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真没用
许宝珠在钱家久了,多少能看出来表哥对玉兰表姐的异样,她暗自观察,感觉表姐有点不同。
她大吃一惊,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可是丑闻,玉兰表姐一辈子就完了。
许宝珠不笨,她知道她能看出来,两位舅祖母不可能看不出来,特别是六舅祖母,绝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允许这种事发生。
经过猜想和分析,许宝珠明白玉兰表姐京里的那个婚事不成了,换成了佟表哥。
她有点沮丧,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和玉兰表姐相比,不说家世,佟表哥喜欢的是表姐,没她的戏。
可许宝珠喜欢县城,喜欢钱家,吃好的,穿好的,还有下人服侍,她贪恋这些享受,知道回乡下不会有这种日子,所以她极力奉承舅祖母,巴结表姐,再不提佟表哥一句。
她发现她如此做,表姐渐渐对她和颜悦色,不像之前明显的应付,六舅祖母对她也露出了笑容。
许宝珠更加明白她猜对了,再以后佟表哥来了她就不出来。没必要为不可能的事得罪了这些亲戚。
七姑太太接到口信又是气又是吓,侄媳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家庙呆一年吗?
她慌忙进城,别人她不怕,但这个包氏绝对能做出把宝珠送到庙里,还能找个美名:给长辈祈福。
七姑太太见了钱老太太和六老太太,不提包氏给她捎信都话,只说快过年了,接孙女家去。
“多谢二嫂照顾我们宝珠,瞧宝珠面色就知在二嫂这过的不错,可怜我宝珠长这么大也就在二嫂这过了好日子,回去又得跟着我当祖母的吃苦,怨我没本事,嫁到乡下被人看不起,别说外人了,就是这血亲也嫌我丢了他们的人,要是伸把手帮帮我,我如今能落到这个地步?”
说着说着掉泪,许宝珠一脸难堪,原来她总听祖母如此说,觉得这些亲眷是过份,嫌贫爱富,祖母到处贪回去的东西,她也信了祖母的话,是别人可怜祖母打发的一点东西。
来这久了,接触的不一样,六舅祖母又时不时教导她一些,见了江氏姐妹,一样下乡来的,相处几次,见别人做派,许宝珠有些自渐行秽。
来时听祖母说凭自己美貌让佟表哥中意,哪有小娘子不向往过富贵日子,却不知佟表哥喜欢玉兰表姐,而且两家可能私下说定。
许宝珠没那种阴险心思,知道后很快就放弃心中所念,只是喜欢这种没过过的日子,和喜欢表姐和她的朋友。
看到祖母这样,她脸红,难堪,“祖母,舅祖母对我可好了,还有玉兰表姐。”
七姑太太拉着宝珠的手,说道:“祖母知道,你二舅祖母和其他人不一样,祖母才放心让你在这住着。宝珠这么懂事,可惜了我家宝珠。”
钱太太是硬压着不喷她,也没个好脸色。
钱老太太无奈叹口气,后面是有些喜欢宝珠,可有这么一家子,可惜了。
“不早了,天冷路滑,姑母早些赶回去,天黑道不好走。”钱太太开口道。
六老太太沉默,心想包氏关了家庙,好歹说话收敛了。
钱老太太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匹布给了宝珠,说道:“拿回去做两件衣服,等有了喜信捎个信,舅祖母给你添妆。”
许宝珠上前深深福身,眼睛湿润,“多谢二舅祖母。”她是真心喜欢二舅祖母,待人和气,心善,从没有为难过她。
六老太太也送了个礼,一对银镯,许宝珠谢过。
然后七姑太太跟着宝珠回去拿收拾好的东西,她是想去了能多拿就多拿,拿回去给儿媳也能落个好。
江氏姐妹今天来了钱家,知道许宝珠要走,在钱玉兰屋里等着她回来,好道别。
江珊瑚把戴着的头花取下来当姐俩送她的礼,和许宝珠彼此说了几句,江氏姐妹告辞回了高家。
许宝珠拉着钱玉兰的手,眼泪汪汪道:“多谢表姐,我在这很开心,以后有机会再见了。”
钱玉兰不敢当母亲面给表妹礼物,事先塞表妹包裹了里了。
“表妹保重。”
七姑太太脸色发沉,说道:“人家外人还知道给我家宝珠准备个礼,你当表姐的就空手只会说?亏的宝珠当你是亲姐姐一般,还有钟哥儿哪?也不来问候我当长辈的?我和他祖母可是亲姐妹,一点礼情都不懂?不知五姐怎么教的孙子?”
钱太太掩嘴笑,一脸的鄙视,“七姑母怎么不当五姑母面亲自说?钟哥儿?七姑母不稀罕我稀罕。”
“再稀罕也当不了你女婿,可惜了玉兰,要嫁个瘸子,侄媳,你的好五姑母坑了你亲闺女,你还洋洋得意,是不是收的聘礼多呀,不然侄媳怎么会答应个瘸子当女婿?”
俩人当着小辈吵起来,许宝珠紧着拽祖母,被祖母推开,钱玉兰也上前拉母亲,被母亲猛地一甩,差点跌倒。
“瞧见没?我家宝珠可是祖母护着亲娘疼着长大的,可怜玉兰,亲娘还不如后娘,呵呵,官家女又如何?还不是被亲娘给卖了,玉兰,将来在夫家过不下去了,去找姑祖母,你娘不管,姑祖母绝对给你一口饭吃,好歹是我钱家女!”
说完拿起包裹,哼了声拉着许宝珠出去了。
钱太太气得跺脚,又不能说出玉兰的婚事改了,只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说道,“真没用!看着亲娘受人欺负。”
钱玉兰两手支着桌子,刚被母亲甩开,抓住桌子才没摔倒,听了母亲的话,她噗噗掉眼泪。
对于母亲的回来,她是又怕又期盼,期盼经过这次后,母亲能对她改善,不求多么亲昵,但也能给她个笑脸。
母亲回来是变了,温顺,在祖母和叔祖母面前对她和颜悦色,还拉着她的手说娘不对,女儿受委屈了。
钱玉兰当真,流着眼泪说她很好,母亲还把她抱进怀里痛哭,她也紧紧贴着母亲,第一次的母女拥抱。
谁知,没有别人在时,母亲眼里的厌恶比以前还甚,那冷冷的眼光,那压抑着的厌恶,然后扭头看也不看她,好像她是一堆让母亲恶心的东西。
钱玉兰心收缩的疼,知道母亲把这次去家庙的事都归罪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