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寻找刘仁水
夜深，我带着左秋明到了荒地的土堆上，扒开那些树枝和杂草。
“还在！”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将那具尸体拉上来，“你瞧，这分明就是刘胖子。”
左秋明走上来，拿着罗盘绕着尸体转了一圈，“若是个干净尸体，罗盘不会有反应，这根本不是胖子肉身，你们都中计了。”
“可这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我仍然不甘心。
左秋明从地上捡了两片杨树叶，抹上朱砂，递给我，“把这个糊在眼睛上。”
我接过树叶，尝试着在眼睛上照了一下，那尸体突然消失了，“怎么不见了。”
“不可能，虽是地魂，但是要附在别人尸体上的，总之不会消失不见的，你放眼睛上别动。”他一只手把树叶摁在了我的眼上。
再看那尸体时，刘胖子的影像若隐若现，仿佛他趴在了谁的身上，“为什么有个陌生人？”我惊叹道。
“这就对了。”左秋明笑了，蹲在地上，见月光不能足够给他照明，便吹燃火折子。
当火苗照在尸体脸上时，他低头思考，“人是看不到地魂的，所以必须依靠在某具尸体上，至于这尸体……”左秋明抬起头，“应该早就死了，并且已经尸变。”
“难道是……那个老头霍……”我回想起刘胖子跟我讲的牢房里的事。
“没错！”左秋明站起来，“你所说牢里遇见的老头是官府要砍头的囚犯，这正是他找来的尸体，利用了刘银水。”
“如何解释？”我满脑子霍三生的面孔，还有他不断咳嗽的声音。
“我早听说有个朝廷捉拿的要犯被临时押在了西厢团练的牢房。”左秋明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翻开自己的包袱，“现在想来，此人绝对是个天大的祸害，居然懂得远程操控尸体的邪术，还给尸体易了容！”
“你是说那霍三生没有死，只是造成了他已经死了的假象。”我问道。
“没错，他清楚只要他不死，朝廷不会善罢甘休。”左秋明取出一只银针隔着道符扎在尸体的印堂处，拔针时带出一些黑色液体，“好强的尸毒！”
“那——被砍头的那个呢，难道也不是霍三生。”我接着问。
“哼哼……”左秋明冷笑，“同样的把戏，既然是个高手，就能将旁人蒙骗到底。”
不挑时辰便着急要砍霍三生的头，原来他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这刚好能解释为何砍头时间在下午，我恍然大悟。
左秋明拿出八卦镜，吩咐我，“帮忙瞧着点，若是刘胖子的地魂动了，赶紧告诉我。”
我慌忙把树叶遮在眼上，泛红的光线在眼前晕开。
八卦镜照在尸体上旋转一周，左秋明顾不上看镜子里的东西，只是抬头望着我，“怎么样，有反应没？”
我手持树叶，摇摇头，“没动静。”
“应该是这道符将尸体里的魂魄都给封了。”左秋明一只手碰了一下黄符，胸有成竹的说，“你赶紧把树叶扔了吧，过来摁住这具尸体，待会儿它会乱动，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将胖子的地魂救出来！”
“你确定要撕符？”我走过去，咽了口唾沫。
他不理我了，右手持着八卦镜，左手迅速将道符撕下。
见那尸体开始抖动，我双手摁住了它的头颅，左秋明见我招架不住，便索性骑在了尸体腿上，“干这事不能嫌脏。”
他手里的八卦镜逐渐闪着白光，越来越亮，照向尸体头部，嘴里念叨着，“左启命中灵，右出壳还生……”
尸体的面部在陌生人和刘胖子之间来回变动，“有反应了！”我大喊。
“你快喊他的名字！”左秋明慌忙吩咐我。
“这是个生面孔！”我看了一眼挣扎的尸体，“我不认识它呀。”
“我叫你喊胖子的名字！”左秋明急了，“不是刘银水吗！”
“哦哦哦——”我对着那个生面孔大喊，“刘仁水！胖子！你小子给我出来！刘仁水……”
我面前的尸体渐渐不再抵抗，完全显现它本来的面目，是个不认识的人，却不见胖子的踪影。
左秋明面露喜悦，敲了敲镜子给我看，“瞧见没，你兄弟！”
我凑上去，只见那八卦镜完全将刘胖子的一举一动照了出来。
“人是看不到魂魄的，只有这镜子能。”左秋明随着胖子的移动一步步跟上去。
他见我双手仍然摁着那个陌生尸体，“你可以放开了，尸体的地魂是被胖子给顶替了，现在没了地魂，群魄无主，它就是个普通尸体。尘归尘，土归土，它自然会腐烂消失的。”
我站起来跟着左秋明，寻着镜子里影像，见刘胖子越走越远，便大喊，“刘仁水，胖子，你要去哪？”
左秋明将八卦镜递给我，顺手掏出来一只小瓷壶，“你别再喊了，他应该是听不到的，义魄不在这，即便听到了也不认识你。”
他说完拿着小壶跑过去，“天灵灵地灵灵，天魂地魂快听令……”
我从镜子里看到刘胖子的地魂居然回头了，左秋明瞅了一眼镜子，找准了地魂的方位，迅速将小瓷壶盖在了刘胖子头上，见那胖子的身材瞬间变得苗条，直接缩进了瓷壶里。
左秋明盖上盖子，将瓷壶收进包袱里，“走了，他还剩和魄没有回来。”
我俩在下半夜时来到了西厢团练门口的一片空地上，白天时胖子就是在这里被砍的头。
左秋明说尸体少了头颅，和魄便不会再附着在尸体上，所以刘胖子的和魄应该还在这附近。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八卦镜照向四周，“咱俩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找，兴许第一个晚上它根本走不远，若是和魄走远了那就麻烦了。”
“这大半夜的还挺热闹的。”我望着镜子说。
左秋明撤回镜子，“你再瞧瞧……”
我观望四周，空无一人，瞬间脊背发凉，“那些……”
八卦镜所照之处，人群熙攘的假象赫然眼前，东边一堆，西边一堆，居然男女是分开的。
“都是游魂！”左秋明淡定的说，“不过不用怕，你不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理你。”
“刘仁水……”我俩喊了一个时辰，仍不见刘胖子的踪迹。
“眼看着天要亮了。”左秋明有些垂头丧气，“要是再找不到就只能等到明天晚上，到时候他可不一定在这儿了。”
“我有办法了！”我十分笃定的说，“我们应该到女人堆里去找，这样能提高找到的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