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生与死
“你是我的了！”
耳畔突然响起虚影近在咫尺的声音，虽然说的话暧昧至极，但那种有意压低的深深怨恨，却让根本无法动弹的马硕全身发冷。
而爱丽丝此刻也已经完全站起身来，即便这一次已经把鼻子撞出血来，也根本毫无察觉似的继续冷笑。
慢慢靠上前来的同时，马硕才看到白天看到的正常白嫩肤色，此刻已经变得煞白中透着铁青，简直和尸体一般无二。
心中震惊于这种未知变化，可全身却依旧僵硬如朽木一般。
突然脑后再次感到一阵森冷，仿佛有东西抓住自己的脑袋，正想往外拔出什么时，自头顶最中心开始，一股舒爽至极的暖意快速弥漫全身。
马硕忍不住轻吟出声时，身后虚影和爱丽丝齐齐痛呼惨叫。
“啊！为什么！为什么！火！火！为什么会有火！啊！”
当这阵暖意遍及全身时，马硕立刻感觉自己能动了。随即猛然一个闪身扭头，看到虚影右手竟然烧起了血色火焰。
这让马硕一愣，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想要得到答案，可现在却依旧有些迷糊。
再加上刚被虚影的精湛表演完全骗住，此时看着对方不断燃烧的右手，脚下却一步都不敢动。
谁知道这火焰自残还是不是骗局？一个坑里摔倒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接二连三。
血色火焰持续燃烧，不过只在手掌和小臂部位，并没有一丝蔓延向上。
虚影的身体就仿佛烧不尽焚不完，但那痛苦惨嚎却声声入耳清晰无比。
再看满地打滚的爱丽丝，让马硕不禁陷入了矛盾选择中。
现在这种情况，难道爱丽丝和虚影会承受同样痛苦么？如果她出了什么问题，明天一早怎么和师娘解释呢？
又或者说，这事即便是他完全说实话，师娘到底信不信都是个大问题。
越是细想，马硕就觉得自己越头疼。这问题貌似无解，只能再从虚影身上找答案。
视线再次落在虚影身上，只见对方此时已经整个蜷缩在空中，唯有那只着火的手臂伸在外边，仿佛害怕会烧到身体其他部位一般。
只是无论惨叫声如何刺耳，虚影和爱丽丝如何痛苦挣扎，两双看向马硕的眼睛里，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却并没有丝毫减弱。
这让马硕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心中也同时生出一股浓烈无比的内疚。
无论有意无意，好像都是自己做错了。还是貌似几乎无法弥补，也毫无转换余地的大错。
就在这时，满地打滚，已经把自己摔到鼻青脸肿的爱丽丝，突然停止挣扎惨呼剧烈抽搐了起来。
不待马硕反应过来，只见一道人影猛然从体内弹出，眨眼功夫就和虚影完全融为了一体。
躺在地上的爱丽丝，几乎同时停下了所有动作，双眼一闭真正昏了过去。
这让马硕大大松了口气，再次望向虚影的眼神中，也几乎完全冷静了下来。
要救的人应该没事了，现在马硕只敢用“应该”二字。毕竟刚刚的骗局真的完全没看出来，现在他可不敢百分百保证任何事情。
全身依旧持续发热，这一能力应该还是“破障”带给他的，只不过从双眼耳朵完全蔓延开来，对他施行近乎全方位的保护。
慢慢靠近的同时，也让自己立于虚影与爱丽丝中间。这样或许同样存在背后偷袭的风险，但脚步声是能够听到的，比虚影完全悄无声息可好多了。
“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略微迟疑了片刻，心里的内疚感还是占据了上风。
这句问题一出口，视线也随之与虚影正面对了一眼。但仅仅一眼立刻躲闪一旁。
因为他从轮廓视线中，看到除了无边无际的恨，竟然还掺杂许多留恋与哀伤。
可是火焰对她的伤害太大，大到超乎马硕的想象，竟然完全失去了刚刚那种语言能力。只是咬紧牙关全身颤抖着，整个虚影都变得更加虚幻起来。
这一情形让马硕心中慌乱，看情形虚影马上就要消散了。如果他一点事情都做不到，恐怕心里会被内疚折磨一辈子。
搭眼再次看向血色火焰，仿佛已经死马当活马医似的，猛一咬牙抬手就抓了上去。
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发自内心的，想要替虚影做点什么的念头，却让他鼓起勇气直面痛苦本源——火焰。
至于会不会因此受到伤害，他不是没做过任何考虑。毕竟火焰是从他体内，或者说从他脑袋里冒出来的。
无论按照任何思路去推论，“破障”能力都完全不会伤害他。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火焰确实不会伤他一丝一毫。但令他更加诧异的是，深入火焰的右手竟然握住了另一只手。
就在马硕因此震惊时，血色火焰快速收缩减少，如同海绵吸水般融入他的体内。但这并没影响握住虚影的触感，心中的诡异与惊讶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
虚影仿佛精疲力竭一般倒在虚空，双眼不离马硕眼睛，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当她手上传来触感时，也是猛然愣在那里。这时才极其惊讶的扭头看向右手，表情随即变得和马硕一样目瞪口呆。
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突然凝固了，一时间完全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中。
“你，你，你！”虚影结结巴巴磕磕盼盼，就是说不出一句整话。马硕更是咧了咧嘴，也不知海如何解释。
急忙撒开右手倒退一步，面色尴尬的弱弱道歉道：“呃，嗯，应该没事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无意间做了什么错事？”
虚影害怕了，并不是害怕马硕本人，而且从他体内钻出的火焰。
那种无法言语的痛处，灼烧身体时还能凭着一股气势硬抗。此时突然被马硕收回体内后，反倒有种近乎无尽的心有余悸之感。
她肯定不想尝试第二次，永远都不想再去尝试。
既然伤不了对方，而她又完全无法移动。即便永生留在这里，也比再被那种血色火焰烧到身上强得多。
于是虚影略一沉吟，趴在空中尽可能护住隐私部位。
眼神带着一丝空洞喃喃道:“我已经死了，脑袋里自动出现一个名词——鬼！现在我应该是鬼！而这个女孩则是食心怪，本能告诉我，她是唯一能让我彻底解脱的生物。”
听到这句话，让马硕不由惊讶莫名。从最开始从刘老头口中听到的“神”，到现在的“鬼”和“怪”，为什么那么熟悉？
可他却肯定没有听说过，他发誓肯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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