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长公主
陛下派太监总管付德全去尚书府的事没过两个时辰就发酵到众人皆知的地步, 那些压了王明雅的赌民们一个个关在屋子里趴在床上捂着嘴笑，而那些压了白依依周惠心的人则是面色苍白边拍大腿边直呼可惜。
“陛下啊陛下，你害我输了五两银子！”
“哈哈老五你输了五两，你压了谁？”
“我压了白小姐, 没想到...”
“哈哈哈哈我压了王小姐哈哈哈！”
老五转头看着癞子：“你压了多少？”
癞子伸出手比划了个五。
“五两？”
癞子摇头。
“五十两？”声音里都带着兴奋。癞子这么有钱？
癞子摇头：“就五钱, 我哪来的五两银子哦！”
......
几乎大街小巷都在进行着这样的对话，而尚书府。
吏部尚书王浩渊坐在上位询问着王明雅：“明雅, 付总管来和你说了什么？”
一旁的王夫人也轻轻捂嘴, 有些喜悦又带着些惊惶：“老爷，陛下他...会如同先皇一般...痴情吗？”她就一个女儿, 从小到大也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人。
虽然高兴女儿能被陛下看上进入宫里, 但她也害怕陛下跟先皇不同, 虽然后宫佳丽三千是正常情况，但经历了先皇那朝, 再观现在就难免有些贪心了。
“勿言！”王浩渊轻皱眉头, “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就说他自己吧, 虽然没有妾室成群, 但也是有那么几个解语花的。
“不过我观陛下是个重情重义的,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王浩渊宽了王夫人的心后又问明雅, “付总管说了什么？”
王明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道：“付总管只是给我送了两碟金糕, 说这是陛下特地让人做的。”
“金糕？”王浩渊疑惑。
“金糕？”王夫人惊呼。
“明雅, 莫不是...莫不是...”王夫人吞吞吐吐, “莫不是你贪吃的性子已传到了陛下耳中？这该如何是好啊！”王夫人有些急切，“也不知陛下是好细柳扶腰还是好珠圆玉润。”
“怎么说话的，”王浩渊也是极为疼爱明雅的，他也知道如今这个风气是好细腰的，“明雅不过是比常人略吃的多一点罢了，和珠圆玉润是扯不到一起的。”
王明雅也疑惑着呢，她吃得多也只有贴身的丫鬟还有家里人知道，外人那是断断不清楚的啊。不过她又想到知道这件事的是陛下，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有什么不清楚的。这样一想，王明雅就释然了。
“我记得福安长公主也是贪吃的性子，”王浩渊想起什么，认真点点头，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陛下对福安长公主宠溺非常，也可能是陛下见多了福安长公主这般贪嘴的性子，恰巧明雅也是这般，所以觉得明雅很可爱很衬陛下的心意。”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王夫人点点头，觉得分析的不错。
只有王明雅纠结的皱着脸，她很想说她并不是贪嘴，她只是...只是饭量要比常人大一点罢了。可是又想到自己的确很喜欢吃零嘴，想着想着她就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只好捏捏自己的肉胳膊当做消遣了。
而白家那边气氛就不太妙了，他们算是彻底的知道自家没有可能了。
而除了金糕，有时吃到好吃的糕点点心，或者碰到新奇的玩意，林霖也会托人送到尚书府王明雅的手中，这样也恰好证实了陛下心悦王明雅的事实。
本来还有人疑惑既然陛下心悦王小姐为什么不将王小姐娶进宫来，反而这样跟个普通老百姓一样想些花样追求心仪之人。
但一个月过去，陛下还是照常这样送糕点玩意，其他人也就将疑惑放进心里。陛下总归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在年宴到来之际，倒是发生了一件大喜事，那就是安安有喜了。
这一消息传出，柳府上下简直是人人面带喜色，柳夫人也是直在心里拜菩萨，觉得自己这时不时的烧香拜佛还是有用的。
因为怀有身孕，这次进宫柳泽陪在安安左右简直是心惊胆战。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自然是抱着十二分的小心，再加上安安怀胎三月，虽然还未显怀，但太医也说了，这个时间段是最容易见红的，必须得好好的照顾。
所以柳泽一见安安大跨步走路就急的不得了，扶着安安的手直哆嗦，还不住的说：“安安，慢一点，你这样走路我怕。”
安安转头见柳泽这怂唧唧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好，我慢一点。”
于是往常一炷香能走完的路他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见到安安，林霖还有些纳闷，问她：“不是怀胎三月吗？怎的肚子这么大了？”
安安翻了个白眼，在一边坐下，才嘟囔道：“皇兄！我肚里塞了两个汤婆子。”她肚子才不大呢。
林霖点头：“这样啊，脸好像也圆了不少，看来近些日子吃的很好。”
“皇兄！”安安素来吃的多，但她爱美呀，这样公然说她长胖了她可是要生气的。
林霖捂嘴笑：“好，皇兄不说了。这几日太医诊断怎么样？身体还好吧。”林霖是知道古代怀孕的艰难，自从林安怀胎消息出来后，他就将宫里的太医拨了四个去了公主府，还让他们每天诊脉后将结果告诉自己，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安安手搭在小腹处，摇头：“身体很好，太医都说我和腹中胎儿很健康。”
“健康就好。”林霖放下心来，又说，“你要是无趣的话可以让尚书家的千金来陪陪你，说说话也好。”
“哦！”安安狡黠的笑了笑，“是陪我还是陪皇兄啊？”
林霖干咳两声，表情很是正直：“那当然是陪你了。”再说了，就算王明雅真的来宫里了他也是不能和人单独待久的，会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虽然她迟早是自己的，但现在还不是，还需要避嫌。
“哦！”安安窃笑两声，又疑惑，“既然皇兄对明雅有意，那为何不娶了明雅？”
林霖叹了口气，没回复这个问题，而是道：“我给父皇母后写了信，前些日子收到回信，父皇母后大概会在年宴前夕回来。”
“我懂了，”安安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皇兄的人生大事还是得母后父皇来操办的。”说完安安又笑，“没想到皇兄对明雅还是挺用心的嘛！”
迎娶皇后如常人娶正妻一般，除了下诏书昭告天下外，纳彩、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三媒六聘一个都不能少。
虽然这些林霖可以让其他人去办，但他觉得人生大事还是把父皇母后叫回来，让他们见证自己的婚礼才算正式吧，这样也是对王明雅的尊重。
年宴前一天，林仲携方明月回宫，林仲见到林霖的第一句话就是：“终于要娶亲了，你一天不娶妻明月就一天惦记着你。”
林霖摸了摸鼻子，朝方明月走去：“母后，皇儿好想你。”
“没什么好想的，你母后身边有我。”林仲又说话了。
林霖：“......”他都这么大了，和父皇吵架好像不太好。不生气不生气。
“你呀！”方明月一巴掌将林仲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下去，转头朝林霖走去，问他，“和人家见过面没有？互许心意没有？”
林霖点点头：“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人家姑娘的心意你得知道，是不是两情相悦。”
林霖皱眉：“我连续送了一个半月的美食和玩意，她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哈哈哈哈哈！”林霖话刚说出来，林仲就大声嘲笑自己的儿子，还打击他，“你都是一国之君了，竟如此小气，居然只送糕点玩意？你要是真的有诚心，就将你国库的珍宝全捧到人姑娘面前，这样才有我当年的风范。”
林霖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继续说：“她和安安一样，比较贪吃，所以......”
“你父皇是个粗人，别理他。”方明月倒是很赞同林霖的话，“要知道人家姑娘的喜好并朝这方向努力，你做的是对的。别听你父皇的。”
林仲很委屈，但他不敢说话。
商量好一些事情后，林仲就拐着方明月回了他们的乾清宫。
等到第二天年宴上，其他朝臣看见方明月一手牵着林霖一手牵着林仲从大殿后走出来后，都纷纷下跪：“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加太上皇，太上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参加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到林仲和方明月，其他朝臣内心是欢喜的，但又有些疑惑。不是说太上皇携太后一起去云游天下了吗？现在是？
他们又想到近些日子陛下似乎天天都派人去尚书府送些小东西，不由的在心里感慨一句：看样子是好事将近啊！
的确是好事将近。年宴结束，王明雅正跟在王夫人身后准备离开，就见付德全总管笑意盈盈的朝王夫人王明雅行礼，嘴里还道：“太后有请王夫人和王小姐到乾清宫一见。”
王夫人瞬间明白了，她露出欢喜的笑，还不动声色的递给付德全一个钱袋。付德全面不改色的接过，嘴里还说，“恭喜王夫人王小姐，咱家先在这里讨些喜气。”
王明雅微微低着头，心里的喜悦就跟开出了花一般，想要从头顶伸出来尽情的舒展身姿。这些日子对于她来说还似一个梦一般。
陛下相貌堂堂又是九五之尊，这些日子对她的关心说不动心是假的，只要一想到这是陛下呀，是陛下亲自挑选的小礼物小糕点，她就觉得心里跟吃了蜜一般。
连母亲都对她说，陛下这次应该是动了真心了。
但...为何？在王明雅心目中，自己和陛下只见过一面，那就是选秀日那天，可选秀日那天陛下也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特殊的举动。一切似乎是在下初雪那日开始改变的。
初雪那日，王明雅捏紧袖口，自己似乎和贴身侍女在东大街买零嘴，难道恰巧被陛下看见了？王明雅眼睛稍微睁大，没想到陛下真的好贪嘴这一口啊！
到了乾清宫，王明雅乖乖的坐在一边听母后和太后说话，偶尔太后问到自己几句，她就会抬头回答几句，其他时间都是在回忆陛下的一举一动。
“陛下他也跟我说了，说对王小姐一见倾心，想以皇后之礼迎娶王小姐入东宫，也不知道王小姐意下如何？”方明月嘴角含笑，“陛下他素来宽厚，也怕自己的举动会伤害他人，所以希望本宫来问清楚，以免怠慢了王小姐。”
王夫人推了推王明雅，就见王明雅娇羞的抬头，随后认真的点头：“太后，臣女愿意嫁给陛下！”
她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