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矛盾重重（二）
有一天，夜幕降临，刘忱在下班正要开车离开的时候，被几个人用麻袋套在了脑袋上，一顿拳打脚踢。刘忱用双手护住了脑袋，身上腿上满是淤青。那天刘忱的车停在了角落里，是监控的盲区。
等刘忱站起来脱下麻袋的时候，三四黑影早已无影无踪。胡长华走后，刘忱成了众矢之的，他猜想应该是辛成功的人手，可是辛成功手下那么多人，又会是谁呢？
回到佳话，阿姨帮着刘忱上药擦拭着身上的淤青。刘忱向小李反应了情况，李鑫却没有在意，或者说他并不在乎。
李鑫对刘忱说：“是不是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前段时间你风光无限，也没准儿，对吧？”
自从当上了临时的总经理助理，李鑫的姿态越来越高调，他现在对刘忱的态度一落千丈，都不以少爷称呼了。
“不可能，我对人向来和善，要得罪也是得罪辛成功的手下，其他人应该不可能。”刘忱对于李鑫也没多想。
“那你想怎么办？你知道是谁么？”
刘忱吃了哑巴亏，忍一忍算了，今后小心点就是了。
自和顾晨曦分手后，刘忱日常的花销都是微信扫二维码支付，他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现金。刘忱有些郁闷，独自一人来到了酒吧喝酒，平常几乎不可能去的地方。
推开门进去，音乐震耳欲聋，舞池中央是年轻男男女女搂搂抱抱，暧昧玩乐的地方，刘忱也没什么兴趣，他就是来喝酒的，也不是发泄，充其量只能算是放松。
刘忱走向吧台，问服务生：“给我来一杯你们这最烈的酒。”
“威士忌？”
“行啊。”
这里是一个城市，一个地区的年轻人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展现地，刘忱甚至觉的自己都老了，跟不上这些90后、00后新潮的思想，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呢？”一个穿着暴露，妆化的像妖精一样的女孩上来搭讪，妆太浓，甚至都看不出长相和年龄。
刘忱转过头，不屑的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你是不是顾晨曦的男朋友？”
刘忱放下酒杯，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女孩，他看不出是谁。
“你是？”
“我们见过的，我是顾晨曦的室友。我叫张倩。”女孩摘下假发，擦掉了口红，取下长长的眼睫毛。
擦掉之后，看清了女孩的脸，长相清秀，这才是正常学生的样子。
“有点印象，你是你们宿舍的老幺吧？”
“对对对。”
“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啊？”
“我来哪种地方啊？你不也来了么？”
“对啊。”刘忱尴尬的笑了笑。
“不请我喝一杯么？”女孩自顾自的坐下来。
“好啊，随意。”
“一杯橙汁，谢谢。”
“美女，你怎么跑这来了。”李鑫拍着女孩的屁股，也坐了下来，“哟，巧了，刘忱，你也在啊。”
“啊。”
女孩很不情愿的挪开了李鑫搂在肩膀的手，刘忱看到了，可是他不想多管闲事。
“服务生，结账，我和这位女士的。”刘忱起身准备离开，“你们认识，你们聊，我先走了。”
刘忱起身走了两步。
“给哥亲一个。”李鑫的手在女孩的身上游走。
“我不是坐台的小姐，哥你搞错了。”女孩绵软无力的推搡着李鑫。
“这种地方的女孩你装什么清高？看不起哥是不是？哥有的是钱。”李鑫往桌上摔了一沓红票，想要霸王硬上弓，“哥喜欢你，来吧。”
“哥，你别这样。”女孩想要奋力挣脱。
“李鑫，你够了。”刘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转身推开了李鑫，“人女孩不愿意，你有意思么你？”
“你干什么，你？”李鑫有些难堪，也有些胆怯，刘忱的身手他是知道的。
刘忱拉起女孩的手就要走，李鑫顺势抓住了刘忱的手腕。
李鑫想要驳回一点点男人的面子，“刘忱，我的事你别管，行不行？”
“你找谁，我都不管，这个女孩，你……不能碰！松开手。”
李鑫慢慢松开僵持在空中的手，“刘忱，你想清楚了？”
“松开。”刘忱拉长语调，提高了嗓门。
李鑫乖乖放手，跟上来一众小喽啰七嘴八舌，“哥，要不要我们教训他？”
“不用。”
把女孩顺利带出门外，刘忱很生气，“张倩是吧？你们女孩是不是都没脑子，做事不考虑后果么？你来这种地方是不是作？”
“我……”张倩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状况。
“行了，你别说了，各回各家，不送。”
刘忱把想骂顾晨曦的话发泄在了这个陌生女孩的身上，气冲冲转身离开。
“哥，我还没谢你呢？”
刘忱背对着，头也不回，“不谢。”
女孩默默的看着刘忱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人群中。
李鑫和女孩的言谈想必二人私下有过接触，以及李鑫在酒吧的轻车熟路，想来刘忱对李鑫的来历背景知之甚少。这让刘忱想起了京州胡长华的家中那张两人的合照，以及特意给一个管家预留的房间，刘忱想不通李鑫和胡长华的关系。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李鑫的背景绝不简单。
胡长华拨通了电话，“新洲那边的情况都还好吧？辛成功有什么动作么？”
电话的另一头，“公司都还好，辛成功父女俩待在家里几乎都没出来，我看他们父女也没什么信心再和您斗了。”
“不能掉以轻心，你还得多盯着点。”
“是。”
“刘忱呢？”
“还那样啊，在厂里按部就班。不过他被人报复了，我盯着的人回报说好像是付辉那伙人。”
“嗯，不用管。你踏踏实实给我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别给我惹事。”
“我们为什么不把辛成功赶尽杀绝呢？”
“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把他逼急了，我怕咱们人财两空。”
“那刘忱呢？我觉的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们在暗处，刘忱在明处，他现在是我们的挡箭牌，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这颗棋子。”
“我明白了，不过刘忱他……”
“刘忱他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儿。”
转眼到了四月五号清明节，厂里给刘忱批了一天的假给母亲上坟。母亲安葬的墓地在郊区边上，是普通陵园公墓，叫新洲人文纪念园。普通陵园公墓：它一般没有特殊要求，主要是安葬社会各界人去世的地方，根据国内国情，一般以安葬骨灰为主。普通公众陵园今后将成为陵园安葬逝者最多地方，全国市级城市均有。崎岖小路，开车得走一个小时的路程。本以为今年能多带一个人给母亲上坟，事与愿违。
开到山脚下，车上不去，得徒步走一段，刘忱来到了母亲的坟前。没想到坟前放了一束仿真的花，粉里透红，不仔细看不知真假，看来有人来探望过了。刘忱拨通了胡长华的电话，“胡董事长，你在哪儿呢？”
“我在京州啊，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说吧，有什么难事儿？”
“没什么事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啊，清明扫墓。我这公司还有事，我去不了，不过我派人代替我去看望了。不好意思啊，忱儿。你去了吗？有你去，你妈在天之灵就该知足了。”胡长华说。
“嗯，行吧。”刘忱挂了电话，心中流过一阵暖流，他觉的胡长华还是有一些基本的良知。
刘忱摆好贡品，点上香，点火烧纸钱。他嘴里念叨着自己一年的变化。
“妈，我这一年变化挺大的，发生了好多事儿。我去了远大的厂里工作，是做饮料的工厂，也是胡长华的工厂，不过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靠我自己的努力还当上了工厂生产技术部的副经理。机缘巧合之下竟然研发出了新配方的饮料。……”
刘忱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土，几个大字“考妣刘慧珍之墓”清晰可见。这是当年刘忱做为儿子亲自为母亲立下的墓碑。墓地像一块块稻田一样整齐划一，庄严肃穆。来到这样的地方免不了感叹人生，蹉跎岁月。刘忱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可能像零星点缀的绿化树木一样荒芜、落寞。
四月份的一个周末，刘忱吃过早点，赶到了新洲大学。这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是顾晨曦毕业毕业论文答辩的日子。刘忱记性并不好，重要的日子都记在手机的记事本上方便提醒自己。
大学的教室是不固定的，不一样的课程不一样的代课老师，教室都不一样。但是类似开班会、系内的小课一般都有一个固定的教室，除非这个教室临时被其他班重要的事情占据了，否则固定的教室是不会更换的。
刘忱当然知道，顾晨曦班上常去的302教室。刘忱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他试着在隔壁的301教室后门进去观察着302的动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晨曦。
直到302门前人群中看到了几张刘忱熟悉的面孔，和顾晨曦在一块后，见过一些顾晨曦的同学，有些印象。他这才确认今天的答辩教室就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