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纸片人12
毫无喘息的余地。
杜宇第二轮进度过关后，很快就随着程北坤离开资料馆，继续向前搜索。
只可惜偌大的七楼里，除了晃悠过几个危险的克隆人之外，竟然完全空空荡荡。
两人来到楼梯间口，扶着墙休息片刻。
杜宇继续啃他吃了一半的脏萝卜，皱眉说：“这个研究所里应该很多人才对吧？就算都死了也该留下尸体才对啊。”
“可能研究员都被带到其他地方去了。不过七楼以办公室和资料馆为主，夜晚事发时本来就不该人多才对。”程北坤淡定回答。
杜宇想想，是这个道理，便嚼着萝卜入神。
程北坤的眼睛实在是很好看，他抬眸温声道：“如果想通关，你该思考到底什么叫纸片人了，这是副本的主题，也就是关键字。”
杜宇在微光中竟然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走神片刻才嘟囔：“纸片人不就是瘦到过分的人咯……”
程北坤挑眉。
杜宇摸头：“好嘛，的确想不出这词和克隆人有啥子关系。”
程北坤严肃道：“我们再好好动脑子，这副本难度很高，距离要求通关的时间应该不多了，走，感觉找齐甜甜去。”
杜宇收起萝卜，做了几个伸展运动，然后意气风发地笑：“出发，碾碎他们！”
“又不怕了？”程北坤无奈：“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杜宇嘿嘿地敷衍过去，跟着他走进楼梯间，朝上层开爬。
*
如果说研究所的第七层冷冷清清的话，第八层简直成了人间地狱。
两人刚爬到想推开门，就发现门被尸体卡住了。
杜宇用蛮力推开，讲挡路的尸体移动到旁边，咬牙说：“真是奇了怪，许冉到底有多少血海深仇啊，搞出这种事来……”
“血海深仇……”程北坤摸住下巴。
杜宇：“怎么了？”
程北坤回神，示意地下：“没事，你看这有小孩的脚印，陈燃应该带甜甜来过这里了。”
“妈蛋，他真的是鸠占鹊巢，小朋友明明是我们捉到的！”杜宇很气，从包里摸出菜刀来：“我今天一定要让他明白，究竟谁是爸……妈妈！”
程北坤没理这家伙胡言乱语，又开始神秘兮兮地重复他的话：“鸠占鹊巢……”
杜宇：“到底怎么了，你别欲言又止行不？我紧张！”
程北坤：“你记不记得甜甜出现时唱了首歌？”
杜宇：“记得啊，什么姐姐在我肚子里之类的，怪吓人的。”
程北坤轻声念：“布谷，布谷，夏天的夜深了，鸟蛋掉到树下了。”
杜宇：“？”
程北坤拍了拍他的头：“我发现你还真有用，我有眉目了。”
杜宇只能承认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啥眉目啊，告诉我呗。”
程北坤加快脚步：“先找回孩子再说！”
“哼，最讨厌话说一半——”杜宇的吐槽戛然而止，因为他迈过惨烈的尸群，发现走廊尽头的门上亮着三个大字：手术室。
妈蛋，别说在恐怖副本里，就算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随便进好吗……
然而程北坤就没有这种顾虑，他自信微笑，拽住杜宇的胳膊就把他拖入大门。
*
手术室里同样一片漆黑，杜宇用手电照了下：原本雪白的墙壁溅满鲜血，几个穿无菌手术服的人倒在地上，均是被利器所伤致死。
他撇撇嘴：“以前觉得医生是白衣天使，可是这里的移植器官都是从活的克隆人身上割下来的，也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人类的发展里避免不了自私的阶段，当然说了你也不懂。”程北坤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杜宇跟上：“我怎么不懂，自私嘛，人之常情，像我爸妈死后，亲戚里没一个管我和我姐的！”
程北坤侧头看他。
杜宇撩了下长头发，故作潇洒地往里走，却猛然被手术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吓了一跳，瞬间跌坐在地上。
是有段时间没见到的姜汐！
这个瘦弱的女大学生已经被副本清除者咬断了脖子，留下死不甘心的惨状。
程北坤默默地叹了口气，轻松将杜宇拎起来，然后才接过手电到尸体边搜索。
*
姜汐随身带的东西不算多，两卷绷带和一个破旧的本子，就是她从这里搜罗到的全部。
程北坤飞速翻了翻，然后扔给杜宇：“原来厨子煮人也不是没理由，挺可怜的。”
杜宇接着手电光皱眉阅读，发现里面是幼稚如儿童的简笔画日记：一个穿着灰衣服的克隆人被好几个白大褂照顾着，走出培养仓到食堂帮忙，学习做饭和刷盘子，大家都会称赞它，每天食堂里的吃饭时间，就成了它最开心的时光……
但后几页画变得凌乱。
这个克隆人看到有尸体被装进黑袋子里从电梯里运出来，埋在研究所的院内，还有些则被切割，直接喂了这里养的实验动物。克隆人很伤心，流出了眼泪……
杜宇毕竟刚刚十八岁，血气方刚地冒火：“他妹的这也太没人性了吧，做实验就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还能把实验体当成饲料呢？虽然它们没爹没娘的，可生理结构跟我们一样啊！”
程北坤皱眉：“正规的研究所当然不能做这种事，没准这里的运营本身就出了问题。”
“对！第一次报进度时，我说过可能是没钱了或国家不支持，然后系统给我算进度了！”杜宇回忆起来。
程北坤沉默片刻，肯定地说：“多半是许冉决意行动，父亲又去世或失权，她才选则撤资，屈所长不是也抱怨过——如果不是许冉，研究所本可以好好发展吗？”
杜宇打了个响指：“没错。看来这手术室也没什么了，我们到别处找找，实在不济至少也可以抢回齐甜甜，把她当成威胁许冉就范的人质——”
话还没说完，走廊忽然响起几声惨叫。
两人对视，立刻默契地冲出去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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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三名克隆人在追杀一名男研究员。
那研究员腹部已经大量流血，捂着肚子跑得磕磕绊绊。
程北坤在黑暗中观察片刻：“好像没有别的克隆人，我们救一下，没准有收获！”
与此同时，两人面前都提示红字：个人任务接受-拯救黄天新。
这下就彻底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杜宇完全把自己当战斗主力，第一个冲上去甩下菜刀砍到个克隆人的后颈，然后跟小疯狗似的跟另外一个滚做一团。
男研究员惊了：这一米五小萝莉怎么这么残暴……
程北坤也没看戏，靠着灵活的格斗动作击倒第三名克隆人，死死按住他拿着手术刀的胳膊，男研究员终于回神，上前帮忙抢夺。
粗气和闷哼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好在激烈的战斗实际上也没持续太久，很快就因为杜宇的不要命而结束了。
他的身上脸上被划了好几刀，像个血人似的坐在地上疼的吸气。
男研究员吓得跪下：“小妹妹，你没事吧……”
杜宇咬着牙颤抖：“那只眼睛看我像没事啊？”
程北坤皱着眉头给他包扎回血绷带，轻声道：“你是恢复快，不是无敌，惜命好吗？
杜宇：“最讨厌磨磨唧唧了，决定要救就不能失败，长痛不如短痛。”
这么会儿功夫，他稍浅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程北坤略放心，抬眸问：“你是黄大夫？”
男研究员点点头：“我叫黄天新，你们是——”
程北坤：“我俩刚来实习的，听说过您。”
黄天新惊魂未定，又因看到同伴而开始激动：“我还以为、还以为大家都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北坤不易察觉地和杜宇对视，然后撒谎：“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屈院长被困在地下，让我们来找许冉女士，她在哪？”
黄天新：“许女士最近带甜甜来看病，住在顶楼特级病房。”
齐甜甜果然有病！许冉不会也想给她女儿做克隆人吧？！
杜宇瞪大眼睛。
程北坤语气平和：“那……我们一起走？屈院长告诉我，精神干扰仪就在顶楼，那东西可以控制住克隆人们。”
黄天新点头，扶着伤口站起：“没错，可是这位小妹妹……”
杜宇无耻地朝程北坤伸出手：“血槽空了，背我。”
程北坤单手把他抱起来，继续无情搭在肩膀上：“黄大夫你带路。”
杜宇挥手挣扎：“混蛋！好好背！”
程北坤侧头：“真的是白的啊……”
杜宇：“怎么可以这么猥琐！你这个基佬懂不懂礼貌！！！”
程北坤：“我说袜子，你说什么？”
杜宇结束扑腾：“…… 我也说袜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