下,便推开了会客室的门。屋里坐着头上缠了纱布的律师先生,看到两人进来立时起身,正是那天站在高震泽身后宣布股份分配方案的律师。

“小高总,我是受高先生委托,来给你办理交割手续的。昨天问了高震泽先生的意思,因为高闻筝已经去世,她的那2%的股份,也划归到您的名下。”律师把厚厚一沓资料拿出来,请高雨笙签字确认。

高雨笙看看眼前的资料,看向这位满脸都是“给您道喜了”的律师:“我会叫我的律师跟你对接。”

程律师顿了一下,努力挤出笑来:“那是应该的。”

高雨笙微微颔首,起身准备离开。

“哎,小高总,”律师没想到他就撂下这么一句就走了,赶紧叫住人,“所有手续办齐,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在此之前,高先生希望您明天就去九逸主持工作。”

“不着急。”高雨笙摆摆手。

律师还待追过来,被翟辰拦住,嗤笑:“今天九逸的股价开盘就暴跌,现在叫他去,不是背锅吗?”

律师:“……”

高雨笙无奈一笑,拉着他走出了会议室。

“这么个弱鸡律师,你叫我来做什么?”翟辰伸了个懒腰。

“叫你出来上厕所。”高雨笙拖着他去厕所。

“你是小学生吗?还叫人一起上厕所。”翟辰斜睨他,伸手把人揽过来,防止他因为两腿不平衡而绊倒。

高雨笙把他拉进厕所隔间:“我想顺道看看你。”

翟辰挑眉:“看什么?”

高雨笙从口袋里摸出一管消肿的药膏:“看看用不用再抹点。”

“……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九逸汽车制造是在美国上市的,高家的丑闻很快被传了过去。有专业人士分析后续关于有色金属的问题才更严重,非常不看好九逸回暖。

那些还活着的矿工和矿工后裔,跑到九逸大厦外的广场上静坐抗议。而高雨笙也在当天,再次收到了赵斌的邮件。

【你答应过的。】

翟辰翻了个白眼:“真把自己当游戏Boss了。”

高雨笙抿唇轻笑:“他说得对,我也该去接手了。”

股价出现了连日的暴跌,国内的高层们头发都快掉光了,这时候看到高雨笙,那表情比看到亲爹还亲。

“雨笙啊,你可算是来了。”

“雨笙啊,赶紧发表声明,说你接管了九逸。”

“对对对,现在只有你能救一下股价了,回头等你爸被定罪就更完蛋了。”

“诸位,”高雨笙站在几个大股东面前,面色凝重,“现在股价已经是历史最低,我想各位的心里都不好受。我想卖掉手中的股份,用来筹措资金解决高远矿业的遗留问题。”

“什么?”众人哗然,这时候卖掉股份,那绝对是血亏。

“我知道这样不划算,但我必须这么做。各位叔伯都是九逸的老人,我希望这个便宜你们能够占到。”高雨笙说得十分恳切。

有觉得他是败家子的,有佩服他有魄力的,但不管怎么想的,大部分都蠢蠢欲动,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态,急匆匆去筹措资金。

高雨笙在短期内筹措到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对外宣布自己接手九逸,并对高远矿业的工人负责到底。在放出消息之后,赵子安传给了他一份真实的矿工名录。

得知自己的家业马上就要被高雨笙败光,好不容易遏制住内脏出血的高震泽,挣扎着去九逸主持大局。

重新穿上西装的高震泽苍老了很多,走一步咳一下,仿佛胸腔里装了个老风箱。助理帮他推开了会议室大门,彼时高雨笙正坐在首位听众人汇报。

“你这个不孝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会议室霎时陷入安静,所有人齐齐看过来。父子俩在长长的会议桌两端隔空对视,高震泽被儿子那双冰冷沉寂的眼睛惊得胆寒。

“我在做该做的事,”高雨笙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或者说,替你做该做的事。”

这些血债,是高震泽欠下的,现在拿他的钱去填补,天经地义。高雨笙也没有乱花钱,经过核实,赵斌提供那些资料都是真实有效的。这段时间,他带着九逸的高层开发布会道歉,制定赔偿方案,努力挽回九逸的声誉,堪堪稳住了股价。

“雨笙做的很好,现在我们股价已经稳住了。”

“是啊老高,孩子是在替你赎罪。”

“你身体没好,就快点回去治疗吧,别在这里逞能了。”

原本不看好高雨笙的老人们,现在也都站在这边替他说话。

“你,你们……”高震泽气得直哆嗦,赔偿那些矿工,哪里需要他12%的股权,家里卖个别墅就够了。这小子分明是在与他划清界限,而这群占了便宜的老东西当然会向着他,只盼着他把高家的股权都卖了才好。

正说着,楼下响起了警笛声,不多时便有一队刑警进来,领头的是陈照辉。

“高先生,经查实,你二十年前开办的高远矿业公司,涉嫌非法开采、盗卖、出口有色金属,现在依法逮捕你。”面皮黝黑的小陈,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这是污蔑,我开采的是铁矿,你们这是合伙陷害我,我……”高震泽满脸通红,说着说着,突然捂住自己的后颈,两眼反白,“噗通”一声栽到了地上。

高震泽突发脑出血,又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抢救过后,命保住了,只是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植物人是没法进监狱的,但该有的审判还是会有。如果他醒来,也得在牢里度过余生了。

冬去春来,初春的小雨下得凄凉。

山上的墓地里,穿着西装的高雨笙一手撑伞,捧着鲜花,跟着肩膀挨着肩膀的翟辰,则抱着一篮祭品。

今日是翟犀月的忌日,也是檬檬的生日。手术日期将近,翟辰担心他感冒,就没有带他来,让方初阳在家照顾他。

“那是?”远远地,瞧见一人穿着黑色风衣,在翟犀月的墓前放下一捧白色的花。

娇嫩的白玫瑰点缀满天星,用蓝色软纱包裹。那不是祭奠用的白花,是新娘的捧花。

那人直起身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俩,露出个温润的笑。只是被春雨打湿,带着几分凄凉意,正是消失多时但一直都在暗中提供消息的赵斌。

“你怎么还在?我还当你已经出国了。”翟辰上下打量他。

“我准备去自首,去之前来看看犀月。”赵斌坦荡地看过来,那双常带着笑的眼睛,如今平静无波。

他虽做的高明,却也不是全然无罪。他想光明正大地生活,就得先面对自己犯的错。

翟辰有些意外,RPG游戏的Boss也会自首吗?这样的赵斌,倒是能让他高看一眼了:“听说你不要赔偿,那你忙活这么久图什么。”

赵斌垂目,看着墓碑上翟犀月露齿灿笑的照片:“我父亲,当年是高远矿工们的领头,他和二伯负责跟高层交涉。据说他们拿了一笔钱,自己跑了。年轻的时候,我是想证明,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后来想帮工人讨个公道,自己也想要点钱。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

放下了那些不择手段的假面,放下肩上几十年的负担,只剩下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我们这些人,都是被雪头金诅咒了的,注定没什么好下场。”

春雨打湿了他的头发,映着云层中透出的光亮,宛如霜雪落满头。

翟辰半晌没说话,看着高雨笙把花和祭品放上去,给他拍了拍肩上的水珠,转头对赵斌说:“等檬檬手术之后再去吧,不差这一两天。有爸爸看着,黑白无常就不敢轻易来勾魂。”

赵斌定定地看着他,缓缓眨了眨眼,水珠顺着脸颊落下,也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哑声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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