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情相悦(一)
三人都泄了口气。顾晨曦这才清醒，抱着刘忱受伤的肩膀阵阵哭泣。刘忱咬着牙，扶起瘫软的顾晨曦，索性把衬衫脱下捂在伤口上止血。他上前一步，语重心长的留给李大嫂一句话，“李大嫂，人活着不能怨恨每一个人。人这一辈子就是在做选择，无论选对选错，你都不能指望别人替你买单。”
警方寻声赶到，李大嫂眼神涣散，神情冷漠，几乎近于崩溃的边缘，被两名警察架着带走了。李大哥也找了过来，与带着手铐的李大嫂打了个照面，“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李大嫂满含深情抓着李文华。我想，此刻她真的醒悟了，她知道得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后果，承担这辈子都可能无法再与家人团聚的后果。李大嫂紧紧的抓着李文华，硬是被拉上警车，那眼神无助、哀怨。李文华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发生一切，傻傻的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吧，别哭了，你俩坐警车我带你俩上医院。”陈烁走到顾晨曦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刘忱说：“我们不得去一趟队里做记录么？直接去你们支队吧，省的我俩还得再跑一趟，你们法医也能包扎外伤伤口吧。”
陈烁说：“当然能啊，这样也好。”
一路上，顾晨曦满心内疚的问询着刘忱的状况，“怎么样，还疼么？我能做什么？”
刘忱说：“小事儿，皮肉伤，你不用太担心。”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顾晨曦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忱儿，你这指不定出什么事儿，你可得好好谢谢忱儿。忱儿要是瘫了，废了，你得照顾忱儿一辈子。”陈烁开玩笑也是好心撮合两人，三人谁都没有笑。顾晨曦握紧刘忱的手，脸色煞白。陈烁觉的这个玩笑开的不合时宜，便不再言语。
“你别听他的，他逗你呢，我真的没事儿，骗你是小狗。”刘忱说着宽心话，不管顾晨曦是出于愧疚或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全程抓着刘忱的手，此刻，他的内心觉的很温暖。
马不停蹄来到支队，刘忱赤膊坐下，法医郑姐带着医药箱给刘忱处理伤口。把事情详细的经过告诉了陈烁，陈烁做着记录。
陈烁问：“你怎么想到凶手是李大嫂的呢？”
刘忱说：“李大哥那口子住我楼下，我知道他俩经常吵架。李大嫂做了手术之后性格脾气大变，她老是怀疑李大哥外面有人。这些情况联系到一块，我就猜出了大概，这也是误打误撞。万一我猜测对了，我担心晨曦出事。”
顾晨曦傻傻的抱着刘忱的胳膊，她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心有余悸。她很感动，刘忱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她更加确定了刘忱对自己的心意。她和陈烁彻底翻篇了，面对陈烁没有丝毫的露怯。反而陈烁有轻微的不自然，看着顾晨曦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刘忱和顾晨曦的感情增进不少。
“得，就这样吧。我们今晚加班做个审讯，还有现场的头发DNA配比，估计很快就能结案了。等会让小张送你俩回家。”
法医郑姐一边上药一边讲解，就是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绑上绷带，我再给你们配点药，每天换下绷带，消毒按时上药，很快就能好了。
顾晨曦认真的听着郑姐的嘱咐牢记于心，她打算亲自照顾刘忱。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郑姐说。
“疼么？”晨曦轻抚着刘忱受伤的肩膀。
“多大点事儿，小意思。”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我真没事，别煽情了。”刘忱也不想让顾晨曦太过自责，拍拍肩膀，安抚着她。
陈烁安顿完，见两人还没走。他说：“得，剩下的事交给小张了，我送你俩回去。”他把两人直接送回了刘忱小屋离开。忙活一宿两人都饿了，回到家中。顾晨曦给两人下了碗速冻饺子，热气腾腾。
“都十二点多了，学校回不去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他们都睡了，这么晚回去，我妈又该问东问西了，麻烦。”
刘忱说：“要不你在这凑乎一宿？”见顾晨曦犹豫犯难，“你怕我非礼你呀？你睡床，我睡沙发。”
“那倒没有，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是病人，你睡床，我睡沙发。”
“那好吧。”刘忱从衣柜取出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我出去抽个烟，你洗漱吧，不早了，早点睡吧。”
刘忱担心女孩不太方便，不自在，特意在外面多待了会。等他回屋的时候，灯已经灭了，顾晨曦已经蜷缩在被子里。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床躺下，此时夜也深，屋子里静的可怕。甚至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顾晨曦受到了惊吓，思绪恍惚。刘忱有些累了，不大会儿就睡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刘忱苏醒，顾晨曦竟趴在自己的胸口熟睡，那般动人。此刻梦想成真，揽美人在怀。刘忱先是意外，但又不忍惊扰，轻抚着顾晨曦的脸，肆意的欣赏。顷刻间，顾晨曦醒了。睡醒惺忪，脸颊泛着红韵，十分娇羞，正所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嗯？我怎么睡在这了？”顾晨曦不好意思，想要起身，但是浑身酸痛无力。
“那得问你自己了，昨晚你明明是睡在沙发上的。”
“嗯，好像是，上了个厕所走错床了。”顾晨曦紧贴着胸口，感受着刘忱的心跳，她娇羞的笑了。
“晨曦，现在还早要不你再睡会？”
“不了。”顾晨曦羞红了脸，赶紧起身。慌里慌张的离开了。
后来，听陈烁讲，李大嫂带到审讯室后，很配合，全部都坦白了。李大嫂先前乳腺癌做过**切除手术，术后痊愈。但是觉得自己失去了做女人的自信，脾气变得暴躁，两口子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日积月累，李大嫂心里有一点点扭曲，疑神疑鬼，终于爆发了。其实李大哥和被害人王娟也就是泛泛之交，互相帮过小忙。没想到李大嫂因爱生恨，尾随王娟在出租屋内将其杀害，王某在垂死挣扎中扯掉了李大嫂的几根头发死死的抓在手里。王娟死后，李大嫂为了解恨切除了王娟的**，清理现场逃离。
案子移交人民法院审理总算告破，但是李文华的女儿永远的失去了母亲。人们常说“有妈的地方就有家”，李文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人们做事前三思而后行是很明智的，否则，后果可能你真的无法承担。
往后的一个星期，顾晨曦每日悉心照料着刘忱，担心刘忱右手手臂使不上力，好在不影响左手打方向盘，右手换挡轻轻使劲。刘忱告诉了顾晨曦自己在厂里上班的事情。
顾晨曦放学了就会回到刘忱的家，顾晨曦每天帮刘忱上药换药，照顾刘忱吃晚饭，顺带还收拾屋子，每天干完活儿才回家。
陈烁去厂里看过一次刘忱，带了些水果，时间很匆忙，聊了几句就走了。辛悦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不知道刘忱受了伤。
辛悦是远大新洲公司总经理的女儿，刘忱听很多人说起过。孙婕、陈烁无意中提起过。自从刘忱知道了胡长华是远大的董事长以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刘忱就慢慢想通了。辛悦当初第一次见面就引诱自己很可能和自己是胡长华儿子的身份有关，很可能就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她想用自己来牵制刘忱，甚至操控刘忱，尽管事与愿违没能得逞。
刘忱一方面对辛悦感恩戴德，毕竟她帮过自己，这份恩情他心里记着。另一方面，他觉得和辛悦之间的关系已经掺杂了利益的成分，对辛悦始终不能像真正的朋友一样交心交底。
这天刘忱下班回到家，顾晨曦已经回来了。刘忱把自己的钥匙留给了顾晨曦。自打刘忱帮顾晨曦挡了一刀，顾晨曦既十分感动，又心怀愧疚。顾晨曦想用自己悉心的照料来弥补内心的愧疚。
其实伤口不严重，只是轻轻的划到了骨头，没有伤到要害，皮外伤一个星期的功夫就结痂了。刘忱取出香炉，很庄重的给母亲的照片叩拜上香。顾晨曦看着面色凝重的刘忱，去冰箱拿了瓶白酒。
“要不我陪你喝点？”
“好。”说罢取了杯子两人倒上，坐在沙发上。
“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妈的祭日。”刘忱拿起酒杯碰了下顾晨曦的杯子一口闷掉，“你酒量不行，就这一小杯，你随意。”
“跟我说说伯母的事吧，我想听。”
“我妈是个特别贤惠踏实的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操持着这个家。我爸在我五岁的时候抛弃了我们母子，那时候我不记事，对于我爸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有这一张照片。我爸妈离婚后，我妈为了让我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带我来到新洲。含辛茹苦把我拉扯长大，那时我还小。她背后有多少心酸，掉了多少眼泪没人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你想想，得付出多少常人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