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苦瓜新品（三）
“我和顾晨曦的事儿，我希望您可以亲自去她家里一趟，把这事定下来，可以么？毕竟我俩处了这么长时间，也得给她家里人一个说法。”刘忱郑重其事的说，少了一分不屑，多了一分尊重。
“这个事儿恐怕我不能答应你。有个事儿我想你应该不知道，顾晨曦她向我借了三十万。这钱倒无所谓，可是你不怀疑她是不是真心实意么？再者说，以你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着？现在公司上下未婚的女孩打听你情况的多的是，他们都还不知道你是我胡长华的儿子呢。你是不是要慎重的重新考虑下你的婚事？”
刘忱很惊讶，顾晨曦借钱的事儿，他一点都不知情。听到顾晨曦瞒着自己向胡长华借了三十万，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刘忱傻了，久久的愣在那里动弹不得。
胡长华接着说：“你那个前女友常青，他还拖我帮忙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有资助过新大的奖学金，和学校的校长有些来往。她让我帮着她在校长面前推荐她评职称的事儿，她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吧？她就敢贸然的来找我帮忙？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清楚吧。借顾晨曦的钱和帮常青的忙都是小意思，不值一提。不过我得提醒你，你是不是得反思一下，且不论你和辛悦合不合适，至少你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吧。”
刘忱又是一脸懵，常青的事儿听了个大概，他的脑子里全是顾晨曦借钱的事儿。放在以前，刘忱对顾晨曦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他立马会向胡长华澄清。可是现在刘忱迟疑了，胡长华说的在情在理，自己又如何反驳呢？
“我还不了解情况，提亲的事，那以后再说吧。”
从办公室出来，湛蓝的天空顷刻间，阴云密布，像极了此时刘忱的心情。刘忱驾车火速赶去学校找顾晨曦，他打电话给顾晨曦问清了她的位置。顾晨曦正在图书馆的书架上查看书籍，“怎么了，今天上班的时间你怎么有空来学校找我了，大忙人？”
刘忱没有答话，气势汹汹，生拉硬拽扯着顾晨曦的胳膊走出图书馆。“你抓疼我了，刘，你怎么了？”顾晨曦一脸无辜。
“晨曦，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儿？”来的路上，刘忱猜测顾晨曦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她主动坦白，自己愿意给她一次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像审问犯人一样质问她。
刘忱怒对相对，顾晨曦转了转眼珠，也许事情败露了？她并不觉的事情很严重，刘忱曾向她说出愿意尝试与胡长华多接触，接受胡长华儿子的身份，尽管那是善意的谎言，她自己不知道刘忱的良苦用心。也许刘忱说的是其他的事情？她抱着投机取巧的心里，不愿意承认。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晨曦，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儿？”刘忱的目光很凶狠，不像往常的那般温情，顾晨曦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心里犯嘀咕，到底该不该向刘忱坦白？
“好，晨曦，你不说，我来说。你背着我和胡长华借了三十万？你要三十万干嘛？”在顾晨曦犹豫之际，刘忱抢先发问。
“你知道了？刘，你听我说，是这样的。我妈的股票赔了三十万，我想先替我妈把钱还上，我怕我爸妈闹矛盾。”顾晨曦底气不足，低声的解释着。
“这事居然是真的？我说那天你怎么问我需要钱会不会向胡长华要，原来你是想探我口风。晨曦，你还怕你爸妈闹矛盾，你倒是挺孝顺呐，你就不怕咱俩闹矛盾？你背着我向胡长华借钱，算怎么回事？”刘忱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不就是借钱嘛，等我有钱了再还给你爸，哦，不，胡长华不就完了吗？我这不是想不到其他人了嘛，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坐视不理呀，况且赔钱也有我的责任，我没有帮我妈把好关。”
“早干嘛去了？我当初有没有劝你不要买，你听了么？”看到顾晨曦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刘忱口气越来越强硬，“好，就算你缺钱，我有啊，你问我了吗？再退一步，就算你认为我没有，你和胡长华借钱是不是得先我和说一声啊？你让我怎么想？”
“你先别急，你听我解释。”顾晨曦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我想跟你说来着，可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我就怕你会怪罪我。”
“我问了你两次，你坦白了吗？你这是没合适的机会吗？”
顾晨曦想要上前安抚刘忱，拉着他的手。
刘忱推开了顾晨曦，“装可怜，是吧？别来这套。我不想欠他胡长华的，我拿的都是我应得的，这八十多万的存款是胡长华给我的抚养费，我觉的这是我妈用命换来的。在我最难的时候我都没想过动这笔钱，现在给你，好了吧。你不是喜欢钱么？都给你。你现在借了这三十万，我是还，还是不还？”刘忱很激动，脖子上爆出了青筋。掏出将存折重重的摔在顾晨曦的脸上，掉落在地。
顾晨曦哑口无言，她也没有理会脸上的疼痛，“刘，什么八十万的抚养费，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呀。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儿怪我，你别生气好不好？”
天空中零零星星洒落下清凉的雨滴，溅到了刘忱的脑袋上，顾晨曦取下背包掏出雨伞想要给刘忱遮雨，被他一把推开。
“你没脑子是不是？我是不是真正愿意接受胡长华你自己感觉不到吗？我不接受胡长华给我的物质条件，你妈那么势力，她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你妈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些心里话刘忱一股脑全抖搂出来了，他很郁闷，顾晨曦一点都不懂他。
“你别这样说我妈，我妈是有点世俗，讲道理我妈会支持我的。”
“晨曦，到现在了你还在维护你妈。你做事不考虑也就算了，你还没嘴么？你不知道问你妈吗？你不知道和我商量么？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家人那么重要，我的家人就这么微不足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真的爱我么？”
“我错了，刘，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顾晨曦终于觉的理亏，急的哭了出来。
“你不是从来不会认错么？怎么，改苦情戏了？你看不上我这棵摇钱树了，直接跨越到胡长华了？”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捅在顾晨曦的身上。刘忱步步紧逼，逼的顾晨曦喘不过气来，刘忱自己的心也很疼。
雨滴终究无法克服地心引力，纷纷坠落。图书馆门口破旧的台阶两旁，低头丧气的杨柳随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和雨声混在一起，极不和谐。
刘忱红了眼，眨了眨眼睛，强行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长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
接着说：“这存折你拿着，我们分手吧。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顾晨曦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抓着刘忱不放手。
“我不要你的钱，你原谅我吧，我错了，你不要轻易放弃我。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再也不无理取闹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刘。”顾晨曦撕喊着，也顾不上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一时间，男男女女打着伞围过来，十几个人。
“看什么看？全给我滚开！”刘忱大声斥责，众人纷纷散去，他撑起伞照在顾晨曦面前递到她的手里转而很温柔的说：“我们分手吧，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像说过的情话一样的温柔。刘忱毅然的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头也不回。剩下顾晨曦呆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
顾晨曦借钱是真，那常青就更假不了，刘忱心里知道常青是什么样的人。刘忱心里的房子坍塌了，他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建起的房子。
顾晨曦没有拿存折，这天她和刘忱吵完架后回到了小屋里，她有小屋的钥匙。推开门，屋子里很乱，刘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衣服袜子扔的到处都是。顾晨曦收拾屋子，看到了床头柜上两人的合影，看到自己笑容那么的灿烂，心灰意冷，往事涌上心头，泪眼婆娑。
书桌上放着顾晨曦过生日的时候，刘忱手写的明信片：亲爱的晨曦，这是我为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一个生日对我来说，远远疼不够你，爱不够你。你说过你喜欢相濡以沫、携手到老的感情状态。我会用尽一生陪伴你，呵护你，与你一同度过你的每一个十八岁的生日。爱你的刘。
只要顾晨曦在刘忱的小屋里，这张明信片都是她睡前的良药，让她忘记一天的烦恼，美美的睡一觉。她坐在沙发上，从前的甜言蜜语现在看来是这么的伤感。忽然iphone 6s plus 收到了一条微信打破了屋内的沉寂，是刘忱发来的，顾晨曦欣喜若狂，她以为还会有挽回的余地。“无论我们最后生疏倒什么样子，曾经对你的好都是真实的。不管你爱不爱我，希望你都不后悔认识我，也许你是真的快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