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幻境悟剑
这是一座山的上空。
付豪低头看了看，这种腾空而起的感觉甚是奇妙。明明脚下的那座山如此渺小，在真切地告诉自己身在空中，却依然有脚踏实地的错觉。
“是幻境吗？”付豪自语。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幻境。在神机阁通玄楼八层中，他曾进入到神机阁主的明心幻境中。不过那是在一种奇特的花香作用下，还有阁主在旁引导。
在进入这个幻境之前，他没有闻到任何奇特的味道，若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那便是看了一眼墙上的石刻。
仅仅是看了一眼就不知不觉进入幻境，这幅石刻究竟有何秘密……
就在付豪思索之时，眼前突然有了变化。
仿佛凭空出现，一个身穿青衫、面容看不太清、书生打扮的人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付豪心生警戒，但也没有开口。幻境其实是一种心神上的迷惑，似真似假，但不由心变化，只能静观其变。
青衫书生没有言语，他右手抬起便是一指。
自他指端，延伸出一道寒芒，如同起手刺出一剑。
付豪心中惊喜，这道剑指正是他夜探剑崖的目的之一，倘若能窥知其内力运转之径，或许就可以倒推其秘。
但眼下显然这青衫书生不是心平气和地前来传功，这一招剑指中的威力可是货真价实。
付豪只能躲避，他身形微闪，脚踩木桩步，便躲了过去。
随着对这种步法的理解愈加深刻，付豪发现其实这套步法好像还能完善，在以一对多时会有奇效。
青衫书生一剑不成，亦没有丝毫动怒或者气恼。
他右手双指并剑，横于身前。
“气行中府换云门，力达鱼际回太渊。”
声在四面八方响起，却缥缈不着踪迹。付豪心中一动，真气从体内中府换到云门，内力汇集到鱼际穴。然而下一步，回太渊是何意？内力逆行？
就在付豪琢磨不定之时，青山书生挥指横扫，一道剑气横贯八方。
付豪纵身向上跃起，并在此时下定决心，内力逆回太渊，勾折连反。
“哼——”付豪闷哼一声，即便是在幻境之中，这种痛觉却无比真实，内力的逆冲让他受了些许震动，但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是旁人已经深受重伤。
青衫书生没有停下，仿佛只是完成自己的使命一般。
他右手缓缓抬起，中指曲起，做了个要弹指的姿势。
“九转七折入劳宫，明渊孕剑出中冲。”
仍然是那个声音，这次没有从四面八方响起反而直接在付豪耳中炸开。
付豪第一次遇到这种比自己想象中棘手得多的功法，他心里苦笑一声，毫不犹豫地依照口诀而行。果然，在真气折冲往返进入劳宫之后，太渊之中回环的内力如同一把体内孕养的剑，经脉感到疼痛难忍。
青衫书生一指终于弹出。
与其说那是一道剑气，不如说是一道暗器，因其速度太快。
前一刻青衫书生才弹指，下一刻那道气刃便到了付豪身前。
付豪也为这速度吃了一惊，情急之下只能本能反应，一拳迎之。
无形气浪迸射开来，付豪收回拳头，莹莹如玉的拳头上有一道细微的剑痕。
付豪微讶，这一招的威力有些超出自己想象。
青衫书生仍旧没有收手，仿佛只是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其他一概不理。
他忽然做了一个付豪没有想到的动作，双手都负于身后，缓缓抬头看天。
“求法求技求玄功，一意贯通剑自成。”
付豪顿时愣住，他体内蓄势待发的真气因为没有后续引导而有些紊乱，太渊之内即将成型的剑也因为不知如何用出而将要失控，但是这些都不及刚才这句话给他的震撼大。
一直以来，付豪被“技”、“法”困住了思路，认为这种指力化剑的玄奥功法必定精妙无比，练习起来不会容易，却没想到这种剑术已经超脱，达到了“意”的境界。
换言之，这不再只是简单的内力运行法门，而是一种思路，一种道理，一种……剑意。
万千大道殊途同归，百川汇海一意贯之，没有特定形式，亦不拘泥于途径，只要意到了即可。
到了最后，也不需要抬指成剑，心之所想即刃，意之所及成剑。
付豪叹息一声，张初河前辈能想到这一步，可谓真正的大才。
在他叹息间，眉心出现一柄剑尖，胸前亮起一道剑光，后背掠过一道刃影。
青山书生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向付豪看了一眼。
剑尖刺下，剑光斩落，刃影忽闪。
就在这些即将落到付豪身上之时，一切忽然归于平静。
青山书生低头，在他胸口插着一柄“剑”，或者说是一道剑气。
他终于有了表情，那表情看上去似有惊叹，似有赞赏，似有了然。
付豪嘴角流下一丝血迹，他洒然一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太渊之中的那柄剑，终于消失……
脚下的高山寸寸断裂，眼前的青衫书生也缓缓消散。
付豪躬身一礼，然后从幻境中回到现实。
——
石室内，是眼睛盯着那幅石刻的付豪和江采儿，他们呆立原地，许久未动。
忽然，付豪身体微震，闷哼一声。
幻境中的受伤没有带到现实，只是让付豪精神意志有些紊乱，就像有人在耳边敲了一下钟。
付豪缓缓运功，宁心静神，再看这幅石刻，便没有了之前那种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魔力。
“好神奇的石刻！”
付豪暗叹一声，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闭目感知。
半晌，他挥手斩向一处墙壁，无形剑光仿若从墙壁处生起，留下一道深深痕迹。
“果然！”付豪满心欢喜，这剑意甚是玄妙，值得他多加研究，不失为一个杀招，关键很帅气。
想一下，虽然威力上没有办法和金瞳玉身相比，但是真正的杀敌于无形，绝对最能震住别人。
“这样不凡的剑意，自然也要起个不凡的名字。叫什么呢，早知道之前的斗势卦霹指就不教给卜出名了，现在起个好名字都好难……”
付豪看向石刻，想了想道：“既然是在幻境中悟得，那边叫他帅剑好了。”
说着，付豪还点点头，似乎自己颇为满意。
这也就是耿刃、韦觉等人一个没听到，不然肯定叫道：“你这名字和在幻境中学得有半文钱关系吗？”
付豪自我感觉良好，他回过身，就看到了仍然呆呆站立的江采儿。
“看来采儿是想叫自己，结果不经意间看到了这幅石刻，于是也进入了幻境之中。”
没办法，付豪也不知道如何解除幻境，只能守在她身边，等她清醒过来。
而且，从自己的遭遇来看，进入这幻境之中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忽然，付豪听到了耳畔响起了“嗡嗡”的声音，他眼中金芒忽闪，伸手一夹，就夹住了一只虫子。
“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任何活物，况且又是在密室之中，这小虫从何而来？”
付豪仔细观看这只小虫，和蚊虫大小相仿，腹生六足，背上有黑白二色花纹，样子颇为奇特。
他翻来覆去地看，也没认出这到底是什么虫子，只得等待江采儿醒过来，兴许她能知晓。
无奈之下，付豪只能左右看看这密室之中的陈设，他之前也只注意到了那幅石刻而已。
在石刻正下方，有一个石桌，石桌异常的高大，几乎快到了付豪腰间，而在石桌上好像放着一本经书。
付豪诧异，正想走上前去看一看，忽然听得江采儿身后有动静。
“咦，我怎么在这里走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