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阴谋初现（一）
胡长华拨通了电话问：“刘忱的近况如何？”
电话那头说道：“他最近和顾晨曦闹别扭，厂里的工作一切稳定，他还兼职了厂里研发技术员。他最近在查赵帅的案子，就是一个维修部技术员的命案。”
“跟咱们想到一块了，看来咱们还是低估他了，他确实有些能力，那他和辛悦呢？”
“没什么进展呀，哦，对了，年前他去过辛成功的家中作客。他不会联合辛成功对付咱们吧？”
“应该不会，房子和车都过到了他的名下，正常人会不心动？再说刘忱他和辛成功父女没那容易交好。”
“真的有必要把房子和车都过到他的名下吗？”
“不给他一点甜头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为我们效力呢？你那边对刘忱再盯紧一点，别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要不要我采取行动？”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沉住气。咱们两手准备，也不能全指着刘忱，也不要轻易放弃刘忱。”
刘忱下了班，打电话咨询陈烁，刘忱把最近详细的调查经过，他人的口述向陈烁一字一句复述着。
电话那头陈烁说：“你现在掌握的证据没有实质性的，如果你真的觉的是人为的话，你得从机器故障入手。你得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机器是人为的破坏，人证或者物证都行。那个工人班长应该隐瞒了什么，你从他那儿想想办法。我看你差不多得了，你当我们警队是摆设呀，案子基本没什么问题。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帮赵大爷，咱走走过场就得了。”
“唉，我说陈烁，你们警队当初有没有事发下午车间的监控视频保存？”
“有是有，但是这个已经结案了，证据都已经封了。”
“这不有你嘛，你想想办法。”
“你是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这不是让我坏规矩么？”
“你用的着我的，我不也随叫随到么，快，老陈，想想办法，这个不行我就听你的，真放弃了。”
“好好，拿你没办法。”
下了班，刘忱依旧泡在研发实验室，虽然厂里并未给刘忱明确规定上班的时间，但是刘忱不想亏欠厂里多领的五千工资。刘忱还特意去车间取来了饮料生产用水，一次加工处理的原水，和两次处理的正常用水拿来做对比。
有了总部厂里水源的资料分析，在王珂的帮助下，刘忱了解到：
地下水、地热井、地表水、水库水锰铁超标的情况主要发生在以大型水库作为水源基地的水厂。发生的原因和地下水锰超标一样，多为地质污染。地下水、地表水锰超标的同时都有铁超标，且最初都为低价形式存在，只是由于地表水和空气接触，增加了水中的氧含量，而低价铁容易被氧化，被氧化的三价铁会形成沉淀物，放在地表水中，铁一般会随着被氧化和水的流动自然沉淀，而地下水、地热井、地表水中的低价锰，由于稳定性较强，不易被自然氧化，水库的流动性决定了这类水体的含氧量比其他地表水都要低，所以地表水（水库水）中大多表现为锰超标，而铁一般不超标。
意思就是远大总部厂的水源多采用水库水，水库水锰超标，铁一般不超标。新洲厂的水源多为地下水，锰铁大多都超标。然后经过过滤、净化、杀菌处理过后，矿质元素锰铁的含量才能够符合国家引用水的标准。
刘忱大胆猜测，远大厂里生产的茶系列饮料味道和新洲生产出的不同，会不会和水中铁离子含量多少有关？
刘忱用仪器测量着生产标准用水铁离子的含量，做了很多一样的试剂。然后分别加入等量的一份、两份、三份……纯净的铁离子试剂作为调试饮料的备用。
用这样的水质分别调试不同口味的饮料，刘忱回忆着和顾晨曦感情的状态，有甜蜜，有酸楚，有苦涩，有揪心的疼痛，不停的尝试。并且做着详细的调试量和比例的记录。
刘忱选出调试口味还可以的几瓶留给专业的技术员王珂来品尝借鉴，留下中肯的意见，口感味道上肯定的部分继续保留，否定的部分继续改善。
因为市面上饮料的口味众多，很容易调试出类似的口味，所以到目前为止，刘忱真正调出的经专业技术员认可的饮料试品还没有。
刘忱也不气馁，哪有那么容易做出创新，毕竟自己还在学习中摸索着进步。
第二天下班之后，陈烁亲自送来了监控资料。
陈烁嘱咐道：“忱儿，这监控资料我拷贝了一份，可是不合规矩的，你看完得销毁，别给我惹麻烦。”
“知道啦。”
视频资料上显示，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一名工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车间，看似是正常操作，实际上他做了一个小动作，调高了电压，机器高负荷运转，可不就烧坏了嘛。这样的举动也许能瞒得过公安人员，可却逃不出刘忱经验丰富的专业工作人员。
刘忱十分肯定，“机器故障的确是他搞的鬼。”
“真的假的？看来没白忙活，这个工人你认识么？”
“我当然认得呀，我手底下的人，只要他还在厂里，我当然认得。”
“需要我出面么？”
“暂时不用，我就好人做到底吧。用的着的时候再说。”
第二天，刘忱把这名工人王某叫到办公室。
刘忱说：“我看你平时挺老实的呀，心里憋着坏呢？”
王某不肯就范，“刘经理，你什么意思呀？”
“赵帅走的那天中午，你在车间干嘛？”
王某慌了神，“他们吃饭去了，我帮忙盯着。”
“这套鬼话你还想骗我？机器故障就是你搞的鬼。”
“刘经理，你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呐，我就是正常操作。警察来查问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你还不承认，这监控录像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调高了电压，机器才出故障的。你杀了赵帅，你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是要坐牢的。”
这话一出，王某吓的不轻，他彻底奔溃了，“刘经理，我不想坐牢，我坦白，那天我就是按照张助理给我指示去做的。我不知道后来赵帅会被电死，不关我的事呀。”
“张阳张助理？那你怎么证明是张助理让你做的？”
“是张阳，当时就我俩，他把我叫去办公室吩咐我做的。还不让我多问，让我照做就是。”
“那如果让你出庭作证，你愿意指正张阳么？”
“只要不让我坐牢，我什么都愿意配合。”
“你出来吧，你都听到了，说说吧。”原来刘忱让工人班长等候在门外，见他不愿意老实交代才让他在门外听两人的谈话。
工人班长瘫软在地，“刘经理，我交代，我交代，那天张助理特意嘱咐我，叫我务必叫赵帅过来维修机器，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你俩在警察面前没有说实话，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们要是不说出真相，赵帅的案子你俩都脱不了关系。”
“我们全力配合你。”
“我也配合。”
刘忱安排好了一切，受赵大爷委托，向新洲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申诉，申请重新审判赵帅的工厂事故案件。
思前想后，刘忱还是决定提前告知了辛悦，也算是还辛悦一个人情。拨通了电话，刘忱的声音深沉有力，“辛悦，张阳犯了事儿，他的时间不多了，你准备下和他告别吧。”
公安机关实施了逮捕，据陈烁回忆，警队一行人等去了辛成功的住所。
当时，辛成功和辛悦都在场。辛悦握着张阳的手，声嘶力竭的向辛成功求救，“爸，你救救张阳，爸，我求你了。”辛悦长这么大第一次向辛成功求救。辛成功无动于衷，辛悦跪在辛成功的面前，歇斯底里。辛成功很心疼自己的女儿，可他没有办法，像是默认了张阳的犯罪事实一样。
反倒是张阳很淡定，他推开辛悦的手，看向一旁的辛成功，那眼神当中充满了无助。辛成功低下了头，不敢看张阳。
张阳被手铐铐起来带上了警车，陈烁和辛悦四目对上的那一刻，陈烁从辛悦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情，看到了无助，看到了他描述不出的东西。陈烁上次和辛悦一别，也是在辛成功的住所，短短几周的时间，物是人非。
新洲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刘忱和辛悦参加了庭审。赵帅的上司主管、舍友，当时的操作工人还有工人班长全部出庭作证，再加上监控记录下的视频资料做为物证。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本案犯罪嫌疑人张阳教唆他人故意伤害赵帅致死。宣判张阳犯故意伤害罪导致他人死亡，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张阳出奇的配合，供认不讳，同时还了被教唆人王某和工人班长的清白。如果张阳一口咬定王某和工人班长知情，想必他俩也很难洗清嫌疑。
被教唆人王某和工人班长由于对教唆人的犯罪意图并不知情，所以不构成犯罪。由于情节较轻，对两人进行批评教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